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妮的故事》立里

3、黑胡桃木、长袍与猫头鹰

　　从古灵阁出来后，斯内普带着艾妮沿着左边主路继续前行，一直走到了鹅卵石路的尽头。
　　“奥利凡德。”斯内普简短地说，“去买你的魔杖。”

　　那是一家又小又破的店铺，看起来历史悠久。
　　门上斑驳的金字招牌上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透过积满灰尘的脏兮兮的玻璃可以看到，橱窗里放着个褪色了的紫色软垫，上面孤零零地摆着根魔杖。
　　艾妮推门的时候，老旧的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她走进去的时候意识到，斯内普也并不准备跟她一起完成买魔杖这项工作。

　　店铺里很安静。光线很暗淡，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堆叠着，几乎码到了天花板。
　　店堂很小，但有一种神秘的肃穆的氛围。
　　“你好？”艾妮试探性地问，“我想要买一根魔杖。”
　　从摆满杂物的柜台后面传来一阵咔嚓卡嚓的声响，站起来一个老头，直视着艾妮。

　　“哦，是的。所有人来这里都是想买一根魔杖。”艾妮注意到他的眼睛颜色很浅，是银白色的，直视人的时候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你用哪只胳膊使魔杖？”他走近艾妮问，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
　　“呃，左手吧，大概。” 毕竟她是个左撇子。
　　卷尺自动伸缩着，测量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尺寸——从肩头到指尖、从手腕到手肘、从肩到脚底板、从膝盖到腋下，甚至还要测量头围和两鼻孔之间的距离。
　　艾妮搞不懂这些数据能对买魔杖有啥用处——又不是在买紧身晚礼服配皇冠或者是定制鼻饲管？

　　“你的近亲里有人是巫师吗？”那个老头，也就是奥利凡德先生突然问。
　　“我的奶奶。”艾妮说，“这跟我要买魔杖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孩子。”奥利凡德说，银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亲属之间往往有共性。这可以给我们省下很多时间。你奶奶叫什么？”
　　“温妮莎·李。”艾妮回答说，很高兴那个卷尺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滑落在地上卷成一团。
　　“温妮莎·李？”奥利凡德柔声细语地重复道，“我不记得有这个人……但是温妮莎……”

　　“她的娘家姓是霍尔。”艾妮补充说，“温妮莎·霍尔。”
　　“温妮莎·霍尔！”奥利凡德先生恍然大悟似的说，“你的爷爷是麻瓜吧。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艾妮好奇地问。
　　但奥利凡德先生没有回答，忙着用他苍白的长手指从几个货架上抽出几个长匣子。

　　“山梨木，龙的心弦，十四英寸又四分之三。”过了一阵子，奥利凡德突然说，“你奶奶的。非常棒的组合。”
　　然后塞了一根魔杖到她手里，“试试这个，柳木的，独角兽毛，刚好十英寸。柔韧度不错。挥一下试试。”
　　五分钟内，她尝试过了柳木、山楂木还有山梨木。
　　挥动前两者的时候，魔杖顶端都发出一阵微弱的、持久的白光，但不怎么稳定。
　　后者则迅速地亮了一下，把店铺照得亮堂堂的，但马上那光芒就消失了。她挥舞过每根魔杖之后，奥利凡德先生都迅速地把他们夺走了。
　　“不错，但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合适的。”他在货架上继续搜寻着，最终从顶部抽出一个匣子塞给她。“来，试试这个。”

　　艾妮接过魔杖，也挥了一下。这回对了。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胳膊上传导到魔杖上，然后魔杖尖端发出一阵柔和的、持续的光，像夜幕低垂、星高天阔时你在郊野看到的那种。
　　“黑胡桃木，凤凰尾羽。十英寸长。非常柔韧。”奥利凡德先生高兴地说，“我就知道这根会合适！超凡的直觉……”

　　艾妮确实感觉自己很喜欢这根魔杖。
　　“谢谢你。”她真诚地说，心里被拿到魔杖的喜悦填满了。
　　“不用谢。”奥利凡德先生说，忙着把艾妮的魔杖装起来放回匣子里去好让她带走。
　　艾妮从钱袋里数出七个加隆付给他。

　　“但我有一个忠告——”奥利凡德先生接过钱，古怪地盯着她说，“记得要对自己保持诚实。黑胡桃木在所有种类的魔咒上，都具有某种特殊的天赋。但是它不太稳定，我必须说。它有一个明显的怪癖。它不能正常地协调内部矛盾。如果它的主人自欺欺人，那么它的威力会大幅降低。要记得，魔杖选择主人。”
　　艾妮点了点头，朝奥利凡德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如果那发生了的话。要么你改变，要么就回来选一根山梨木的魔杖，那也会很适合你的——在你长大一点之后。”
　　然后他收下加隆，鞠躬把艾妮送出了门。

