《啵喵与奶哈》叽哩咕噜啵

10、第七章·人世间

　　“刘所，怎么办，还等吗？”宋晶晶看到从设在保安值班室的临时指挥部走出来的所长刘云生，还是没能忍住焦急的心情跑上前询问商讨的结果。
　　现在是晚上七点钟，距离急诊手术室被封闭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教导员汇报过情况之后没多久，东区分局局长立刻带着刑警支队和分管副局长抵达了现场。在充分了解现场情况后，听取了医院方面院长的意见：等。
　　这其实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但同时也是目前最合适的决定。当时，手术室里的手术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而且从监控画面来看，持刀男子也比较平静，没有进一步做出危害医务人员人身安全的行为，院长相信杨仁同医生所带领的团队能够不负众望，将小姑娘从危险中拉回来，如果手术成功，那么医务人员应该也会脱离危险。另一方面，医院的急诊手术室有三个出入口，除了患者出入口还有工作人员出入口与材料出入口，门都是很厚重的，而且是横向打开的，和电梯门类似，同时和走廊之间还有缓冲间，至于患者入口，就是持刀男子守着的门，警察进入时会惊动对方，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同时也会影响手术的进行，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就这样，一等就是一个半钟头，期间也进行过几次商讨，尝试寻找可行的速效解决方案，但均是无功而返，这次也一样。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下属，刘云生没有计较她的莽撞，宽慰道：“再等等，里面一切正常，放心吧，会没事儿的。”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去长椅上坐着去，刚才刘云生已经了解到，现在手术台上的其中一人就是宋晶晶的室友，这小姑娘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形，是所里的开心果，现在满面愁容写满了担心，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刘所！有情况！”就在宋晶晶刚转过身的时候，值班室一个同志探出头喊刘云生赶快回去，听到招呼的刘云生转身一个箭步就冲了回去，“怎么了？”
　　宋晶晶心头一跳，也是猛地转过头看向值班室的方向，由于用力突然，这一下让她半个脑袋都麻麻的还有些头晕。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就听着身旁教导员手里的对讲机里传出了指令：“一队缓冲间门前就位，二队、三队进入缓冲间随时准备进入手术室，优先保证人质安全，收到就位回复。”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收到”与“已就位”。宋晶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顶在前面的都是刑警队的同志和一些所里的男同志，自己反而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里傻等着，就这么傻等着。她想到了昨天中午和白雪苓刚见面的场景，自己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跑走了，肯定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吧，晚上也是简单交流过后就各自休息了，她向自己介绍了啵喵，而自己还没把奶哈介绍给她，今天奶哈还抢了啵喵的猫饭，想到这里，宋晶晶眼眶湿润，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司琴看到转过头的宋晶晶突然哭了，上前搂住这个姑娘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就像安慰伤心女儿的母亲，给了她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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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紧张，手术很成功，正在进行最后的缝合，很快就好。”事后据杨仁同自述，他当时是非常紧张的，生怕对方精神一个波动抬手给自己一刀，他也没想着对方会放自己出去，再说了自己的学生还在台上，哪有老师先跑出去的道理。
　　咣啷——男人手里的菜刀应声落地，随后是咣咣撞地的声音，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杨医生的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头，用哭腔说着一声又一声的谢谢和对不起，一旁的女人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下一刻，男人身后手术室的门横向打开，冲进来的警察将地上的菜刀一脚踢开，同时把男人按在了地上，隔开了他与杨医生之间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台上专心手术的人吓了一跳，不过下一刻他们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工作上，只是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一切都好了起来。男人直到被拷上拖出去都在重复着先前的那两个词，而女人在被“请”出去时突然发疯一样拉扯刑警队员，最后杨仁同上前安抚她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为了卫生考虑她可以去缓冲间等，这样她才在警察的搀扶下挪到了缓冲间，却是趴在那个小窗口怎么也不走了，请示过后留下两个同志看着保证安全也就不再理会。
　　等他们都出去，杨同仁锁上手术室门，转头喊话白雪苓询问进度。
　　“在上敷料，马上就好。”白雪苓和另一个助手小心翼翼地为小女孩进行最后的包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不多时，在众人的注视下，杨仁同亲自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了，孩子的母亲趴在病床旁痛哭流涕，身旁站着留守的两位民警，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声，随后，整个急诊大厅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的声音。
　　手术室里还剩下两个人，器械护士流着泪搀着麻醉师走工作通道去重新仔细检查伤口了，值班大夫坐在凳子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白雪苓则是直接靠坐在手术台旁的地上，摘掉了口罩，低着头，小声啜泣，学医九载，从医五年，她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委屈。她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却觉得那声音好遥远、不真实。透过泪眼看着自己手上还未摘下的白手套，上面的鲜血已经凝固，白雪苓刚才好怕，害怕自己的血也会像这样，沾在别人的手套上，害怕自己会像那个小女孩一样，躺在手术台上。
　　“给。”眼前是一包递来的纸巾，她伸手接过，抽出一张擦了擦泪，抽了抽鼻子然后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有烟么？”感受到对方没有离开，白雪苓低着头问。
　　“……你等一下，我去拿。”对方愣了一下，起身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是白雪苓第一次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