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头犬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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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儿就告诉你哥哥了。”赫敏毫不客气地回敬，“珀西——他是级长，他会阻止这一切的。”
这可真是典型的赫敏风格。
“走吧。”但是哈利没理睬她，径直对艾妮和罗恩说，然后带头推开胖妇人的肖像画，从洞口里爬了出去。
艾妮跟在他后头迅速地也爬了出去，罗恩殿后。
但是赫敏并没有放弃。她跟在他们后头也爬了出去，继续朝哈利嚷嚷着，看也不看艾妮一眼。
“你难道不关心格兰芬多，只关心你自己吗？我不想让斯莱特林再赢得学院杯赛冠军，不想让你把我用转移咒从麦格教授那里弄来的分数全部丢光——”
哈利在赫敏说话的时候就扭头看了一眼艾妮，似乎在问她什么时候会说话把赫敏打发回去。
通常赫敏长篇大论的时候艾妮就会打圆场。但是今晚她并不想这么做，于是避开了哈利的眼神。赫敏显然对她还没消气，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这真的不关你的事儿。”哈利最后说，又偷偷看了一眼艾妮。
赫敏好像注意到了哈利的小动作，显得更生气了，扭头就想回公共休息室。
“好吧！我警告你，等你们明天坐火车回家时，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你真是太——”
但是她没法回去了。胖夫人不知道跑到哪幅画里窜门去了，画框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胖夫人平时坐着的那把摇椅。
“哎呀，我现在怎么办？”赫敏问，一副猝不及防的样子。
“那是你的问题。”罗恩不耐烦地说，“我们得走了，要迟到了。”
“你可以在这里等。教授们会来巡逻的。”艾妮忍不住说。
但是赫敏仿佛没听到似的，完全不理睬她。
哈利和罗恩仿佛觉察出她们之间氛围不对，立刻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
“别管她了——”罗恩说，显然对赫敏很不满意。
但是下一秒赫敏又追上来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坚决地说。
“你不许去。”
“你们难道以为我会站在这外面，等费尔奇来把我抓住吗？你们难道以为我会放任你们半夜里到处乱跑，去跟马尔福打架——”
“嘘！”哈利突然说，阻止了罗恩和赫敏继续拌嘴。“我听到有声音！安静！”
艾妮也听到一阵有规律的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开水烧开的声响。
“是洛丽丝夫人吗？”罗恩低声问，屏住了呼吸。
这个猜测非常合乎逻辑。于是他们都尽力减弱呼吸声，眯起眼睛朝前面的昏暗处看去——
是纳威。
他蜷缩在冷冰冰的石头地板上，睡得正香。
他们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思索怎么办，纳威就突然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看他们四个人，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谢天谢地，你们找到了我！我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了。我不记得新口令了，真糟糕。”
艾妮立刻感到一阵愧疚——如果她没有因为和赫敏吵架而不去探望他，现在他大概能舒舒服服地在温暖的寝室里睡觉了。
“小声点儿，纳威。新口令是‘猪鼻子’。但是现在也没用了，胖夫人不在她自己的画像里了。”赫敏立马说，似乎也感到一点愧疚。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哈利关切地问。
“没事儿。”纳威轻松地说，举起胳膊给他们看。“庞弗雷夫人一下子就把它治好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艾妮说，突然想起来记忆球。“你的记忆球在我这儿——在我寝室里。明天记得找我拿。”
“太感谢了！”纳威说，露出一个笑容。
“该感谢的是哈利。”艾妮看了哈利一眼，发现他有些不好意思。“英勇的故事！明天我跟你讲——”
“我们要来不及了。”哈利打断道，揉了揉自己支棱着的头发。“纳威，待会儿见。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我也去！”纳威立刻说，从地上爬了起来，“别丢下我。血人巴罗已经从这里路过两次了——你们不会想知道睡觉的时候被幽灵穿过是什么滋味儿的。”
艾妮费了很大力气克制住尖叫的冲动。
幽灵！她怎么没想到——幽灵可不需要睡觉！要说有什么比幽灵更可怕的，那就是半夜的幽灵——
她今天第一次赞同赫敏的意见：他们不应该夜游。
但是显然她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罗恩看了看表，愤怒地瞪了赫敏和纳威好几眼。“十一点四十五了——如果你们两个有谁害得我们被抓住，我一定要学会奇洛提过的那种妖怪咒，用到你们身上！”
赫敏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告诉罗恩究竟怎么用妖怪咒。
“嘘！”哈利又制止了他们，“别说话啦！快走。”
于是他们静悄悄地开始前进，沿着洒满月光的走廊往前走。
