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一碗阳春面

19、第十八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楚斐的大婚之日就到了。

　　楚玉和楚越在三天前赶回了京城，我和陈澈到城郊去迎他们进城。

　　他二人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楚玉比之前晒黑了些，但精神倒是很好，骑在马上看起来神采奕奕。

　　“楚冉，好久不见了。”楚玉笑着对我说。

　　“是啊，大哥，好久不见，我怪想你们的。”我对他说道。

　　他策马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向一旁的楚越，楚越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爱说话，站着是根木桩子，现在坐在马上就是座木雕，还是拿沉木雕的，入水都浮不起来的那种。

　　我策马到他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对他挑挑眉说道：“二哥，想不想我啊？”

　　“嗯。”他对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陈澈捂着嘴笑了笑。

　　罢了，罢了。还是不强越所难了。

　　我对楚玉说道：“大哥，我把你们的宅子都打扫出来了，我们过去吧。”

　　“好。”楚玉应到，我们便奔着楚玉家去了。

　　进了城，楚玉和楚越分别回家安顿了下。我便随他俩一起进宫给父王和他们的母妃请安，试穿了一下参加楚斐婚礼要穿的礼服，便等着楚斐大婚了。

　　楚斐大婚那天，一大早我就进宫了。楚斐穿着礼服对父王和他母后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后内务府总管领了一帮宫人，陈澈领着护卫军随楚斐去丞相府迎亲了。

　　父王和我们兄弟几个移到了东宫等候，等了好一阵子，八抬彩轿把严雪抬了东宫。楚斐和她一起祭了神又祭祖，折腾到了中午。严雪由女官牵着到了东暖阁，楚斐去了另一侧的偏殿等候，要等到子时之前再行礼入洞房。

　　婚宴设在东宫院子里的大空地上，我和楚玉、楚越帮着我父王应付文武百官的道贺，楚越话少，主要就是我和楚玉应付他们。官员们自然是不敢灌皇子酒的，但架不住人多，左一杯右一杯，喝了一会我就要不行了，推说要去登东，跑到花园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吐了一会，在回廊里躺了一会才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楚玉看起来也要不行了，已经在一旁坐着了，楚越在替他喝，我也到楚玉身边坐了下来。

　　陈澈凑了过来，他今天负责安保工作，也不清闲。我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他对我说：“还有张平他们呢。”又压顶声音对我说：“刚才有人说看到你跑御花园里吐了，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他，“谁啊？这么八卦。没事，歇一会就好了。”

　　他看了看我，还是很不放心，让宫女端了两杯茶过来给我和楚玉，对我说道：“你把茶喝了，别再喝酒了。我去忙了，晚上再过来送你回家。”说完就走了。

　　我把茶喝了，又吃了两口菜，感觉好多了。我抬头看了看楚越，他酒量一直都很好，千杯不倒，不过也不能一直让他自己应付。便站起来又接着百官的敬酒了。

　　宴席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我已经两腿瘫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楚玉也醉得不行，快要睡着了。楚越倒没什么事，还是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脸不红眼不花，等到陈澈过来接我，他便扶着楚玉回去了。

　　“你没事吧？”陈澈在我身边坐下，关切地问我。

　　我迷迷糊糊的，他的脸庞在我的视线里一会清晰一会模糊，我想跟他说我我没事，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觉着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我抓住他的胳膊，定睛想看清他的脸，看了半天也还是那样，索性凑到他脸前，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这一抵不要紧，我居然斗鸡眼了，我哈哈大笑起来。

　　他握住我的肩膀，想扶正我，但我像一滩烂泥一样，想坐直也坐不正，挣扎了一会我瘫倒在了他怀里。他搂着我肩膀，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在我头顶无语地哼笑了两声。

　　我打了他胸口一拳，不满道：“不许嘲笑我！”

　　“你自己不也笑了吗？”他有些委屈道。

　　“就是不许！”我又捶了他两下，我喝得实在是太多了，四肢发软，拳头都变得软绵绵的了。没捶痛他，他身上的铠甲倒硌得我有些手疼。我捂着手哼哼了两声。

　　“好了，回家吧。”他说。说着把我搀了起来。

　　说起来我现在也算个壮汉了，饶是陈澈比我还要壮一些，抬着我也有些吃力。他架着我走出了皇宫，又走了两步实在是被我拖得走不动了。他拉着我在路边坐下，喘了两口粗气。

　　“你怎么这么沉啊？”他抱怨道。

　　我抬手秀了秀我的二头肌，“因为我strong！”

　　他不解地问我：“你……死什么？”

　　“就是我很强壮啦！”我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

　　他嫌弃地把我推开，我坐不住向后倒在了地上。他赶忙拉我，我拉着他胳膊一拽。他也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看星星！好多好多星星啊。”我指着天对他说道。

　　他端详了会，说道：“是挺多的。”

　　我傻笑了起来，“古代环境就是好啊，星星都这么亮。”

　　“你说什么呢？”他侧过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侧过头，对他呲呲牙。他看我这样，又笑了。

　　“都说了，不许嘲笑我！”我对他喊道，抬手要再给他两拳。

　　他抓着我的手翻身压到了我身上，对我说道：“你乖一点，别瞎胡闹了。”

　　“我没瞎胡闹。”我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搂着他脖子，尽可能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脸道：“我很清醒。”说完打了个酒嗝。

　　他很是嫌弃地看了我一会，无奈地笑了笑，“走吧，快回家吧。”说着就要起身扶我回去。

　　我搂着他脖子把他拽了回来。

　　“你干嘛？”他问我。

　　“嘻嘻，陈澈，你真好。”我傻笑着对他说。

　　“啊？”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他好像红了脸，低着头。

　　我尽力抬起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