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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差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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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处云雾弥漫,我在梦里喘着粗气不停地追逐,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一呼一吸间四周很安静,我看不见前方、等不到来人,脑后似有无声吞噬一切的黑洞只有不断地奔跑才能安心。直到朝阳穿透云层,刺目的光亮驱散了我的不安,我抬手挡在眼前,视线透过指缝看到犹如镜面般的湖泊呈现在眼前,闪亮闪亮,无风却有浪,传来哗哗声,我仿佛听到了湖水的召唤……
就在那儿——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向着湖泊奔去,听着自己的喘气声和脉搏心跳的律动,时间是那么的漫长,我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叮叮叮叮……懒猪起床!懒猪起床!
闹钟、手机闹铃,在同一时间响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2003年8月13日(农历七月十六)7:00,星期三。
蓝霏霖躺在床上对铃声致若未闻,床边的电扇呼呼地吹在她身上。当然,闹铃的任务绝对不是把她叫醒,目标人物是她的二叔蓝佑爽。
房门打开了,蓝佑爽拿着一只闹钟打着呵欠进来,成熟刚毅的下巴冒着青黑的胡渣,一脸颓然地拿起侄女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关了闹铃,自言自语:“这孩子把闹钟放我房里就算了,怎么连我的手机也拿来了?”
蓝佑爽隔着被子拍起蓝霏霖的屁股,手势一下比一下重,叫道,“喂,起床了!小懒猫,赶紧起床!不是说要看书的吗?起来!”
蓝霏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顶着蓬乱的鸟窝头,抱着空调被揉揉眼睛,问:“几点了?”
蓝佑爽压制住要咆哮的心情说:“除了你其他人都起床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以你的成绩进入高中,你还睡得着吗?你让我怎么跟大嫂交待?啊?”
“二叔,我这两天总是在做奇怪的梦。”蓝霏霖自顾自地说着心里的疑惑。
蓝佑爽充耳不闻,继续他的训话:“我从没见过妃妃因为成绩而哭,你表妹一直都是十佳少年,全校前十名,你……”
“我知道啦,先听听我做的梦!”蓝霏霖认真地说,“我连着两天做着类似的梦,在梦里我好像在寻找着某个人。虽然很细心的去找那个人,但就是不知道那是谁。这是什么梦啊?”
“破梦!”二叔脱口而出。
“真的是很深刻的梦!”
“现在对你来说没有比你的成绩更深刻的了!”二叔用力地戳着侄女的脑门,“你妈下周回来要验收你的成绩,还不把皮绷紧点,别没事找抽!到时我可保不了你!”
“啊呦!”蓝霏霖揉着脑门,撅嘴嘟囔道,“二叔,司徒的家人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没对她动过手的。女儿不是应该那样养的吗?”
“臭丫头,也不反思一下,你从头到脚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司徒的家人那么好,你去他们家好了!赶紧起来!”二叔捏了捏侄女的白净脸蛋,顺带上房门,走了。
蓝霏霖强打起精神,挠了挠蓬松的短发,拿起床头的课本,翻到相应的书页,指着上边的题目自言自语:“没问题,学习不算什么,没问题的……没问题……”
过几天要进行入学摸底考试,之后会以此成绩分班、排名次,蓝霏霖需要临时抱佛脚。书本翻开不到两分钟,她的眼神开始涣散,最终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抱着书本瘫倒在床上,继续追梦。
我的名字叫蓝霏霖,今年虚岁16岁,外号懒猫,长得很俊,是大家眼中的“帅小子”(假小子)。在二叔不断拉着我烧高香的前提下,借着体育加分30分,以体训生保送的末流成绩进入本市重点高中——ZJ中学。
家里常年只有我和二叔两个人。我妈的职业是翻译官,常年在外跑。我那早死的爸爸是个计程车司机,我的父母是在马路上认识的,也是在车上结束了缘分。爸爸出车祸后,妈妈埋头工作鲜少在家,我一直由二叔照顾。
说起二叔,不得不提到我的悲哀史!二叔是武术教官在道馆工作,当兵十来年是个实打实的大男人,三十好几的人依旧是条老光棍。于是乎,我被二叔放养式的调教方式养成了男人婆,功课是倒数、家务不会做、拳头是老大。二叔的那一大票徒子徒孙都是我称霸街头巷尾的后援军,所以我生得格外张扬,总是肆无忌惮的跟小混混逞凶斗狠,鲜逢敌手。
可是,人家好想当一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淑女哦,就像司徒□□那样的,脸蛋好、成绩好、脾气好、家教好、人缘好。
两个多礼拜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终于开学了,又赶上妈妈在家休假。早餐时间,蓝霏霖跟她的妈妈和二叔围着餐桌共聚天伦。
蓝霏霖向家人报备:“和司徒一起下课后到她家去学习,不用等我吃饭。”
“不奇怪吗?”王氏看着女儿说。
“什么?”
