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梦》一生一花竹

152、晋江独发【已替换正文】

　　【诈尸，接下来会努力更新到完结。
　　本来文笔不足导致无法收尾，几次提笔又放下，打算坑了，让系统自动解V，但是被系统的定时发布背刺，唉……
　　后台看到还有十几位读者订阅了这章在坑里蹲着，良心痛了。
　　这个月尽力把坑填了，非常对不起大家。
　　另外这段话占用的131个字补在了作话里。】

　　*

　　夜晚的贫民窟仿佛一潭幽深的梦魇，谁也不知道散发着腥臭味的水面下隐藏着什么毒蛇猛兽。

　　这里是整个横滨市的缩影，底层的贫民挣扎着生存，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为得以安身的一隅之地和勉强能够裹腹的一点食物争抢得你死我活；上流社会的富人觥筹交错，侃侃而谈城市的规划，讨论着如何将贫民窟这个不体面的地方取缔，开发成一条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业街。

　　在他们眼里，这些贫民是清洁工在黑暗中倾倒避免污染老爷们视线的垃圾，是只知道打打杀杀、不知礼义廉耻的社会毒瘤，是勉强具有一点回收价值的蛊虫。

　　强大的人活下来，有价值的人活下来，聪明的人活下来，然后感恩戴德地接受招揽，为他们服务。

　　低垂的夜幕下，有一个小孩子在死寂的街道上拼命地奔跑。

　　白日里斗殴致死的人们的尸体还横列在泛黄的街头，他们的肢体和脏器七零八落，身下的血水浸透了发黑的土地。

　　不小心踩到了一团柔软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体，芥川银不敢低头看，也不敢停下，径直向目的地飞跑。

　　汗水和空气中弥漫着带有血腥味的雾气令她浑身湿冷，体温快速流逝，呼吸间肺腑隐隐作痛，可她黑亮的眼瞳中只存在那坐落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的一点暖橘色的灯光。

　　贫民窟唯一愿意给病人提供免费治疗的神无月医生就住在那里，即使提供免费治疗的人群仅限于未成年人，也并不妨碍神无月医生成为这里有口皆碑的好心人……或者说，愚者。

　　芥川银以前来过这里，每当芥川龙之介肺病发作、不能外出“狩猎”的时候，她就会来神无月医生这里排队领一份药，虽然神无月医生免费提供的都是老少皆宜的普通药物，但也能让身体糟糕到一定程度的芥川龙之介好受很多。

　　芥川银停在了这座与贫民窟的环境格格不入的私人诊所前，急促地敲响了门。

　　咚咚咚——！

　　才送走一位缺胳膊断腿的病患，已经打烊正准备去洗漱上床休息，神无月澪微微抬头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过去开门。

　　她一年前就搬来了，刚开始还有很多人看她一个女人独居在这里心生歹意，不过被她打个半死丢出去几次就老实了，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还是清楚的。

　　通常来她这里的买药或者看病治伤的人也都知道规矩，一般不会半夜三更来打扰她，除非是真的有人病得支撑不到白天就要死了。

　　希望这次的病人是个冤大头，能拿出令她满意的诊金吧，毕竟这个月再入不敷出，她就要冒险去贫民窟外搞点钱花了。

　　“现在可不是营业时间哦。”

　　打开门，结果无疑让神无月澪失望了，客人只是一个小男……诶，女孩子？

　　有点眼熟，是不是她每周末义诊发放药品的时候偷偷摸摸过来第一个拿药的那个小妹妹？

　　免费治疗的未成年小孩太多，不太记得清楚了，神无月澪眯着眼，仔细观察面前做男孩打扮的女孩子，如果洗干净脸，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就是太过瘦小，看起来真不像是十岁的孩子。

　　她身上穿的衣服陈旧却不褴褛，衣服上布满了血垢，是这几天才沾上的，不是从她的血……种种迹象表明她身边有一个保护者，还身受重伤。

　　神无月澪若有所思，隐约猜到了对方来访的原因，侧身让女孩进门，“进来坐吧。”

　　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对面黑色短发的女孩喘匀了气，急切地哀求她去救救她的哥哥。

　　诊所外围的布置温暖而又舒适，干净雪白的墙面挂着一幅宽大的睡莲画，窗口悬挂的风铃被风吹得晃荡了起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清脆中无端透出几分催促。

　　神无月澪远望女孩身后那条漆黑的道路，就近映入眼帘的只有茫茫的雾气，让她有些犹豫。

　　为了不被族长抓去联姻嫁给一个年纪做她爷爷都绰绰有余的糟老头子，她从家里逃了出来，这件事让族长觉得颜面尽失，派了很多异能者要把她抓回去，不得已她才躲到了这里。

　　听说那个组织的首领身体不好，正巧族长在她离开前也是一副油尽灯枯之相，只要这两个糟老头子一死就可以回家去了。

　　而她之所以夜间不外出，则是因为担心被家族派出的影武士找到。

　　见红栗色卷发的女医生面露犹豫，芥川银一咬牙，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我愿意做你的奴隶！”