艾妮一直想着幽灵的事儿，无法控制地总要想象如果下一个拐角出现幽灵该怎么办——她几乎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尖叫。
问都不用问，她现在的脸色一定是惨白惨白的，甚至身子都有点发抖。
“艾妮，没事的。”哈利似乎发现了她的情绪，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说。他们俩离得最近，并肩走在前头，后边跟着罗恩纳威，赫敏落在最后。
“你要是害怕就抓住我——可以把你的魔杖拿上，这样可能会感觉好些。”哈利安慰地说，往艾妮那边靠近了一点。这让艾妮安心了不少。
艾妮点了点头，把魔杖从口袋里掏出来。她左手攥着魔杖，右手扯着哈利的长袍袖子，感觉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他们的运气不错。一路上既没有遇到幽灵，也没有遇到费尔奇或者他的猫，也没有清醒着的、大惊小怪的画像或者巡逻的教授。
穿过中庭，登上石头楼梯，他们就到了三楼，奖品陈列室近在咫尺。
但是这里面没有马尔福的身影。
月光照耀下，只有一排排玻璃柜，和里面陈列着的闪闪发光的各类奖杯、奖牌、盾牌和雕像。看起来仿佛一个大型的金银器博物馆，每个柜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他们猫着腰，沿着墙根往前移动，注视着房间两侧的门。马尔福随时可能从哪里冒出来，不顾规矩地在正式决斗前给他们施一个咒语。
艾妮仍然紧紧地抓着哈利的左手衣袖。幸好艾妮是个左撇子，而哈利用右手使魔杖——否则为了不影响行动，她就不得不放开哈利了。
到十二点的时候，马尔福还是没有出现。
十二点零五。
十二点十分。
“他迟到了。”罗恩低声说，“或许他害怕了。”赫敏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瞧不起马尔福，还是对这事儿有不同意见。
十二点十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艾妮、哈利和罗恩都举起魔杖，预备着要对付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
但门外不是马尔福。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
是费尔奇！他在对自己的猫洛丽丝夫人说话。
哈利立刻转过身，无声地挥舞魔杖驱赶着他们几个，示意他们赶紧溜走。哈利领头，他们尽力悄无声息、蹑手蹑脚地从另一扇门走开了。
纳威的衣角刚从奖品陈列室里消失，费尔奇后脚就进去了。“他们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可能躲起来了。好姑娘，好好闻闻看。”
“这边走。”哈利不出声地说，打着手势。大家都紧张得不行，屏着气沿着布满盔甲装饰的走廊往前走。既要不出声，又要快——他们能听到费尔奇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纳威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心理压力，忍不住尖叫出声，拔腿就跑。结果他没站稳，被自己的袍子给绊倒了——他往前扑去，抱住了罗恩的腰，把他也带倒了。
罗恩猝不及防，慌乱地挥舞双手，打到了边上的一具盔甲。他们俩一起跌落在盔甲上，把一整排盔甲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全弄倒了。
那声响震得足以吵醒整个城堡。
艾妮敢打赌甚至在海格的小屋里也能听到这声响。
“快跑！”哈利反应很迅速。他立刻大喊道，反手扯住艾妮，开始拼命地往前狂奔。大家都拼尽了力气往前跑去，跟着哈利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跑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路过无数被吵醒的、十分不满的画像。
他们甚至不敢回头看费尔奇有没有跟上。
最后他们在魔咒课教室附近停下了。这里离奖品陈列室有大半个霍格沃茨那么远——
“我想——我们应该把他甩掉了。”哈利喘着粗气说，放开了艾妮的手。他们俩的手心里全是汗了。艾妮大口喘着气，赶紧把魔杖插回兜里。一路狂奔的时候，她差点儿就把它撞断或者让它从手里滑落了。
哈利靠着墙壁，擦起额头上的汗来。纳威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罗恩的袍子像打湿了似的，脸色因为剧烈运动而通红。
“我——告诉过——你们——”赫敏气喘吁吁地说，用手抓住胸前的衣缝，“我——告诉过——你们！”
她喘气的程度简直让艾妮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昏厥。
“我们得赶紧回格兰芬多城堡。”罗恩刚喘匀了气就说，“越快越好。”
大家都赞同他的意见。他们可没法在离寝室这么远的地方过夜——多在外边停留一秒都是风险。
“马尔福骗了你！”赫敏瞪着哈利，不再大口喘气了，用她平时连珠炮似的语气说，“你明白了吧？他根本不打算和你决斗！费尔奇显然知道有人要去奖品陈列室，肯定是马尔福告诉他的——”
艾妮也不得不承认赫敏的看法大概是对的。这非常符合马尔福的性格。
“我们走吧。”哈利匆忙说，没有接赫敏的话。
但是坏运气却还在持续。
他们刚沿着长廊沉默地走了两分钟，边上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皮皮鬼从里面蹿了出来。