“你和司徒是知心朋友,搬到一个地方又在一个学校学习,是很有缘,但……”
听妈妈这么说,蓝霏霖很得意的附和:“是啊。和司徒在一个学校学习真的很高兴。”
岂料妈妈话锋一转:“和司徒在一个学校学习,吃一样的饭,花一样的钱,又是一样的老师教,还是那么好的朋友,可为什么你和司徒的成绩差距那么大呢?你在初中三年级的时候,用倒数第一的成绩进入高中,我现在一想起你的成绩就睡不着吃不下饭。”
“妈妈!”妈妈那么说的时候,蓝霏霖真的很想用锐利的一句话反驳她,但什么话也想不起来,只有一头发热,瞪着妈妈说不出话。中考的成绩是她的耻辱,她初中就读尖子班,中考的成绩属于全班倒数十名内,有了体训生的名头才勉强进入本市的重点高中。
妈妈猛地问道:“蓝霏霖,你的梦想是什么?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
“梦想?”蓝霏霖明亮的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一脸的迷茫。这个问题,她没有考虑过。
妈妈语重心长地说:“比起你学习不好,我更寒心你没有思想的活着,你到底为什么而活着?梦想是什么?我常年在外工作打拼,没时间管教你,你就不能自觉点,少让我跟你二叔操心。一想到你死鬼老爸,我就心里不安。你到底要当什么样的人?将来要做什么?”
二叔觉得气氛不好,出声帮腔:“大嫂,你也不怕孩子吃饭呛着,就不会等她吃完再说?”
“我上学去了!”蓝霏霖两三口吞了炒面,一口气喝光豆浆,脚底抹油。她虽然很伤心,但妈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梦想?我的梦想是什么呢?哎,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呢?
二叔小声地对蓝妈妈说:“干嘛呢,对这么敏感的孩子。”
在梦里,我气喘吁吁地奔跑在荒芜的草坪,前方是一片硕大的湖泊,平静的湖水洁净得像一面镜子,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子远远的站在湖边。我想看得仔细点,一道刺目的白光阻碍了我的视线!
啊,又是那个梦啊!
“又是那个找人的梦吗?”司徒□□问。
蓝霏霖点点头:“是啊,从远处能看见有个人,但很模糊。”
“能做那样的梦真好,我就会做吃东西的梦而已。”司徒□□嘟了嘟可爱的小嘴。花季少女得保持身材,她平时吃东西很节制,导致做梦也在吃东西。
呵呵!两人相互嬉笑,从小区出来,结伴去学校,一路上悠哉的谈天说地。
蓝霏霖时不时地东张西望,看看路边撒尿的狗狗、绿化带上的鲜花、还有形形色色的路人,很养眼很舒心,这无疑是她人生的一大乐事。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人潮涌动的校园,站在校门口仔细地打量校园。
门口立着一块里程碑,上面气势磅礴的书写着ZJ第一高中的校名和学校历史。向学校里望去,绿草茵茵,四周围墙萦绕,不知有多少学子削尖了脑袋想挤进这座围城。学校里占了一大片面积的运动场是红色的橡胶跑道,内里还有一片草坪,不少人正在踢足球,体育馆就建在运动场旁边靠近校门的一侧。运动场边上还建有篮球场、网球场、排球场等,最显眼的是校园深处的林子和小花园,郁郁葱葱的景致最美。另外教学楼和宿舍楼相隔半个校区,中间连着一条梧桐小道。
蓝霏霖感叹:这就是我要念的学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校门开始就有与初中不同的感觉,就像从双肩注入力量的感觉。高中,我要有个全新的开始,好好学习,并且转型做个淑女!嗯,从现在开始就模仿司徒的言谈举止,小声娇笑小步行走、小拇指勾起来时不时捏个兰花指放在唇边。
“哎呦……”不用说,是蓝霏霖发出的凄凉嘹亮的惨叫。
蓝霏霖和司徒□□带着兴奋劲参观校园,路过操场时,不知从哪飞来一个足球,砸在她的后脑勺上,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五体投地。
中□□都没这么准!蓝霏霖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揉着晕乎乎的脑袋破口大骂:“是谁阴你祖母!砸我的不得好死,让他一出门摔个四仰八叉,恶狗舔屁股,脑袋撞柱子……”她单手叉腰呈茶壶状,指着运动场的人破口大骂,稀薄的淑女形象烟消云散,周身杀气腾腾显示着生人勿近。
“小蓝快瞧,是青蓝初中的大帅哥——魏良晨,原来我们报了同一个高中!他正在看你呢!”司徒□□冒着粉红泡泡地看着数丈远、靠近操场的俊秀少年,惊喜地叫着。得补充一下,司徒品学兼优,啥都好,还很“好色”,好美男那一口,时不时YY一下暧昧的男男情节,腐女的厉害。这会儿见了帅哥就忘了负伤的死党。
蓝霏霖懒懒地瞧了魏良晨一眼,这一瞧可好,那人正在那仰着头,捧着腹,晒着大白牙哈哈大笑,眼角笑得泪花点点。哼!简直可恶至极!变声期的声音就像卡住脖子的鸭子在嘎嘎叫!(作者:人家的笑脸是多么的阳光,这话绝对是诋毁的。)
“小蓝,你怎么走路不看路的?嘿嘿,恭喜我们成为校友吧!”司徒明炜跑过来捡足球,抱着球跟蓝霏霖搭讪。他是司徒□□的堂哥,就读高三,和蓝霏霖是老相识。司徒明炜常去蓝二叔的武馆健身,两人是打出来的交情。按辈分,司徒明炜是蓝霏霖的师兄兼学长。
“是你用球砸我的?”蓝霏霖瞪大眼睛恶狠狠地问。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只是想跟你们打个招呼,不料这球飞离了轨道。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不可抗拒力吧!”
