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110、最后一击（5）

　　程暮云趁着川岛大夫说话的功夫准备靠近救出陈蕊，只是他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一枪打在陈蕊的胳膊上。
　　陈蕊闷哼一声，额头上布满汗珠，血从她的右上臂不断冒出。
　　“你再动，下一枪我就不保证会打在哪了。”川岛大夫接着又把枪抵着陈蕊的额头。
　　“别打了，你究竟想要什么？”程暮云知道川岛大夫已经失控，如果她不顺着他，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不过这时，不远处的传来很重的呼吸声，川岛大夫立刻警觉，拖着陈蕊准备往一旁树丛躲避。
　　一切就发生在一刹那，在川岛大夫准备后退时，赵湘雨举枪对准他举枪的手开了一枪，他一吃痛放开陈蕊，程暮云赶紧上前将她拉了过来，不过川岛大夫左手却拽到了程暮云的手臂，直接将她拉下山坡，从一旁的路面滚到下面。
　　赵湘雨看到这情形赶紧上前先为陈蕊松绑，然后扶她坐在一旁，“我去帮云姐，你自己小心。”
　　赵湘雨从山坡慢慢滑下去，就看到程暮云已经和川岛大夫打了起来，虽然川岛大夫的手受伤，但完全没影响他的搏斗，程暮云还不是他的对手。
　　“别动。”赵湘雨来到两人面前，举着枪对准川岛大夫，自己移步到程暮云身旁。
　　“你们两个果然关系很好，她是你救的，特政处是你炸的，孙正平啊，我小看他了。”川岛大夫举起双手，缓步上前，右手流着的血已染红他的衣袖。
　　就在川岛大夫靠近时，他的左手忽然放下从袖口掉出一把短刀，他直接甩到程暮云和赵湘雨面前，两人为了躲避分散，赵湘雨反应迅速地开了一枪，但是川岛大夫闪开了，接着他上前一脚踢飞了赵湘雨的枪，并一拳将她打到。
　　程暮云知道赵湘雨原本身体就不舒服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所以她上前与川岛大夫搏斗，却也被踹了一脚，而后当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时，那把枪已经到了川岛大夫的手中。
　　就在这时同时两声枪响，在场的三个人同时倒地。
　　刚才川岛大夫想向赵湘雨开枪时，程暮云把她一推，她由于重力不稳加上生病所以就直接昏倒在地，而程暮云被川岛大夫射中也倒了下去。
　　川岛大夫想抬手再次射击，但他的胸口已被射穿，动弹不得，接着梁潇在顾明夜刚才的那枪后又补了一枪，川岛大夫就这么瞪着眼睛死在了那。
　　程暮云看着一旁的赵湘雨，笑了一下，还好她没事，接着就看到顾明夜上前抱着她，“云云。”
　　“明夜。”缓缓抬起手，程暮云轻柔地摸着顾明夜的脸，笑着叫出他的名字。
　　顾明夜赶紧脱掉他里面的衬衫并撕开为程暮云包扎着前胸的伤口，可是不断冒出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时天空忽然倾盆大雨，紧接着电闪雷鸣，血水被冲刷流出，埋进泥土。
　　顾明夜不顾大雨仍然紧紧抱着程暮云，颤抖的双手抚上她的脸，“我在，不会有事的。”
　　“明夜，我爱你，不难过，如果……我，送我们还有他……去南京。”程暮云笑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嘱咐道，接着头一歪，就这么昏了过去。
　　梁潇在一旁抱起晕过去的赵湘雨，对着顾明夜大喊，“赶紧带暮云去找赵蕊，剩下的交给我。”
　　顾明夜一听到梁潇的话赶紧起身抱起程暮云就往上走，正好遇到劫了运输车赶过来的顾明朗和吴宇。
　　车在路上急速行驶，程暮云和赵湘雨并排安静地躺在车上，两人都未苏醒。
　　因为没有医疗器材，陈蕊只能暂时帮程暮云止血，而赵湘雨，幸亏车上还有些退热的药品，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缓解她的发热。
　　“湘雨的病很奇怪。”陈蕊从未见过发热如此厉害的病症，而且已进入了深度昏迷。
　　“那怎么办，只能去医院吗？”梁潇想过不论如何，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他也不能让这两个女人有事。
　　“去南京。”顾明夜开口道，从头至尾他的目光都未离开程暮云。
　　“南京？”梁潇有些疑惑。
　　顾明夜点了一下头，并未多说什么，但梁潇已从他的神情明白这可能是她们唯一的机会。
　　“云云，我爱你，我在，不怕。”顾明夜小声在程暮云耳边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他明白程暮云之前说的话是何意，她想说如果她不行了，要把她和川岛大夫的尸体一起送到南京，如果她有幸能活着，那么离这里最近的南京就是一线生机，因为这次视察实验室的任务，如果只有程暮云自己活着她肯定是不能再回到上海了，但如果她和川岛大夫同时遭遇危险，那她的嫌疑就会降低，原来她早就计算好了，这次行动她要么死，要么将来继续潜伏任务，因为很难有人能取代她的特殊身份。
　　在通往南京市内的关口，所有人下车，梁潇将赵湘雨放在驾驶员的位置上，而程暮云与川岛大夫的尸体在后面车厢里。
　　“湘雨，我会来接你，坚持住，还有，我爱你。” 梁潇看着一动不动的赵湘雨，深情地说道。
　　最后梁潇放开手刹让车慢慢滑动，之前他们已放光了油箱中的油，按照路面情况，车会在在缓慢驶向关口处停下。
　　关口的守卫兵看到有车过来，马上前去查看，一看是日军的车，赶紧打电话通知了上级，并把车上的人送往南京总院。
　　医院里因为这几个伤者，整个都开始忙碌起来。
　　“男伤者伤重不治，已经死亡。”
　　“中枪女伤者马上进行手术。”
　　“昏迷女伤者似乎是某种细菌感染，先控制发热。”
　　几天之后，南京政府与日方汇报了情况，都知道了川岛大夫在视察时不幸与他的学生程暮云遭遇不测的消息，川岛大夫死亡，而程暮云依旧未脱离危险，而送他们过来的那个女司机虽然尽量控制体温，但依然昏迷，情况都不太乐观。
　　病床上的患者面无血色，“不好，患者呼吸困难，上呼吸机。”医生和护士同时推着病床赶往手术室。
　　在到达手术室前，这个病床与另一病床的患者擦身而过，而推着那床患者的人眼神瞟了一眼躺在旁边病床的人，而后低着头离开。
　　在将患者推进手术室后，另一个病房传来一道声音，“那个发热的患者不见了。”
　　在1941年这个夏天，发生了很多事，日方实验基地被捣毁，特高课高层重创，76号群龙无首，但又似乎如没发生一般，新来的特高课课长接替了之前川岛大夫的工作，并将一切导入正轨。
　　在街上仍旧能听到不断呼喊冤屈的声音，来来往往地抓着可疑的人，这人的做事风格与川岛大夫如出一辙，还更狠厉。
　　革命，仍旧继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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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可能会不定时更新几个番外和小剧场，多谢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