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故事》清**鱼

2、第 2 章

　　四月的风，懒洋洋的，拂在人身上真他妈叫一舒服，于小飞和黄毛几个人像往常一样翘掉下午的课，在学校顶楼天台上或坐或躺的胡侃乱吹，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昨天遇到的内俩孬孙子和内个土得掉渣的小丫头片子。
　　本来对谈话内容兴趣缺缺的于小飞，一听提那丫头，立马兴奋起来，掐掉手上的香烟，贱兮兮地上前将亮子和黄毛揽在怀里，小声商量道：“嘿，哥儿几个今天再陪我去趟育成呗！”
　　一句话，立马把怀里的亮子惹毛了，怎么着，还往那跑？“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妈玩儿真的啊，那呆瓜看起来就一脸蠢相，你他妈别找雷啊！”
　　“你说谁一脸蠢相哪！你再这么说她，小心我翻脸啊！”
　　“你他妈魔怔了？你到底看上她啥了，还要和我翻脸？！”靠，就为了一土包子，连兄弟都不顾了，真他妈的！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
　　“我他妈的就是看上她了！别的不说，咱哥儿几个混了这么长时间，连那帮大老爷们见着我们都不敢拿正眼瞅，那小丫头片子就是敢直视我，还说我眼睛干净！你他妈见过这样的小丫头没？见过吗？”
　　每次想到小丫头对着他时，那平静的表情，淡淡的眼神，就会让于小飞觉得，自己和别人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没长出三只眼，也没多出两只角，更不会像个恶鬼般逮谁吃谁。
　　“哎，别说，这小丫头好像真的不怕我们，奇了嘿。”
　　“黄毛，没你他妈的什么事，你他妈闭嘴！”听到黄毛的附和，亮子更气了，不怕他们就不怕呗，那也不能当作喜欢的理由啊。都他妈有病！
　　“我操！老大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你拿老子出什么气，滚你丫的！”平白无故挨顿骂，黄毛能咽下这口气吗，立马起身反骂了回去。
　　“你俩都给我闭嘴！吵JB吵！给句痛快话，到底去还是不去吧？！”妈的，再吵就堵不着人了，耽误了正事儿谁负责，一帮没轻重的家伙！
　　“去！”四个人异口同声，不管咋说，一定是场好戏不是。他妈的，不看白不看！
　　五个人到达育成中学的时候，离放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于小飞为了给小丫头留一好印象，特意拉着罐头和大鳖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大袋子营养品以及牛奶、水果、薯片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仨人还没走到校门口呢，就见小丫头穿着昨天那套行头推着昨天那辆破车急匆匆地往外赶。
　　于小飞一见是她，眼睛笑得简直眯成了一条缝，抢过罐头和大鳖手里的袋子就迎了过去。
　　“小丫头，你男朋友我来看你了。这都给你买的，拿着。”说着，就要把手里的东西往小姑娘车筐里塞。
　　偏偏小丫头半点儿不领情，把车筐一偏就躲了过去，然后抬起脑袋，双眼牢牢盯着于小飞的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昨天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也谢过你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喂，不用这么快拒绝吧，小爷挺不错的，你仔细看看。”虽然被拒绝得挺干脆，于小飞却一点儿不生气，仍然笑呵呵地努力向小丫头推销着自己。
　　“不管你有多好多不错，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和事分散我的精力，我的所有时间只能用来学习，我将来必须考个好大学，然后出人头地！”
　　“哈哈哈，不是吧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你这是被谁洗脑了吧？你们老师？操的嘞，就他妈会骗小孩儿，把人都忽悠不正常了！”瞅瞅，瞅瞅，就小丫头现在内样，跟搞传销的那帮孙子似的，就知道喊口号糊弄自己，这他妈还是个正常人吗？
　　见于小飞似乎没有半点儿停止纠缠自己的意思，小丫头决定不再耽误时间，“你跟我来。”她要采取最为直观的方法说服他放弃。
　　于小飞不知道小丫头要带他去哪，也不想问，反正也不能把他给卖了，跟着走就完了呗。
　　打发掉屁股后边四条爱凑热闹的跟屁虫，随着小丫头走了近二十分钟，俩人到了一个吵杂的菜市场。
