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承情 ...
-
CT计划第三步，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但迹部暂且还没找到雪中送炭的机会。
等着，等着，全国大会决赛如期举行，机会也来了。
这一次，手冢果真上了单打三，单打一留给了越前。
迹部并不奇怪，毕竟青学有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越前是手冢选定的下一个青学支柱。这一次的决赛单打一，说到底也是手冢对越前能不能接下青学支柱的一次考验。
所以迹部对手冢的决定表示充分的支持，并且命令早就准备就绪的医疗队和直升飞机随时待命，以防决赛过于激烈出现受伤的情况。
等到决赛开幕，青学熟练地将一个一年级生伪装成越前，迹部才发觉把越前放在单打一的位置说不定还有别的考量……
比如，最后一个上场有迟到的空间？
但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越前出了点状况，他被父亲带去特训，现在还被困在轻井泽。
眼见着手冢的眉头越皱越深，迹部十分骄傲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直升飞机随时可以出发，只是没法现场看手冢比赛有些可惜。
“手冢，别说轻井泽，哪怕在冲绳，本大爷也会帮你把龙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迹部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自家直升飞机准备起飞。
“迹部，”手冢眉头缓缓舒展，眼神满是信任，“拜托了。”
拉上忍足，又捎上实在担心越前且没比赛的桃城，迹部捂好自己的假发，带着青学众人的希望出发了。
虽然迹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青学的特训都是在轻井泽的深山老林进行，但如果将来手冢有这个需求的话，迹部是很乐意邀请手冢去自家山头单独特训的，要什么有什么。
就算手冢一定要去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本大爷名下也有，说不定还可以度过一段愉快的独处时光。
这么想想，青学的传统勉强还算不错。
迹部正在畅想未来，就被忍足打断了。
忍足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手冢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真的很好奇，迹部就这么错过这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迹部当然不会错过手冢的比赛，不说早就安排了专业摄影团队全程录像，单说这直升飞机上备着的收音机就绝不是摆着好看的。
施施然戴上耳机，迹部一边听一边为忍足、桃城口头简单说明赛况。
忍足、桃城也想听实况转播，但桃城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得乖乖坐着。忍足倒是真无辜，本来可以好好坐在观众席上看比赛，现在只能坐在轰隆隆的直升飞机上，听着简单的描述自行想象。
但看着迹部逐渐严肃担忧的表情，忍足咽下了想说的话。
算了，反正肯定会有录像的，而且看迹部表情，手冢这是一场恶战，说不定还会负伤，比赛的事缓缓再说吧，现在谁触迹部霉头谁倒霉。
是的，迹部现在心情很差。
听着广播里手冢开始以自我牺牲的方式回球，迹部就想调头回去摁住手冢挥拍的手，问他是不是以后都不想打网球了。
青学没人制止手冢，那群人自己都一个比一个固执任性，更何况那还是他们最顺从和敬佩的手冢，没人会去制止他。
这迹部都知道，而且就算自己在也摁不住手冢的。
而那个问题也不必问出口，因为如果要做选择，手冢一定会选择青学。
没人比迹部更懂手冢背负的责任，也没人比迹部更懂手冢的执著。
手冢的热血，不是不知未来的莽撞，而是清醒地想清楚了一切后果，却仍然选择承担的坚定。
但，如果本大爷在的话，至少要申请中场休息，把他压在休息椅上做一套紧急治疗啊！
迹部紧紧扣住手中的收音机，生怕漏下任何一句话，又怕听到下一句是转播主持对手冢愈加拼命的钦佩。
嘴抿了又抿，迹部唯一开口作出的指令，是朝着轻井泽加速前进，然后通知医疗队到网球场边候着，只等比赛一结束就立马为手冢治疗。
迹部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尚且算是顺当，一切尽在掌握，无伤无病，无近忧，无远虑。
唯独除了手冢。
手冢这个人，一身的伤痛，一肩的重担，近忧远虑全在脑子里，似乎一刻也不曾放松。
看着像是个玻璃贵公子，脆弱得一碰就碎，实际上却是个钻石贵公子，谁都别想轻易地闯过他守的关，哪怕带伤，哪怕牺牲自己。
他把自己磨的棱角鲜明，温柔留给了自己人。
他永远走在最前面，把队友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从不说什么大道理也不灌鸡汤，但他站在那，还挺直脊梁站在那，就是激励着青学。
迹部有时候很羡慕青学，能够拥有这样的手冢，见证过手冢稚嫩单纯的过去，被手冢摆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拼尽全力守护着。
不过以后手冢挂心的人还会多一个本大爷，本大爷会代替青学成为手冢心中的NO.1！
终于把越前成功地送到赛场，迹部心情稍微恢复一点，刚一跨进比赛体育馆，就看到球场上手冢结束比赛，脱力躺在地上，裁判正在宣布比赛结果。
迹部只想冲下去看看手冢到底伤的多严重，却被忍足拉住了。
忍足眼神示意迹部看看场上情况。
