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魔导士]牵牛花观察日记》晨昏见星

9、09

　　……

　　89年1月10日阴
　　冥王大人亲自动了手。
　　一如既往的强势的他在多次试探无果后，用惯用的手段以城市做威胁将赤龙神骑士引出，打算夺取她的灵魂。
　　毕竟魔王大人的七分之一已算是缺失，水龙王却能转世，此消彼长之下，我们魔族的力量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一旦赤龙神骑士的灵魂受到冥王大人掌控，因为持有者尚未死亡，赤龙神的力量便不会挑选新的继任者。
　　属下汇报说赤龙神的骑士为了拯救民众而将自身潜藏的魔力一次性转化为神圣之力爆发出来，因而冥王大人只来得及截下她的少许力量，想来再过个几十上百年就又会出现新的继任者。
　　果然没那么容易。

　　听说那位骑士因为过度消耗生命力，临终前一头鲜艳的赤发变的雪白。
　　这样想来，有着类似手段的佩图妮娅当初果然是留手了。
　　自贤者雷因的消亡已经过了将近百年，等她醒来再度问起，她是否还会后悔当初没有用尽全力？
　　不。
　　越随着时光流逝，越能清晰的意识到。
　　佩图妮娅无法再主动醒来了。

　　……

　　90年5月9日阴
　　外界又有长期任务需要我去一趟。
　　等回来时，不知能否再看到漫山遍野盛放的牵牛花。

　　……

　　113年1月1日多云
　　结束了任务回到群狼之岛。
　　不知从何时起，牵牛花的枯枝败叶回归了大地，逐渐分解。
　　群狼之岛恢复了佩图妮娅到来之前的样子。
　　埋在地里的契约之石变回了种子模样，一片死寂。
　　明明魔血玉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力量。

　　……

　　116年2月4日多云
　　赤眼魔王大人下令修生养息，将我们魔族的一切明面上的活动转入暗处。
　　在布置完诸多任务之后，兽王大人也准备小睡一觉。
　　在战争中消耗了大量魔力的兽王大人想要恢复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封神结界虽然在成型之后就不必耗费魔力维持，但必要的维护还是不能少的，这些年来真是辛苦她老人家了。
　　关于佩图妮娅，大人只给了一个提示：水龙王虽然偏爱人类，但她毕竟属于神族，不会过于关注人类的生死，也不会轻易允许自家巫女做出背叛的举动，成为魔族。
　　除开埋下后手的可能性以外，水龙王会允许佩图妮娅这一位人类的巫女就算成为魔族也能继续活着，更大的理由恐怕是——
　　如果佩图妮娅消失，会威胁到世界的安定。
　　没错，抛开私人情感的影响，这才是神族正常的思考逻辑。
　　如果此间存在着某些必须借用那位大人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事情，如果利用佩图妮娅的，不仅仅是我们魔族而已呢？
　　佩图妮娅封闭自身不愿苏醒的背后，隐藏着令人意外的真相也说不定。
　　兽王大人没有再提及其他事情，看来是全权交给我处理。
　　不过既然这么提示了，就说明兽王大人知道该怎么唤醒佩图妮娅，也确信唤醒她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
　　奇怪，我究竟是哪里疏漏了。

　　116年2月5日多云
　　真相……吗。
　　这样想想，这篇观察日记还真是不合格。
　　在我的印象中，人类总会很在意自己的记忆是否完整。然而直到佩图妮娅沉睡，我都没看出她对缺失的记忆有多在乎。
　　说句文艺点儿的，比起已经逝去的过往，她更重视能够抓到手的现在与未来。
　　这也导致从表面上看，她对回忆起雷因·麦格纳斯究竟是谁毫无兴趣，却依旧固执的想要夺回他的灵魂。
　　除此以外，她好像找不到其他什么目的。
　　真是奇怪。我们先前所承诺的“一定程度上的自由”恐怕并不能吸引她，兽王大人究竟是说了什么才让她下定决心，冒着自灭的风险，为了一个已经记不得是谁的人而尝试借用魔血玉的力量？
　　结合兽王大人沉睡前的命令——啊，当然，就算没人能看到我的日记，这也是秘密——难道这件事与异界魔王有关吗。