　　“操，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最他妈烦这味儿。”臭哄哄的，太他妈难闻了，于小飞虽然捂住了鼻子，可还是挡不住那味儿呲呲地往鼻孔里钻，那叫一恶心哪。
　　小丫头没理他的过度反应，只是用手指了一下一个卖白菜的女人，平静地说道：“那个就是我妈，我十岁时我爸就过世了，那时为了给他治病，家里不但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连房子也卖了，我还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弟弟，我们全家现在租住在一个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地方。爸临死前要我和我弟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将来好好孝顺妈，说她这辈子活得太苦了。我妈现在每天早上四点多就去上菜，在这个菜市场，除非卖完手里的菜，否则她永远是第一个摆摊儿，最后一个收摊儿的人。”
　　小丫头的话说得并不煽情，就是很实在地告诉于小飞她那除了父亲的临终遗言和母亲的含辛茹苦之外一无所有的家庭状况。
　　于小飞虽然书读得不好，但他不傻，小丫头的意思，他懂了，明白了，所以，他决定放弃了，这是他的成全，更是他的尊敬。
　　“放心吧，小爷以后不会再来缠你，这些东西你收下，就当一个欣赏你、敬佩你妈妈的大哥哥给你的鼓励和支持，小爷名叫于小飞，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报我的名，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说完，于小飞郑重地把刚才小丫头没收的东西重新塞在小丫头的车筐里。
　　这回小丫头没拒绝，而且冲着于小飞露出一脸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坏人，谢谢你。对了，还有……我的名字叫江晴。”
　　操！临了还给我一笑脸，这明摆着让我更难忘记你吗，个死丫头，操！自己也是，都说放弃了，还他妈的跟这婆婆妈妈个啥劲儿哪，得了，赶紧走吧。
　　“小丫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小爷这就走了，掰掰！”
　　“掰掰！”
　　就这么着，于小飞这场短暂的恋爱只维持了24小时又23分56秒，最他妈逊的是这场他认为最有感觉的恋爱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恋情，也就是熟称的——单恋。
　　“哇哈哈哈，你就这么让内小丫头片子给甩了？！我操，太他妈有创意了，我第一回听说这么甩人的，哈哈哈。”听了于小飞的讲述，黄毛笑得眼泪花花地流，心里一顿后悔，早知道有这戏可看，就是真被于流氓揍一顿都得去凑个热闹，可惜了了！
　　看黄毛笑得越发猖獗，于小飞这个气啊，抓起旁边还没动过的烧鸡整个楞地使劲往黄毛嘴里塞，“笑，你再笑！我操你大爷的，小爷跟这闹失恋，你他妈跑这儿捡笑来了，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你大爷的！”
　　“操，你们别动真格的啊。”罐头和大鳖见状，一边大喊，一边跳过来狠狠压住黄毛的两条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并明目张胆地给亮子暗送了好几个秋波。
　　亮子会意，抓起桌上的筷子对着黄毛的胳肢窝便捅了过去，这胳肢窝可是黄毛最大的软肋，一碰就笑，百试百灵。
　　本来见于小飞拿着鸡朝自己嘴上招呼的黄毛很是机警地将嘴闭得那叫一严实啊，偏偏被这一捅完全破了功，哎，被那么大的鸡搁嘴里旅游一圈，那滋味……也就是他吧，换了别人，嘴丫子都得裂开。
　　“我操你们大爷的，你们给我等着，妈的，合伙整我，看我不把你们打个稀巴烂！”一得到自由，黄毛立马抓起桌上的东西朝四人撇了过去，那真是抓啥撇啥，全无章法。
　　“哈哈哈哈，来呀，怕你？！”
　　“我操，你们给我等着。”
　　在这一片激烈的打闹声中，失恋的疼痛变得不再清晰，于小飞很庆幸自己能有这帮哥们，在这种时候，他知道，他们是他最好的药。
　　五个人就这么笑骂着、打闹着，转眼三年过去了……
　　于小飞、罐头已经在当地一家钢铁制造厂工作了近三年，而黄毛和亮子在一家机械制造厂的工龄也逼近了数字三，大鳖的小店虽然位置不太好，但在一帮流氓的大力帮扶下，生意也算红红火火。
　　经过这几年的社会洗礼，五个人都成熟了不少，虽然有时依旧热血、依旧冲动、依旧流氓，但他们也慢慢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分寸、学会了思考……他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