艾妮倒吸一口气，差点尖叫起来。哈利迅速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她前面。
“讨厌的新生小鬼头——”皮皮鬼开心地咯咯笑着，“半夜三更到处乱逛！淘气，淘气！哎呀呀，还有最怕鬼的小丫头——”艾妮忍不住抖了一下。“——你怎么敢半夜出来乱跑啦？这么不乖，你们会被抓起来的。”
“闭嘴——皮皮鬼，求求你——别说话。只要你不出声，不出卖我们——”
“应该告诉费尔奇，应该！”皮皮鬼故作正经地说，咧开了嘴，“这是为了你们好！”
“滚开！”罗恩凶狠地说，伸手使劲儿打了皮皮鬼一下。
这下可捅了篓子。
“学生不睡觉！”皮皮鬼立刻往上飘，大吼起来，“这里有学生不睡觉，半夜在魔咒课教室门口游荡！”
哈利一把抓住艾妮的手，扯着她往前逃去。艾妮感觉自己腿脚有些僵硬——尤其是他们从皮皮鬼下边钻过去的时候。
他们没命地狂奔，一直跑到走廊的尽头，撞到了一扇厚重的青铜大门上。门是锁着的，一个硕大的锁头横在上面。
“完了！”罗恩呜咽着说，推着那扇门，“我们完蛋了！”
他们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费尔奇带着洛丽丝夫人，正朝这儿走来。
“阿，阿拉霍——”艾妮勉强地说，努力想拔出魔杖，却感觉手脚不太受控制。她把魔杖插得太紧了——她期望这里有个聪明人能明白她要说什么！
万幸的是真的有个聪明人。
赫敏显然也想到了。她粗暴地一把夺过哈利的魔杖，敲了敲门锁。“阿拉霍洞开！”
那把大锁立刻弹开了。他们赶紧推开门，一拥而入躲了进去——艾妮几乎是被哈利像拉行李箱似的扯进去的。
哈利趴在门上，听着外边的动静。艾妮扶着墙，弯着腰喘着气，试图平复半夜见鬼的心情。
“他以为这扇门是锁着的，他走了。”一分钟后哈利说，把耳朵从门边移开了，“我想我们不会有事了——”
但他忽然停住了。艾妮直起腰来，意识到他们真的有事——
他们正面对着一头大怪物！
他们在四楼那条禁止入内、会让人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走廊里——那只怪物长得像狗，但却有三个头。它大得惊人，必须低着头才不会撞到天花板。它的三个头尤其吓人：三双巨大的黄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三个餐盘大小的黑鼻子往外喷着气，还有三双流着涎水的、呲着尖牙的大嘴。它戴着项圈，但是上面并没有拴着绳子。
艾妮毫不怀疑接下来的任何一秒里它都会冲上来咬住他们。它喉咙里的低吼就是攻击的前兆——
艾妮余光瞥见哈利正在摸索，试图拧开门把手。于是她盯住中间那个脑袋的眼睛，慢慢地伸手去拔魔杖。
麻瓜届的狗有一种天性，要是你直视它们的眼睛，他们会以为你在挑衅，开始认真地准备一场搏斗。这是一种生物本能，从它们还是狼的时候就刻在骨子里了。
但同时，如果你表现得特别英勇特别凶猛，它们就会扭头走掉。
艾妮希望这头三头犬也有这样的天性——这样他们就能多拖延一会儿，让哈利把门打开好逃命。
事实证明哈利非常靠谱。他迅速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把门打开了。
于是他们一步步稳稳地后退，尽量不去激怒三头犬。等退到门外，哈利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速度快得惊人。
然后他们又撒腿狂奔起来，一直跑到八楼胖夫人肖像旁边才停住脚步。
“你们都上哪儿去了？”胖夫人惊异地问，打量着他们。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束鲜艳欲滴的铃兰捧花。
“别问啦——‘猪鼻子，猪鼻子’。”哈利喘着气说，汗流浃背。
一进公共休息室，他们终于感到安心了，立刻瘫倒在柔软的天鹅绒扶手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谁也没说话。隐约的火光还在壁炉里明明灭灭，奇异地带来一种安全感。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那么一个玩意儿关在学校里！”过了一阵子，罗恩打破了寂静。他们都把气喘匀了，心情渐渐平复。“如果有哪只狗需要训练，就是那只了。”
“这已经不是训练的问题了——谁会把一只狮子放在学校里养着？这狗比狮子还凶！但是它还带着项圈——”艾妮说，从扶手椅里坐起来，掏出兜里的纸巾递给大家。
赫敏没接，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你们，你们几个，长着眼睛是干什么用的？你们没看到它站在什么上面吗？”
站在什么上面？
“地板吗？”哈利猜测道，“我没有看它的脚，我光顾着看它的脑袋了。”
赫敏看上去简直像哈利把麻瓜小学一年级算术题给做错了。“不是地板上！”她咬着牙说，“它在一个活板门上！它显然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什……”艾妮开口想问，却被哈利打眼色制止了。看起来哈利似乎有了什么猜测。
“我希望你们为自己感到得意。我们都差点被咬死——或者更糟，被学校开除。好了，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要去睡觉了。”赫敏站起身来，瞪了他们几眼，转身朝楼梯走去。
艾妮赶紧站起来，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她可不想像深夜醉酒的丈夫似的被愤怒的女人关在门外，在冷冰冰的门毯上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三头犬惊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