　　116年2月6日多云
　　稍稍做了下整理。
　　就我所知，很多拥有强大魔力的人类会为了复活某位挚爱之人铤而走险，研究永生。
　　但佩图妮娅显然不是这样的类型。不说她对那位贤者的情感可能更多是自责与内疚，想夺回贤者雷因的灵魂，至少送他转世这一希望也从一开始就已被掐灭，她亲眼证实了这点。
　　虽然解决方法曾经是有的。
　　依靠那一段无名的咒文，纯粹的祈愿，或许能够借用那位大人的力量与意志分离魔王大人与贤者雷因的灵魂。
　　然而作为人类的她没能下定决心。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早前佩图妮娅某天想不开了祈愿世界和平，那位大人会不会打个响指——
　　不不不这是大不敬。
　　况且就算以她的全部为交换，作为人类的魔力容量也过于渺小，无法支撑那样庞大的愿望。她要是胆敢那样许愿了，最大的可能只是自我毁灭罢了。
　　至于其他祈愿，嘛，想要沟通混沌所需要的魔力非常显眼，就仿佛将星界整个刺穿一样，高位魔族都能感应到，因而在她成为魔族一员后，契约之石就是保险。

　　话说回来，佩图妮娅对魔族的身份并不是很抗拒，至少我没见她想恢复人类之身或是为此表示不满。
　　当然，这可能是后来我只要求她销毁抄本，而不要求她抹除那些持有抄本的人的缘故。
　　——剩下的人自有我的其他属下暗中解决。
　　换做他人，只需要偶尔完成些无伤大雅的任务就换来庞大的魔力与近乎永恒的生命，说不定早就高兴的睡不着觉了呢（笑）。
　　而见识过冥王大人手段的她却从未对我与兽王大人展露过惧怕。
　　她似乎并不担心我们会洗去她的全部记忆与情感，令她成为纯粹的魔族。
　　虽然如果那样做还不如直接创造一个新生魔族来的方便，不过她还是自信过度了吧。

　　至于佩图妮娅以执行任务为名对人族的庇护与传授知识的行为，也不知是出于自己的喜好还只是单纯在模仿那位贤者。
　　她是被水龙王神殿的前任巫女捡到的弃婴，从小在神殿长大，当时还是圣地的卡塔特山脉几乎是她的后花园，时不时能够接触到化身人形的水龙王，接受的几乎可以说是神族的教育，对人类这个族群的情感会更加客观。

　　咦，这样想来，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在那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并不只是贤者雷因与他的同伴，还有水龙王。
　　佩图妮娅却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关于水龙王的事，明明那应该是作为巫女的她最为敬重的存在。
　　先前在外执行任务时，我不止一次在人类的国度中听到谣言说水龙王的巫女其实早就背叛了神族，正是她暗中遵照的是魔族的命令，解读的预言才促使贤者雷因被魔王大人毁灭，随后战争发生、水龙王因此阵亡，而在战争结束的现在，她还是在协助魔族，打算复活魔王大人。
　　虽然通常没什么急事的时候我会顺手纠正过来，不过好像这谣言反而是人类国度甚至部分龙族的认知中普遍认同的事实。
　　战争才过了一百多年，不说当事的龙与妖精，寿命比较长久的人类魔导士或许都还有活着的，为什么会是谣言占据了上风？
　　先前佩图妮娅关于雷因的记忆并不完整，该不会是听说了这一谣言并信以为真，怀疑自己原本就是我们魔族打入水龙王神殿的内应，然后频频去往人类世界就是为了求证？
　　不可能吧。

　　说来，既然水龙王已经转世，为何会放任谣言乱飞？
　　或许我该调查一下它的源头。

　　116年2月7日小雨
　　在我面前，属下M努力的阻止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形。
　　谣言的传播竟也有他一份。
　　他对佩图妮娅的敬畏令他只敢威吓人类时说类似“你们最强大的巫女不也在为我们魔族卖命？”这样的狠话，认为这样做能榨取更多恐惧。
　　嘛，说他什么好呢。

　　116年2月16日晴
　　在谢菲利亚边境小镇的神殿中见到了一名上了年纪的神官。
　　毕竟有冥王大人出手在先，如果不提前通报一声，我的到访或许会引发这个国家激烈的应对。
　　那位老神官应该是战争的幸存者，水龙王神殿受到袭击的时候在外执行任务而逃过一劫，我对他的样貌有些印象，活得倒是挺久。
　　侍奉水龙王的转世——也就是现今谢菲利亚那位女王——的他提前从王都谢菲尔城的神殿来到了这座小镇，并没有掩饰的看着我身上佩戴着的魔血玉。

