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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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棠糖的同居自然而顺利。
棠糖对唐青亦的所有情绪都十分敏.感，把握着尺度，细致而热情。
唐青亦不知道那是基于棠糖的天赋，亦或是她对自己不明缘由的在意。
唐青亦知道棠糖在学校的样子。
社团也好，班级也好，因为足够的优秀、乐观，棠糖在同龄人中有着很高的信赖度。
那和在自己面前不一样。
那种柔软、渴慕的笑，因为自己靠近而偶尔流露的娇怯与不自觉的欢喜战栗。
圆润的眼型在尾部收拢，眼睑薄薄的，稍微弯一弯便揉着软甜。
白的齿，红的唇，像衔着小小的花瓣，柔润的。
还有她的眼泪。
棠糖的眼泪。
落在唐青亦的掌心，一直滚烫地烧灼着。
都是那么的新奇。
所以，当棠糖又接了一门家教，唐青亦站在厨房，按照棠糖的短信从蒸锅中端出一碟鱼与一道汤。
她落座孤零零的餐桌，将两副餐具摆放好，很久都没有提起碗筷。
“学姐，因为新接的家教对象是位三年级小朋友，她的父母加夜班……”
“……可能要晚一些回家。”
手机放在桌沿。
唐青亦开了扩音。
“晚到什么时候？”唐青亦用木筷点着碗中米粒。
“大概，要十点左右的样子。”尾音放得很软，很快又轻盈盈抬高。
棠糖在笑，她温声唤着一个名字，小声解释：“姐姐在打电话。”
“是谁呀！”脆生生的童音。
棠糖似乎掩了掩手机。
唐青亦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学姐如果晚上还有文献要看，用过的餐具放在水槽里就可以，我回去再清洗。”
唐青亦皱眉：“我有时间。”
想了想，她认真补充，“我会刷碗。”
棠糖似乎愣了愣，随后很轻地笑了。
“我知道。”
她的声音经由电波抵达唐青亦耳边，比起之前还要软一些，糖糕一样，绵绵的。
“我知道的。”
唐青亦疑心棠糖是在哄她。
哄小孩子一样哄她。
可棠糖的授课时间似乎到了，不及唐青亦问询，她便与唐青亦道了别。
“学姐，再见。”
唐青亦挂了电话。
其后，她用晚饭，洗干净两副餐具，像往常一般沐浴、看书。
时针指向九点时，她合了书，放好书签，拿起钥匙准备出门。
走进玄关，她看了会衣帽架，最终不情不愿地戴好围巾与手套。
唐青亦站在陌生的小区门口，居民楼电梯附近的感应门在她眼前开开关关。
进出许多人。
或许是等了一整个漫长的冬季。
唐青亦看到慢吞吞随人潮经门而出的女孩。
棠糖纤细而白皙，在人群中出挑而亮眼。
她像是冷着了，下台阶时将袖口拉至掌部，合拢手轻轻哈了一口气。
指尖和鼻子红红的，长长的眼睫孱弱地颤。
未及离开居民楼，她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搓了搓指尖在屏幕动作。
唐青亦的大衣口袋一阵抖动。
【学姐，我上完家教啦。】
【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家，别担心。】
唐青亦凝神打量短信，眸色清冷沉寂。
【好，我知道了。】
当她重新抬了眼，却不由微微愣怔。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棠糖在笑。
无声地、羞怯地笑，抿了唇，近乎孩子的天真。
眼睛里星星点点，明亮而欢欣。
唐青亦安静地看着。
让她畏惧的情绪，温和而安静地上涨，没过她的脚踝、她的小腿。
垂在身侧的指尖徒劳地躲了躲。
“唐青亦……”棠糖僵立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
那是个唐青亦并不熟识的神情。
像是诧异，又像是欢喜，最后是汹涌的、漫长的雀跃与感激。
唐青亦每向棠糖走近一步，她的眼睛便要明亮一分。
她的视线难以自持地落在唐青亦的发，唐青亦的面颊。
像吻。
仔细的、小心翼翼的啄吻。
轻轻的。
“学姐，你来接我啊。”她站在唐青亦面前，指尖一直在颤。
唐青亦的大衣衣摆拂过她的指节，她便小心地抓住。
她仰着脸。
濡湿的、热切的目光，温软地将唐青亦包裹。
“嗯，来接你。”
棠糖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咬了舌尖，慢慢绽开笑。
“今天情况比较特殊，下次不会再这么晚的。”
路灯打下一地薄薄的光，唐青亦脚后缀着棠糖。
唐青亦的衣摆还在棠糖手中，她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最近降温，晚上更要冷一些，学姐——”
唐青亦陡然转身，她垂了眼与棠糖对视。
“……学姐。”
她抬起手，指尖从棠糖的脸颊抚过，一点点触在肌肤，在额际轻轻蹭了蹭，最后抵在她的额发。
温热的、柔腻的触感。
来自唐青亦。
棠糖的呼吸微滞，又急促起来。
“没有发热。”唐青亦平静道。
棠糖的眼睛都不敢眨动。
唐青亦轻缓地挪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指尖去寻棠糖的手。
大衣衣摆被一点点抽出。
手套，温暖的手套，轻轻地套在了棠糖的手。
细绒的内里，先是触碰到通红的指尖，接着是细白的指节，最后覆在冰凉的手背。
带着唐青亦的体温，温热的属于唐青亦的气息。
在掌心，在身侧。
这么近。
棠糖很浅、很浅地呼吸。
“回家吧。”唐青亦的眼底映着灯光，融融的光点，星子般。
她的声音低低的。
唐青亦始终不曾明晰棠糖对她的感情。
柔和又灼热。
这样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定义。
她的靠近会让棠糖开心。
她的视线、她的手，只是向棠糖投掷小小的关注，便会受到热切的令人满意的回应。
唐青亦喜欢被这样回应。
她的世界温钝而贫瘠，在漫长荒芜的旧岁里，空茫而枯燥。
棠糖却这么鲜活地、突兀地出现。
她想让棠糖一直陪在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