蓝霏霖一把夺过他的足球,挥起拳头就开扁,怒道:“少废话!看我不废了你的蹄子,椒盐还是清炖你二选一吧!绝对让你体会一番外焦里嫩的销魂滋味!”
“嘿嘿,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你们还是快去班主任那报道吧!我踢球去喽!”司徒明炜以最快的速度抢回足球脚底抹油,暴力女的拳脚他可吃不消。
“魏良晨去看宣传窗了,我们也快去吧!”司徒□□拽着粉拳飞舞、欲罢不能的蓝霏霖离开事故现场,算是解救了自家堂哥。
两人到宣传窗查了分班名单,都在三班,又是同班。司徒□□惊喜地发现,她们跟魏良晨分在同班。
魏良晨在初中的时候就很出名,不但长得帅,而且家里很有钱,本人也很有才华,他的摄影作品获得过不少奖项,临近几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他。
司徒这个花痴曾经去魏帅哥的学校门口堵人偷窥,还因为跟踪人家回家而公车坐过站,结果可悲的迷路了还要蓝霏霖赶去搭救。至于情书,司徒也曾写过,不过没好意思送出去,最后丢进了垃圾箱。
进了教室,司徒□□找了个中间的座位,有助于认真听讲,正好和魏良晨隔了一条过道。她邀蓝霏霖坐她旁边,蓝霏霖却摇头笑笑,找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把书包往抽屉里一塞,趴在桌上便开始补觉。蓝霏霖早打听过了,她们班总共49人,两两同桌的话正好多出一人,她就要那个单人桌。这位置最阴暗,讲台上的老师永远都是远远的景致罢了。
入学测试的成绩下来了,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语文、数学、英语、科学,满分100分中,我的平均分居然是49.5,班级排名49人中排44,其中的数学只有20多分。蓝霏霖伤心地把成绩单藏进书包里。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心想:这些是要和我一起学习的同学,16、7岁,在我们面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嗯……嗯……那个……先说一下我的名字吧。”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名字:汝生也,引来同学们的嗤笑,班主任憨厚地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风趣地说,“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和第一次见校长一样现在有点抖。”
有个顽皮的男生举手发问:“那老师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就知道会有你这样的学生问我。小时候,经常听到这样的玩笑,嗯,被人叫‘女生也’。那个,遇到你们这群可爱的学生真的很高兴。嗯,很高兴,是第一次当班主任。”
坐在蓝霏霖前排的男同学对同桌小声地说:“那个老师的外号是‘小学生’,超级纯真。”说完,两人窃笑起来。
“在这里我要通知一下大家,明天是开学典礼,所有人都要穿校服。并且从明天开始高一新生将展开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现在开始选临时班长,谁要做?”班主任看见一个女生举手,问,“嗯,你叫什么?”
“李熙月。”
蓝霏霖前排的八卦男生又小声对同桌说:“她是本次入学摸底考的全班第一名,学号就是1号,成绩在全校也能排进前十。”
班级的学号是按成绩排的,排完女生排男生,蓝霏霖的学号是22号,成绩在女生中算是最差的。
“熙月,那好,有没有人反对熙月当班长?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下了。剩下的班委和课代表希望大家踊跃自荐。”很快,在班主任的动员下,初步的班委诞生了。
司徒以开朗的笑容竞选上了文艺委员,蓝霏霖继续当她的蚁民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