　　他认出了我的身份，好像也知道我的来意，有些不甘，但没有展露丝毫警惕与敌意。
　　唉，有时真想攻击一下看看这群侍奉神的人类在对死亡的威胁时是否还会这样淡然。
　　令我意外的是，他直截了当的递过了一块石板，说：“谨遵女王陛下喻令：‘此非人类所能保管之力，烦请转交’。”
　　这是异界默示录的真本，我那位不成器的属下M没能销毁的那份。
　　当年那位女王与赤龙神骑士为了这份抄本而暴露了行踪被冥王大人盯上，没想到现在竟会将它送出。
　　此刻我们需要的并不是它上面记载的内容与相对应的力量，而是它可以承载水龙王的咒文，用以解除佩图妮娅封闭自身所用的结界。
　　因而转交的对象不言而喻。
　　就好像明目张胆的嘲讽“知道你不会转达那句话，怎么，连叫醒一名人类都做不到？”一样。
　　嘛，虽然知道那位女王应该没有这意思，总归还是越想越生气。

　　异界默示录的真本算是意外收获，在遵照兽王大人的命令销毁它之前，可以试着用它打破结界，不过我还是问了那位神官关于佩图妮娅的特殊之处。
　　那位神官神色十分复杂，本就皱皱巴巴的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想必你很清楚黑色世界的存在。”
　　那是当然。
　　由那位大人所创造的，漂浮在混沌之海上的四个世界之一。
　　我们所在的这边是赤眼魔王大人与赤龙神席菲德所统领的赤色世界，黑色世界则存在着魔王黑暗之星与黑龙神沃尔菲德。据说黑色世界的两位至高存在从很久以前就打的难解难分，直到现在都没分出胜负。
　　老神官点了点头：“就在降魔战争发生的前两年，殿下察觉到黑色世界正在发生剧变。”
　　虽然对“降魔”一词有些不满，嘛，不过我也没法纠正。
　　说实话，对于异界发生的剧变，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两个世界相隔还是有段距离的。
　　能被这边感应到的剧变，想必只有那两位惊天动地的碰撞。
　　要不是老神官接下来的说明，我还以为是那边的世界被毁灭了。

　　老神官说的很是唏嘘，大概是想起了那段往事：“殿下天性好奇，又对魔力相当敏锐，总会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很容易就会追着我们这些平凡之人看不清晰的魔力跑到森林里去，过上一两天才被龙族大人们送回来。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习惯了，不会特别仔细盯着殿下。
　　……那天发生的一切，我至今记忆犹新。殿下独自一人回到了神殿，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伤口，精神却接近枯竭。她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但还是说的认真极了，就好像知道异世界那两位至高者的心态一样……是了，殿下当时说的是：‘黑龙神与黑魔王厌倦了无止尽的争斗，他们打算融合所有力量，将一切净化，迎来新生’。”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虽然传说那位大人希望一切都归于往昔，但神族守护世界，魔族毁灭世界，这是那位大人在创造我们的一开始就定下的铁则。
　　如果神追求毁灭，魔渴望新生，也就意味着背叛那位大人。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会完全相同，但也不会相差太大，距佩图妮娅离开水龙王神殿已经有一百多年，若黑色世界的龙神与魔王当真打算融合并且成功了，在毁灭了那边世界的一切之后，或许会通过异界默示录所在的空间夹缝之类的地方来到我们这里也说不定。
　　这还真是严重的事态。

　　老神官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以殿下的身份，我们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跟随着预言中封印着魔王碎片的人离开？殿下会成为大贤者的同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大贤者承诺在战争结束后，将魔血玉赠予神殿。”
　　原来如此，所以佩图妮娅在苏醒之初，才会对魔血玉的力量那样敏感。
　　那本应是她的职责所在。
　　贤者雷因的记忆中却没有包含这件事，也不知是他刻意遗忘，还是魔王大人在赋予我记忆时有所删减。