比赛结束，真田艰难挪到手冢这边来握手后，不二皱着眉急切地越过栏杆，跑进球场扶起手冢，让手冢搭着自己的肩，半扶半扛地接手冢回休息区。早就在场边待命的医疗队立马围上去为手冢的手臂做紧急处理。
迹部看见被人群包围的手冢仰着头微微喘息着，朝处理伤口的医生说了声什么，被碰到伤口也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手冢偏头时似乎看到了越前，表情放松了一点，目光开始在观众席上逡巡，直到找到迹部，点了点头。
迹部很难说清那一刻的感受，生气、无奈、心疼全部杂糅在一起，然后手冢的目光越过人群，扫过偌大的体育馆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精疲力尽后的虚弱，带着认真的感激，带着等到结果的高兴。
他还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越前并不是他等的越前。
但本大爷说到做到，一定还他一个完好无损的越前，不会让他的努力和牺牲白费！
于是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和越前比赛，唤醒越前的记忆，让越前真正回归。
出来帮忙的人一个个都回去看比赛了，只有迹部还坐在练习场的椅子上，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什么也没有想，眼前反反复复都是手冢那一眼。
良久，被决赛体育馆动静引起注意的迹部回过神来，浅浅笑了笑。
手冢，让本大爷来见证你带领的胜利吧。
而本大爷，离胜利也不远了。
这一年，青学在手冢的带领下，再次筑就属于自己的时代。
颁奖时，迹部已经离开。
那是属于青学和手冢的荣誉，况且就把空间留给你们吧。未来会有属于手冢和本大爷的荣誉，本大爷这一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不过迹部高额雇佣的摄影团队尽职尽责地跟拍了手冢全程，并成功拍下了手冢的笑颜。迹部很满意，发了三倍的奖金，把照片设成了手机桌面，有事没事就掏出手机看一眼。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正在经历着的这一天，迹部坐在自家昂贵的沙发里，从下午到晚上，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决赛录像。
青学在开庆祝会的时候，迹部就拿着遥控器把手冢对真田的比赛调出来，反反复复看了三遍。
据米迦勒管家说，还是第一次看见迹部少爷这么认真地看别人比赛，香槟也不喝了，拿着纸笔做了不少记录。
米迦勒陪着看了一遍，的确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场上的少年极引人注目，但比赛又过于惨烈，算不上迹部少爷最欣赏的那一类，但不知为何，迹部少爷显得十分在意。
或许……是在意比赛的人？
米迦勒可是留意到了比赛一方选手似乎是迹部少爷常常挂在嘴边的手冢。看起来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啊，长相俊美，球技出众，性格坚毅。跟迹部少爷格外相似，又格外不同呢。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见到呢？米迦勒笑眯眯地开始想需不需要提前准备见面礼。
晚间，迹部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脖子，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平时手冢这个点早就睡了，但今天，或许还在庆祝？
迹部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没过一会果然收到了手冢的回复，说是刚庆祝完，正在送嗨够了的大家回去。
迹部挑眉，直接拨打电话，手冢秒接，一开始那边还能听到其他人闹腾的声音，等迹部说完恭喜后，手冢已经告别完队友，安静了下来。
“已经送到了？”
“嗯。”
“这么晚了车也不好打，早知道本大爷就派车送送你们了。”
“他们还有精力走回家。”
“呵，本大爷能够想象。不过，你呢？”
“还算不错。”
“明天还是要做个详细的检查，本大爷的医疗队虽说厉害，可架不住人折腾啊。”
“……”
“谢谢你，迹部。”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迹部心里那一点不爽快都散了。这不就是手冢吗？
自己看上的本来就是这样的手冢啊。
心情好了，迹部就有兴致调侃手冢了：“手冢，看到立海大那边变成你的模样，和不二比赛时，你在想什么？”
“不二比赛走神，20圈。”
“嗯？？？”你竟然在想这个？那么，“你今天罚了吗？”
“没有。”
“……”
“不二赢了比赛。”
“……你还真是公正严明啊。”
“谢谢。”
“说到不二，为什么他一约比赛你就同意？本大爷可是三番五次地预约都没打上！”
“他终于觉醒了斗志，我愿意再添一把火。”
“哼，又完成了一个目标，你当然愿意了。”
“迹部，我很高兴。”
夜晚的空气带了一点泥土与青草的气息，电话那头手冢气息平稳，声音难得轻松，和着风，让迹部舍不得挂电话。
“手冢。”
“嗯？”
手冢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像是在迹部耳边低语。迹部抬头望着月亮，有些心痒痒，手指轻轻搭在在窗台上，蠢蠢欲动。
这一片月光也一定会落在手冢身上吧。
“今晚的月色真美。”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承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