　　在贫民窟这种地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这样说，完全是由于随着神无月医生名气的扩散，贫民窟周边隐约有神无月医生免费给未成年孩子看病，是因为有特殊癖好的缘故。

　　神无月澪匪夷所思道，“我听说你哥哥受了很重的伤才从别人手中保住你，而现在你要为了他把自己卖出去？”

　　她想着贫民窟确实有很多变态，芥川银会这样表态可能是受到了其他同龄女孩的影响，但还是被震住了。

　　殊不知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知道他人恶意揣测她行善动机的流言有多离谱，就连周边有个异能力很厉害的小鬼一打十的事情都是从来买药的病人们的闲聊中听到的。

　　芥川银低下了头，“我没有办法……”

　　比起违背哥哥的意愿，她更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

　　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姑娘，神无月澪心肠一软，“好了，我答应救你哥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芥川银猛地抬头，望进那双橄榄绿色的温柔眼眸中，“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既然这样，那就之后再说吧。”神无月澪本想摸摸女孩的头，又觉得两人还没有这么熟，这样的举动不合适，便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带路吧，银酱。”

　　芥川银有些意外神无月医生知道她的名字，还叫得如此亲密，不过这种时候她没有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神无月澪锁好门，穿着一身白大褂，拎着一个医药箱就跟着芥川银出门了。

　　她锁门的举动只是一种形式，没几个人敢来她的诊所□□烧或者偷窃，至于那些不明情况的新人，会有人替她教训他们的。

　　夏夜的云层很厚重，或许等一会儿就要下暴雨，道路变得潮湿，浓雾遮挡了视线，空气压抑而又沉闷。

　　神无月澪来到芥川兄妹居住的地方，不是贫民窟本地人的她很难想象这种简陋的地方可以住人，还让人抢着才能住进来。

　　知道神无月医生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也是第一次离开诊所给别人看病，芥川银并不介意对方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惊讶。

　　在褥子上躺着整张脸烧得通红的十一岁男孩身上盖着一床的薄被或许就是这个临时住所里最珍贵的东西，毕竟他们看起来常年居无定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财产。

　　神无月澪定了定神，走过去跪坐下来，掀开被子给对方检查伤情。

　　身体多处骨折、局部血管损伤、腹膜后腔出血、甚至复合性外伤……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神无月澪对昏迷不醒的芥川龙之介顽强的生命力产生了一丝敬意，不由多看了一脸担忧地帮她拿着医药箱的黑发女孩，“伤口都化脓了，为什么不早点来？”

　　芥川银鼻子一酸，“哥哥不让我来。”

　　神无月澪无语。

　　她理解对方靠着自己的异能带着妹妹在生存环境险恶的贫民窟生活艰难，不愿意把自己的虚弱暴露在陌生人面前，但是讳疾忌医要不得啊。

　　——其实神无月澪只猜对了一部分芥川龙之介不让芥川银来找她治伤的原因。

　　芥川银很细心地找来了一根烧了一半多的蜡烛，用火柴点燃，屋顶的破洞也渗出一点光来，屋子里稍微亮了一些，让医生能看得更清楚。

　　夜视能力超乎常人的神无月澪没有谢绝小姑娘的好意，戴上无菌手套，打开医药箱取出用具就地开始手术，动用了自己的异能。

　　只希望这小子命大，不要坠了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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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无月澪用异能治好了对方的骨折和内脏出血，但当她想要顺便把对方的肺病也一起治好了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干扰着她。

　　仿佛这是某种不可更改的设定，擅自改变了会出大问题。

　　神无月澪还真就不信了，这世上会有她治不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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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龙之介费力地睁开眼，或许是因为昏迷得太久，他的思维迟钝了许多，看着眼前这张陌生人的脸呆了一会儿。

　　“你醒了，手术很成功……”

　　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发现病人醒了，凑过来查看对方情况的神无月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皮一下，很艰难地忍住了，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红发绿眸的年轻女人微笑道，“你妹妹已经把你们一起卖给我抵医疗费了，以后要好好相处哦，龙之介酱。”

　　芥川龙之介的回答是面无表情地发动异能。

　　神无月澪眨了下眼睛，即将触碰到她的黑兽蓦地化作粉尘消散。

　　当然不是不明情况就直接发动攻击的芥川龙之介突然意识到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是她使用了异能瓦解了他的攻击。

　　“你不知道在没有弄清楚敌人真正的实力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动手吗？”

　　『分解与重构』，相当便捷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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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妹妹竟然不在这里。
常年的打打杀杀似乎让他不太擅长思考，或者打了麻醉还没有完全清醒，表现得只想把她抓起来拷问妹妹的下落，一击不成就又准备攻击过来，毫无套路只知道用异能莽，落在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神无月澪眼里浑身都是破绽。
更何况芥川龙之介半小时前还是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神无月澪稍微废了点功夫把这只疯狗……似乎不太礼貌，换个说法，病弱的狂犬压制在了褥子上，几乎是贴着他还沾着血的头发耳语，“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她的声音温和而又优雅，却令身下的男孩犹如被暴露本性的母豹子咬住后颈的幼兽，本能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