　　在其他店里，斯内普照样只把她领到店门口。
　　摩金夫人长袍店。店主是个矮胖矮胖的和蔼女巫，穿着一身绛红色的丝绸长袍，领口绣着一圈精细的不显眼的花纹。她的品味看起来比街上的大多数巫师好得多。
　　“要买霍格沃茨制服吗，亲爱的？”艾妮一进门摩金夫人就熟练地问，“我们这里可多啦。里面就有人正在试着呢。”
　　艾妮点了点头，被引到一张脚凳上站着。
　　旁边脚凳上一个圆脸男孩局促不安地站着，一个女巫正在用别针别起他身上的校袍。
　　艾妮朝他笑了笑，刚打算打个招呼，那个女巫就说了句“好啦，亲爱的”。
　　圆脸男孩匆匆地腼腆地朝艾妮笑了一下，从脚凳上跳下来——或者说跌下来，几乎扭到了脚，然后跑开了。

　　摩金夫人给她穿上一件素面样品袍，用别针别出适合的身长。她别的时候，艾妮注意到她袖口上也有一圈同样的精细花纹。
　　“你们还卖其他长袍吗，女士？”艾妮忍不住问，环视着周围。
　　“喔，我们当然有啦，亲爱的。”摩金夫人笑着说，“各式各样的都有！功能型的就很不错，自动熨烫款和恒温款都很受欢迎。”
　　艾妮立刻心动了。最终走出店铺的时候，除了清单上的三套素面工作袍，她还买了一套备用工作袍和三件漂亮的长袍：一件火红色的厚实冬袍，下摆织着火焰的纹样；一件紫色的，薄厚适中，点缀着几颗银白色的星星；还有一件最特别的白色丝绸长袍，轻盈得不像一般巫师袍，袖口和下摆都缀着精细的蕾丝边。
　　虽然不一定有很多机会穿这些漂亮袍子，但购物总是让人心情开朗的。
　　和它们相比，校袍便宜得让人惊讶。
　　艾妮愉快地哼着歌，直到看到斯内普教授不耐烦的神色，才换上好学生老实的样子。
　　虽然她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学生，但她清楚地知道第一印象有多么重要，尤其是面对一个略有些刻薄的教授的时候。
　　你可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太淘气！那样会第一时间被记到黑名单里。

　　之后他们到了一家叫丽痕的书店，在那里艾妮买到了所有课本。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本，从地上一直堆到天花板，每一本书看起来都相当有趣。
　　这回斯内普跟了进去，这让艾妮大失所望。
　　她只好趁着斯内普没注意的时候，把一本《恶作剧魔咒大全》塞到了自己要买的课外书里，严严实实地挡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和《常见魔咒五十条》下边。
　　幸好斯内普只瞥了一眼最顶上的几本，没有对买课外书这件事发表什么言论。

　　还有帕特奇坩埚店。
　　路上艾妮问到斯内普教的是魔药学之后，乖乖地放弃了可自动搅拌的款式，规规矩矩地买了最朴素的锡鑞制标准尺寸2号款。
　　在同一家店里，艾妮毫不费力地买到了一套包含各种尺寸的水晶药瓶、一架号称“可以看清冥王星上的每一粒小灰尘”的望远镜还有一台漂亮的黄铜天平。

　　最后是黑洞洞的咿啦猫头鹰店。艾妮早就决定好要买一只猫头鹰——多么神奇的动物！
　　艾妮看上了一只雌性领角鸮。
　　这种猫头鹰体型不大，竖着两只猫耳朵那样的耳朵，叫起来是轻柔的吱吱声。付了十个加隆之后，她把取名米亚的领角鸮和一大包猫头鹰粮、几瓶羽毛护理液从店里带走了。

　　由于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斯内普不得不挥动魔杖施了个咒——“速速缩小！”——好让艾妮可以拿着他们走路。
　　快结束这场漫长的购物的时候，斯内普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但艾妮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件事儿。
　　“我可以再买一只猫头鹰吗，教授？”艾妮问，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变成平时撒娇时那样。她每次想提出点什么要求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那样做。
　　斯内普的脸色不大好看。
　　“这样我的家里人就可以主动给我寄信，而不用每次都等我先寄回家……”艾妮连忙补上，在心里交叉手指祈祷着。
　　或许是这个理由打动了他，斯内普最终还是把她领了回去。虽然不太友好。“别耽误时间！”他厉声警告说，然后转身走到街角站住了，把旁边几个看起来也是新生的男生吓得不轻。

　　艾妮火速地选中了另一只雄性领角鸮，发现斯内普正在不远处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门口和什么人谈着话。
　　她思考了半秒钟，转身悄悄跑到隔壁的阿曼达姐妹食品店买了几盒神奇的糖果——可以吸允的薄脆羽毛糖、会在嘴里爆炸的夹心软糖、吃了会吐泡泡的吹宝超级泡泡糖——还有两杯薄荷茶饮料。
　　她是真的很渴。

　　她刚走出食品店的那刻，斯内普就发现了她，大踏步地朝她走来。
　　“斯内普教授，或许你……”艾妮举起两杯饮料，然后意识到斯内普教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兴。
　　“咿啦猫头鹰店什么时候开始卖饮料了，李小姐？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是为了让你多买一只猫头鹰而不是偷溜去零食店的！”
　　“呃，是的，但是我……”艾妮努力摆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你该庆幸你还没分院。”斯内普阴沉地说，“最好别是个格兰芬多。否则我会给你扣五十分然后连关你一个月禁闭。”
　　最后艾妮自己喝完了两杯饮料。
　　说实话，这真的不赖。

　　但到家的时候，艾妮还是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