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故存乐

5、弟弟(5)

　　弟弟（5）
　　我一直知道太幸福的事不会长久跟着我，但也不希望不幸的事情来得太凶猛，让我招架不住，让我不知所措，甚至需要我用一生来守侯一个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的等待。
　　“明亮，恭喜你啊！”我才到公司就被大家围住，并且被你一句我一句的恭喜弄得有些头晕。
　　“恭喜我什么？”我茫然地问。
　　“公司决定调你到你家乡的分公司那里做主管了！”同事甲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既能回家乡，又升了职，双喜临门哦！”同事乙一把把我揽了过去，说实话平时我跟她也就见面打个招呼，何时变这么亲热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要请客啊！”同事丁（不要问我丙去哪里了）马上开口准备敲我一顿，这让我似乎有些明白我升职他们那么高兴的原因，原来是有饭可以蹭啊！不过，不管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多人为我高兴，我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好，今天下班一起吃饭去！”得到我的许诺后，大家就各归各位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不禁失笑，这群家伙，真是功利。
　　“明亮，你过来下！”我才坐下准备工作，老大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
　　“老大。”到他办公室，我打了个招呼后被他示意坐下。
　　“你都知道了吧？”老大笑问。
　　“恩，知道了。”我微微点头。
　　“那群大嘴巴，不去当狗仔队真是浪费了！”虽然是调侃的话，但我知道老大并没有生气。一直以来他都对我们这群毛孩子很好，当然会有发火的时候，那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老大，为什么忽然要调我回家乡？”我觉得很突然，之前一点预兆都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顿了顿继续说：“刚来了通告，我一看是好事就没多问。”
　　“哦。”我了解地点了下头。
　　“怎么，不开心吗？”
　　“不是，总觉得在这里跟大家都相处得很好，忽然要我换个地方工作，难免有些不舍。”我知道我不舍的不仅仅是这里的同事，还有那个总喜欢把头靠在我颈窝的星缘。
　　“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说了，又不是见不到了，以后还是要经常回总部开会的啊！”老大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道。
　　“恩，谢谢老大！”我笑了笑，只是那笑并不温暖。
　　“谢什么？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啊！不过，说真的，你要离开这里我还真不习惯，这样就没人泡好喝的茶给我喝了，呵呵……”老大还是掩不住离愁，对我吐露心声。
　　“老大，下班一起吃饭吧！大家都要我请客呢！”我亮出我的招牌笑容邀请道。
　　“好，今天也要继续努力啊！”老大为我打气。
　　“是，老大！那我先出去了。”说完，我便离开老大办公室，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我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跟同事们吃完饭已经10点多了，期间星缘有打过几次电话，但我没接，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如果他知道我跟一帮人一起吃饭，他一定会来接我回家。不希望让大家看到我跟他亲密的样子，也不知道同事们问起他时我该怎么介绍，干脆不让他知道我在哪里。虽然姐弟恋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平常了，但我还不能坦然的面对这层关系。
　　“喂？”散场后，我接了星缘的电话。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星缘焦急地声音。
　　“手机静音，没有听到。”我解释。
　　“你在哪里？”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
　　“在回去的路上。”我摇晃着身体，走得有点踉跄。呜，貌似喝多了。
　　“哪条路？”他又问。
　　“快到了，就要到楼下了。”我的声音因为喝酒有些哑。
　　“等我。”说完，那头就剩下挂线的“嘟嘟”声。
　　“你喝酒了。”星缘下楼看到晕乎乎的我，责怪道。
　　“恩，跟同事一起。”我无视他的不悦，继续上楼。
　　“也不跟我说声。”他扶着东倒西歪的我，继续责怪。
　　“我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跟你报告吧？”我忽然扬高嗓门，对他怒道。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也开始大声。
　　“你担心什么？我都这么大了。”我的声音柔了下来。
　　“你也知道你这么大了，那还让人担心？”他完全一副我男朋友的姿态。
　　“我去洗澡了。”不接他的话茬，进门后我直奔浴室。
　　“洗完澡再说。”他固执着不愿让我蒙混过关。
　　在热水的冲刷下，我的酒醒了许多，我不知道我洗了多久，直到我的指尖皮肤开始起皱，我才把莲蓬头关上。发现没拿换洗衣服，我只好围着浴巾出来。
　　才出来就闻到牛奶的味道，接着看到星缘端着牛奶小心地从我身边走过。我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客厅，然后做在沙发上看他把牛奶推到我面前。
　　“趁热喝了。”虽然星缘做的事情很体贴，但那张脸却黑得跟炭似的。
　　“谢谢。”我淡淡地道谢，思绪在遥远的的彼端还没拉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注视着我问。
　　“啊？”我一惊，奇怪他怎么就猜到我有心事。
　　“如果没什么事，你不会不接我电话，也不会喝这么多酒。”他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
　　“我升职了。”我简单地陈述。
　　“不只这些吧？”他不相信我的话。
　　“也调职了。”我补充。
　　“调到哪里？”
　　“我家乡。”
　　“还回来吗？”
　　“不了。”
　　“不许去！”星缘吼道。
　　我的反应是无动于衷。
　　“听到了吗？我不许你去！”他霸道地扳过我的肩，摇晃着我。
　　“我已经决定了。”我冷淡地推开他。
　　“那我呢？”他受伤地问。
　　“你会有自己的未来。”我觉得自己冷静得残酷。
　　“你就是我的未来！”他抱住我，很紧很紧，紧得我呼吸困难。
　　“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也许我跟你的相遇本来就是个错误。”我在他怀里没有挣扎，静静地感受他的体温一点点的渗透进我的肌肤里。
　　“不，我从不这么认为，我爱你，尽管我不清楚你是否也爱我，但是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如果你拒绝调职的后果会让你失去这份工作，我可以养你！所以，不要离开我！”他恳求道。
　　是啊！我完全可以拒绝的。我知道即使我拒绝，老大也会帮我争取留下来的机会。但我没有去努力，或许我想借这次机会了断我跟星缘的纠缠。我不希望在十年二十年后我老了，星缘却变得优秀成熟，这样我会担忧有一天会失去他，到那时，我会失去更多。我知道星缘对我是真心的，但爱情的保质期最多三年，他现在遇到的女生不多，将来他长大了，会接触更多更好的异性。他越来越有魅力，我将越来越老。这样不稳定的感情，我没有信心去维系。我明白我这样的想法很自私，我希望自己能在最美好的时刻离开他，而不是在最糟糕的时候看他离开。
　　“答应我，明亮姐，答应我！”他见我眼神没有焦距，又晃了晃我。
　　“你都还要人养，怎么养我？”我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但还是心口不一地伤害他。
　　“我可以去工作。”他认真道。
　　“你还是好好读书吧！马上就要高三了，不要说这么任性的话。”我拒绝。
　　“那我跟你回你家乡。”他孩子气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你疯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反驳。
　　“没有不可能，事在人为。”他坚持己见。
　　“你真幼稚！”对于他的执着我很无言，丢下这句话后，我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星缘一把拉住。
　　“呜……”这个家伙，又来这招，说不过我就用行动来降服我，更可恶的是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