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渡过》大草原上的海

10、第 10 章

　　虽然答应了爸爸好好听话，可佟乐乐想到很久都见不到爸爸还是止不住的伤心，晚上也睡的及其不安稳，经常做梦哭醒，迷迷瞪瞪的找爸爸。海天请了几天假全心全意的在家陪着佟乐乐，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更加依赖他的佟乐乐。

　　早上醒来，海天看看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双手拽着胸前的衣服，晚上哭过的眼睛还有些发红，海天心疼的亲亲眼角，轻轻的拽出衣角下床。看到失去衣角的小孩面色开始不安，他赶紧递上被角，小孩才又睡去。走到客厅意外的看见海鹏如木偶一般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头枕在沙发背上，眼神空洞看着屋顶，旁边的烟灰缸装满了烟头。听到动静艰难而缓慢地转动头颅，轻轻地问：“起来啦？”

　　海天点了点头。

　　海鹏问：“乐乐怎么样？”

　　“不太好，半夜总是惊醒”。

　　海鹏搓搓脸说：“你多陪陪他”。说完海鹏猛吸一口烟，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然后说：“去换衣服，把乐乐也叫醒”，然后是长长的停顿，最后仿佛用上全身的力气说：“去参加佟叔叔的葬礼”，葬礼两个字说完，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海鹏双肩下榻着，脸色灰白。

　　到达墓地时，海鹏已经恢复常态，衣着得体，身姿挺拔，和往日唯一的不同就只剩那双更红的眼睛。

　　海天牵着迷糊的佟乐乐跟在后面，穿过人群走向墓地。墓碑上的那个人笑的如阳光般灿烂，音容笑貌还在眼前。

　　佟乐乐突然挣开海天的手跑过去，跪在墓碑前，摸着照片放声大哭着问：“为什么爸爸的照片要贴在这里？”。

　　海天动动嘴不知该怎么回答，伸手想把佟乐乐抱起来，小孩去死活不肯起来。

　　佟乐乐痛苦着看了看四周的墓地，心中有个模糊的认识，他回头看着海天，指着墓碑后面，小声地问：“哥哥，爸爸不在里面，对吗？爸爸说他只是出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的”。他看着海天紧闭着双唇，眼泪从眼眶里滴出，他拽住海天的手说：“哥哥，我们现在给爸爸打视频！”

　　海天抽出手，把佟乐乐揽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嘴里却一个字也说出处。

　　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每人献上一束花，再走到小男孩跟前叹口气，摇摇头离开，最后一个人是佟乐乐的妈妈。她今天穿着黑色的衣服，把一束鲜花放在墓碑前面，默默的看着照片，出神的看了好一会。

　　终于被拉起的佟乐乐低头哭着站在海鹏身前。佟妈妈走到海鹏面前，伸手想摸摸佟乐乐的头发。佟乐乐身子一转躲在海鹏的□□，只留了栗色的脑后跟。佟妈妈不自在的收回落空的手，终于抬头看向海鹏：“听说，佟国维希望你来收养乐乐？”

　　佟国维摸摸佟乐乐的后脑勺说：“嗯”，然后看向女人说：“但法律上需要你同意”。

　　女人回头看向远处，海天跟着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婴儿。女人最后回过头说：“明天上午十一点，到我家楼下”，再看一眼佟乐乐，转身离开。

　　阴沉沉的墓地里只剩下三个人，北风呼呼的吹着，海鹏的双肩又塌了下来，他蹲下身，扶开佟乐乐说：“乐乐先和哥哥去车上等叔叔？”

　　乐乐一双含泪的眼睛如琉璃球浸泡在水中，哭的发红的眼角和鼻头诉说着自己的伤心和委屈，肩膀随着抽泣的声音一抽一抽的动着，先点点头，转身牵起海天的手，带着鼻音而软糯的声音依赖的喊：“哥哥”。

　　海天握紧柔软的那只小手，看了一眼父亲，再看一眼墓碑上的人，下定决心似的带着佟乐乐离开。

　　B市被笼罩在黑暗中，哭累的佟乐乐枕在在海天的腿上睡着了，睡着的佟乐乐依然时不时的就要抽泣一下，双手紧紧拽着海天的衣角。腿部传来的温热，海天能感受到小孩的不安和依赖，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佟乐乐的后背。

　　只有三个人回到了家里，海鹏从车里抱出佟乐乐，佟乐乐悠悠地醒来，揉揉眼睛，迷糊的问：“爸爸，我们到家了吗？”

　　海鹏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默默的拍着乐乐的背。没有得到熟悉回答的佟乐乐，很快意识到爸爸不见了，眼泪又止不住的开始滴落。海鹏把掉着眼泪的佟乐乐放在椅子上，从冰箱里拿出两袋牛奶，放到微波炉中，给牛奶加热。

　　不断抽泣的佟乐乐蹿成一团的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泣着。海天刚走过去，佟乐乐就张开双手，海天抱起小孩安慰着。接过海鹏端出的牛奶，哄着佟乐乐喝完。佟乐乐放下杯子，嘴巴上带着一圈白白的牛奶印，海天拿起纸巾轻轻擦掉。

　　佟乐乐吸吸鼻子，指指另一杯牛奶，带着哭音说：“哥哥也喝”。

　　海天听话的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擦擦嘴巴说：“哥哥带乐乐去睡觉？”

　　佟乐乐搂住海天的脖子表示同意了。海天看着海鹏，海鹏说：“和乐乐一起好好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

　　海天带着佟乐乐好好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才抱着佟乐乐去睡觉。佟乐乐抱着海天，好不容易才入睡，梦里又会哭醒，醒了就更紧的抱着海天，不停的往海天怀里钻，闭着眼睛一抽一抽的。

　　佟乐乐不想去学校，海鹏给他请了长假。海天也无心上学，好在离寒假也不远了，于是也请了长假。于是在这段不安而伤心的时候，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着自己的海天成了同乐了心中唯一的依赖。海天的照顾和陪伴也慢慢的分散着佟乐乐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