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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老爷,老夫人差人来请您去一趟。”有小厮在门外扬声通禀。

      甄渊闻声放下怀里的女人,正色起身,仿佛方才醉眼朦胧的并不是他。

      “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甄渊说着话,抬步走到门窗前,先是拉上遮挡窗户的帘子,将房中景象悉数掩下,接着转身踏出房门,紧紧阖上门环和锁扣。

      老夫人吩咐来唤甄渊的那嬷嬷,暗中瞧了眼那紧闭的门窗,眼神晦暗不明,同他一起离了偏院往老夫人院中走去。

      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偏院里的妾侍,已在府上十余年,府中见过她的人却屈指可数,甄渊除了纳她入府那日,让她出过房门,之后便一直将这位给囚在院中,这偏院守的固若金汤,莫说是里面的人要出来,便是外头的人想要进去,都难如登天。

      甄渊到了老太太院中,恭敬的行了一礼。

      “儿子给娘请安。”他声音温润,面上笑容清雅,全然看不出私下里的阴翳模样。

      “安?你如今的作态,让为娘如何能安?”老太太狠狠搁下茶盏,面上带着薄怒。

      “娘息怒。”甄渊面上笑容分毫未改,说着安抚的话,实则眼中无半点情绪,敷衍至极。

      老太太重重呼出口浊气,满脸疲惫道:“渊儿啊,洛丫头打幼时就没养在咱们膝下,与咱们甄家能有什么感情,你何必费心去救她,况且,那丫头早是齐王府的人了,齐王势大之时,她享尽荣华,如今金陵易了主,再如何那也是她的命,你身上还担着我甄氏一族几十口的安危,你可要记着。”

      “儿子明白。”甄渊眼中依旧没有情绪。

      老太太苦叹了声,只觉自己越发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儿啊,娘知道你怨娘当初由着人害了洛丫头的娘亲,可那时她做下令你和我甄家蒙羞之事,娘如何能容得下她。”

      甄渊的眼中终于有了情绪,他垂下眼,眸光阴翳,几息后抬眸笑道:“她本就该死,娘做的无可指摘,儿子不怨您。”

      老太太想起这些年来甄渊对如今这位继室夫人和嫡子的态度,自然不信他不怨恨。

      “罢了罢了,你想如何都由着你,你若是真不喜甄家如今的主母,送去庄子里娘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允儿,那是你亲子,便养在娘跟前,你既喜欢偏院里的那位,便是她出身不清白,娘也允她诞下子嗣,待日后有子后,你想扶正想如何,都由着你。”老太太知晓那偏院的妾侍是个青楼出身的,且在入甄府之前早陪过客,能做出这样的让步极其罕见。

      可甄渊听了,面上却是毫无喜色。

      他淡声开口回绝:“不必,她在楼里被灌了许多药,早伤了身子,生不出孩子,我也从未想过将她扶正,照如今这般便可,娘不必操心这些了。”

      老太太听了大惊,她以为这些年来,甄渊独宠偏院那位,应是有些上心的,可听他如今这话,似乎并非如此,想到偏院那位入府时,她瞧见的那一张脸,老太太心头愈发难受。

      “渊儿啊,肃宁死了这么多年了,人死如灯灭,便放下吧。”说着这话,老太太声音哽咽。

      甄渊身子猛地一僵,脸上一直挂着 的温润笑意消失不见:“娘,不该提的人,便不必提了,儿子退下了,您好生歇息。”

      话落,不待老太太反应,就转身离开。

      另一边偏院内,那被锁在此处的女子,半伏在榻上瞧着窗棂处隐隐绰绰的光亮,眼神无光无波,沉如古井。

      良久良久,她无意识阖眼睡了过去。

      门缝处透进来日色,印在她脸上,光影斑驳。

      这张脸不施粉黛,素净至极,却仍是美的,只是她眼尾那几抹岁月的纹路,带着些许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甄渊推门入内,一眼便瞧见她娴静的睡颜。

      他想到今日在齐王府瞧见的甄洛,这两人容貌极似,只眉眼不同,洛丫头生了双含情眼,眼前人从前眉目静雅,笑眼温柔,如今却是眉目淡漠,即便是抵死缠绵之时,她瞧他的眸光都毫无情绪。

      呵,是啊,她如今记忆全无,心智全无,如同玩物般在他股掌之中,能有什么情绪。

      甄渊淡淡扫了眼床榻旁案几上那盏喝尽的茶,知晓此刻眼前人怕是已沉沉昏了过去。

      他上前,伸手抚了抚她发丝,声音温柔又残忍道:“宁儿,我今日去瞧了洛丫头,齐王府倒了,她如今在秦彧手中,那人可是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洛丫头的性子又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想必来日还有的受磋磨。”

