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渡过》大草原上的海

9、第 9 章

　　太阳驱散了乌云，暴雨洗涤后湛蓝的天空中飘着零星的薄云。一向喜欢睡懒觉的佟乐乐早早的醒来，趴在窗子上眺望自己的爸爸。院子里满地的枝叶被打扫干净，开出去的车又开了回来，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佟乐乐也没有等到想念的人。

　　佟乐乐在沙发上伤心的缩成一团，撅着嘴巴。

　　海天心里的不安更浓，但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抚摸着佟乐乐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安慰他：“乐乐，不要伤心了，游乐园下次也可以去，哥哥先陪乐乐看动画片，好不好？”

　　佟乐乐趴着不动，一声不发。

　　海天俯下身，凑在佟乐乐的耳边说：“我家乐乐不理哥哥，哥哥很伤心”。

　　佟乐乐皱一下小鼻头，手指开始扣着沙发，半天才终于开口说：“没有不理哥哥”，声音闷闷的。

　　“那起来陪哥哥看电视好不好？”

　　“不好” 佟乐乐停了停，还是忍不住的说：“爸爸说今天会回来的，说好今天去游乐园的！”

　　“佟叔叔肯定不是故意食言，他从来就没有骗过乐乐，对不对？” 海天耐心的哄着小孩。

　　“我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 佟乐乐吸了吸鼻子说：“我不是怪爸爸，我是想爸爸了”，说着把身体缩的更小。

　　海天觉得一颗心拧巴成一团，他把佟乐乐抱起来，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佟乐乐的后背，却不知怎么安慰。

　　佟乐乐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手里拽着海天的衣角，脸埋在海天胸前，忍不住的眼泪滴了出来，呜咽地哭泣着。就当佟乐乐哭累了，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佟乐乐惊的一抖，抬头看到海鹏站在门口。他揉着眼睛，伸长脖子往在海鹏身后看，同时嘴里快速地问：“爸爸呢？爸爸回来了吗？”。

　　眼前的海鹏是海天从来没见过的。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从来都是衣着得体、从容不迫的。此时的海鹏头发散乱，红血丝布满的双眼充满慌乱。

　　海鹏默默的走进房间，来到沙发前，从海天的手里抱起佟乐乐，把自己的脸埋进佟乐乐小小的身体上，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

　　佟乐乐学着海天的模样，用手摸摸海鹏的头顶担心的问：“海鹏叔叔，你怎么了？”

　　海鹏蒙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叔叔带乐乐去找爸爸。”

　　佟乐乐脸上绽开笑颜，轻快地说：“真的？那我们快走”。

　　来到医院的时候，海鹏和海天一左一右的牵着佟乐乐的小手，佟乐乐着急的抬头问：“海鹏叔叔，我们为什么要来医院，爸爸生病了吗？”。

　　海鹏红着眼眶低头看了小孩一眼，没有说话，迅速抬头。

　　没有得到海鹏回复的佟乐乐都要急哭了，摇着海鹏的手问：“叔叔，我爸爸呢？”

　　海鹏深呼吸，低沉地说：“马上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三个人来到一扇门前，门口站着很多警察，每个人脸上带着愁容。海天的一路提的高高的心此刻更是难受，他甚至想阻止乐乐推门进去，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看着佟乐乐推开门，开心的喊：“爸爸，我来看你了”。

　　躺在病床上的佟国维脸色苍白，他吃力的转头带着微笑向佟乐乐伸出手。

　　佟乐乐吧嗒吧嗒跑过去，握住佟国维的大手，一只小手抚摸上佟国维的脸，心疼的说：“爸爸，你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佟国维看向海鹏，海鹏会意的把佟乐乐抱在病床上。佟国维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的充满爱怜的摸着佟乐乐的脸说：“爸爸看到乐乐就不难受了。”

　　佟乐乐趴在佟国维怀里，亲亲佟国维的脸说：“嗯，我给爸爸呼呼，爸爸就不难受了。”

　　随着佟乐乐趴到，海鹏看到佟国维微皱了一下眉头，想把佟乐乐抱起来，可被佟国维的眼神制止。佟国维抱着佟乐乐，大手抚摸着佟乐乐的身体，看向站在床边的海天说：“小天也来了。以前叔叔开玩笑说，小天那么喜欢乐乐，以后只要乐乐和小天在一起，叔叔就放心了”。

　　听着佟国维的话，佟乐乐侧过头，向海天做个鬼脸，不忘赞同佟国维的话：“嗯，哥哥对乐乐可好了。”

　　佟国维笑着说：“那以后乐乐就快快乐乐和小天哥哥在一起生活”，说着问海天：“小天，好吗？”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海天忍着心里的难过点点头说：“嗯！我会一直陪着乐乐的”。

　　佟国维又看向海鹏：“海鹏，乐乐就拜托你照顾了”，说着佟国维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停止后，他吞咽一下，喘了两口气才恢复平稳，接着说：“虽然之前都说过了，但我还想再说一遍，以后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别什么都担着，该放的就放吧”。

　　“嗯，我知道。” 海鹏的声音恍惚带着哭腔。

　　佟乐乐在佟国维咳嗽的时候就已经坐起来了，小小心地给佟国维顺气。

　　佟国维最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充满爱意地嘱咐：“乐乐，爸爸给你取名字的时候，唯愿你一生快快乐乐。所以以后乐乐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快快乐乐的，好不好”。看到儿子乖巧的点头，佟国维接着说：“爸爸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乐乐要很长时间看不到爸爸了，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听海鹏叔叔和哥哥的话，做个好孩子”。

　　佟乐乐为难的问佟国维：“爸爸不可以不去吗？”

　　佟国维耐心的和佟乐乐解释：“爸爸也想一直陪子乐乐身边，但人总是身不由己”。

　　佟乐乐虽然不明白佟国维的话，但他看出了爸爸的难过，他不想爸爸难过，于是安慰爸爸说：“好吧，我都听爸爸”，说完又补充：“我还是会想爸爸的”。

　　佟国维慢慢合上眼睛，越来越轻的说：“爸爸也会想乐乐的，乐乐想爸爸的时候就对着爸爸的照片说几句话，爸爸都会听到的”。

　　佟乐乐看着睡着的佟国维，食指摁住嘴巴说：“嘘，爸爸累了，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他”。

　　海天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佟乐乐，摁住佟乐乐脑袋放在肩膀上，眼泪如断了的线留下来。佟乐乐感受到了海天浓重的悲伤，他不由得带着哭音说：“哥哥，不哭不哭”，可自己的眼睛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海鹏红着眼睛把两个小孩带出去，哄着佟乐乐说：“乐乐和哥哥回家，把家里的打扫的干干净净，等爸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