      明明在齐王府时,他对着甄洛还一副慈父的模样,如今说着这话,却无半点情绪,似乎毫不在意甄洛受辱。

      他唤宁儿,而非凝儿。

      榻上昏睡的人毫无反应,甄渊突然恶劣的笑了笑,眉眼阴翳,在她耳畔低语:“若是当年你不与旁人纠缠,做尽下贱事,我怎会舍得如此对你们母女。”

      说到此处笑意极凉,浑身戾气尽显,抬手就抽出了悬在床畔的长鞭。

      一连十七鞭打在床榻那人身上,她却毫无反应,依旧昏睡。

      甄渊打完,扔下鞭子,额上起了薄汗。

      他扶额立在床畔,抬眸时眼尾泛红,不知是何心绪。

      榻上那女子伤痕累累,身上的血色染红了床榻。甄渊视若无物,径直上榻,褪下她满是鞭痕的衣衫,俯首咬着她肩头,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日头渐西斜,而后月亮高悬,及至夜半时分,那女子幽幽转醒,疼地落了泪,靠在甄渊心口,哑声道:“老爷,凝儿身上疼。”

      甄渊掀开眼帘,眸中清明,重新挂了那副面具。

      他起身取药,一点点在她伤处涂抹,柔声哄着:“你乖些,疼上些时日便好了。”

      “嗯。”那女子好似早已习惯这样,面上无悲无愁,只有因疼痛而起的泪水。

      这般鞭打,自入这府中后,她已受了多年。

      她不记得自己因何而来,从何而生,有记忆时便在扬州城中一处妓院接客,这个男人是她客人中的一个人,她将自小长大的记忆全然忘了,心智也如孩童,不知何为礼义廉耻。

      那青楼的老鸨只知道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因为与人有染,被夫君送来此处,那男人送她过来,买下了青楼,吩咐说,有什么折磨凌辱人的招悉数用下。

      老鸨顾念着是他的夫人,想着许是会念些旧情,隔着车帘,问即将离去的男人:“想来只需使些手段,不必让夫人接客吧。”

      谁知,那男人默了几息,回了句:“接客。”

      之后,这失了心智的妇人,活生生的被青楼的日子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依旧貌美却不知何为情绪,不会笑只会哭,落泪时却从不是因为悲伤,只会是被弄疼了。

      那老鸨是怎么也想不到,那时那般狠心的男人,之后竟还会再来带走这女人。他此前买下这青楼,便在此处留了眼线,从青楼带走她那日,扬州城一夜死了许多人,皆是数年来到过此处青楼,沾染过这女人的。

      老鸨骇极,暗骂真是个疯子,却不敢多半句嘴。

      甄渊想起旧事,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时他为何会将她接回府呢?原本将她送走时,他恨她入骨,虽放不下,却也只是隔上一段时日去上青楼解决欲.望,他每次去都在月末,老鸨摸清了日子,在那段日子前总会不让她接客,免得留下什么痕迹。

      只有一次,甄渊因为甄洛被赵迢接到了齐王府,突然到那处青楼见她。

      恰巧撞见她接客。

      那一幕,激得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说来也是讽刺,他恨她背叛,想尽办法折辱她,也早知道她接客,竟受不住亲眼见此情景。

      想到这些,甄渊神色阴沉,手上力道不知不觉重了起来。

      “老爷,疼。”那女人伏在他臂弯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甄渊动作一滞,回神看她。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人,她如今柔顺入骨,任他折磨,满心满眼依赖着他,他为何还会想起从前的肃宁郡主。

      记忆中的肃宁,温柔娴静,骨子里却也执拗。她身上傲骨不折,便是在甄家受辱,也从不肯低头,唯一一次求他,是要他和离。

      甄渊是喜欢她的,不然当日即便齐王逼迫,他也不会允,只是,娶她的代价太大,几乎掏空甄家,甄渊不自觉的连带着怨了她。

      他冷落她,却从未想过和离。

      可时日渐长,她心思变了,那段时日,她被送去庄子后,与人私通,回府就要与他和离。甄渊轻易查到此事,虽寻不见那男人,却不肯放过她。

      他成亲数载不肯圆房,那一日却动了她。

      可惜,她那时已非完璧之身。

      之后,她查出身孕,甄渊压下私通之事。

      及至生产之时,她被下药,甄渊换了药,将她送去药王谷,请谷中神医给她配了一服药,又将她头上几处穴位封住,她便成了后来的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  甄渊就是个大反派,大家骂他不要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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