　　嘛，如果早前佩图妮娅借用魔血玉的理由是借此确认黑暗之星的状态，乃至尝试消耗他的力量，那么水龙王需要佩图妮娅，或许也是打算通过她得知异界情况的同时，将她当作最后的保险吧。
　　毕竟在我们赤色世界，虽不愿承认，但最高位的赤眼魔王沙布拉尼古德大人与赤龙神席菲德早就拼的两败俱伤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想要应对可能到来的威胁，直面融合后的龙神与魔王，仅凭赤色世界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如果真是这样，佩图妮娅能存活下来，或许也是水龙王与外界那三位龙王乐见其成的事。
　　真是可悲。

　　无论如何，这种牵扯到两个世界的大事件还是交给兽王大人他们考虑就好，像我这样的中间管理阶层是无权做出任何决定的。
　　况且既然兽王大人都没说什么、只是以沉睡来养精蓄锐，我也没必要过于着急不是吗（笑）。

　　临走之前，我问了那位老神官关于谣言的事情。
　　老神官注视着魔血玉，深深叹了口气。
　　他说，那应该是佩图妮娅自身的意愿。
　　为了保住龙族与原先的圣地，卡塔特山脉那些神职人员的声誉。
　　她清楚的明白与魔族为敌的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希望能为神殿做出最后的贡献。

　　我知道，那位老神官没有说谎。

　　116年2月17日晴
　　在神与魔的争斗中，多数人类会处在中立的一方。
　　虽然他们占据了大陆上多数土地，一个个庞大的国家看起来很繁荣昌盛的样子，个体相较于神与魔而言，却弱小到几乎没有存在感。
　　他们更像是为我们提供正面与负面情感的道具，没有招揽的必要，没有摧毁的必要。
　　然而在这样弱小的族群中，却时常出现一些堪称异类的存在。
　　人类用诸如“贤者”、“圣人”之类的名号称呼他们，并自然而然的以异类的标准要求他们事事非凡。

　　在雷因的记忆中，我见到过许多类似的情况。
　　能被人类称作贤者的人，多数曾像许愿机那般，尽可能的满足他人的愿望。
　　可面对我们魔族发动的战争，贤者也无能为力的情况，人们却只会指责他的不作为。

　　“正是龙族与水龙王神殿推波助澜，才导致贤者化身魔王”这种事情一旦流传出去，质疑与恐慌将蔓延人类世界吧。
　　毕竟多数人类的信仰，就是这样脆弱无力的东西。
　　说来，我倒是记得霸王大人的几位属下在战争后曾散布过类似的传言，只可惜多数人类似乎更愿意相信那仅仅是水龙王巫女一人的背叛。

　　先前听兽王大人说起就有预感，还以为这背后是水龙王，至少是默许。
　　没想到，从战争的功臣堕落成罪魁祸首，伤害佩图妮娅最深的，竟然是她自己。

　　116年2月19日多云
　　翻看了一下先前的日记，突然想起兽王大人从一开始对佩图妮娅的态度就是合作。
　　她能以人类的身份接触异界的龙神与魔王，怎么想也无法轻易被我们魔族所掌控。
　　只是佩图妮娅总会在神与魔族面前放低自己的姿态，令我产生她已经臣服的错觉。
　　若这是她的习惯也就算了，如果她是故意的——
　　嘛，我应该不会大意到这都能看错。
　　现在发觉应该不算晚吧（笑）。

　　116年2月25日阴
　　异界默示录的真本里承载的除了神圣咒文外，还有两句话。
　　一句是预言，一如既往好像无用的废话：“造访者自星辰与光之夹缝中审视诘问。一念为毁灭，一念愿新生。至抉择时刻，谨献朝颜，盛放心扉，意与破坏之神同归。”
　　另一句则是警告：“既为朝颜，当暮落而息。趁早归还吧，莫要再牵扯进神魔之争。”

　　以守护世界为己任的神，若能冠以“破坏”之称，想来只有一位，那便是黑暗之星与黑龙神融合体。
　　那两位，莫非在窥探我们这边的世界吗。

　　至于所谓朝颜与那警告的对象，说的想来只能是牵牛花，也就是佩图妮娅了。
　　虽然不知道要归还什么，不过听起来，佩图妮娅很像是神族那边用作与破坏神同归于尽的后手，一位祭品。
　　想想真是令人不爽。
　　不管水龙王或是佩图妮娅本身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是魔族一员。
　　想抽身可没那么容易。

　　总之关于黑色世界的情报我已经转达给兽王大人，暂时还没有接到任何指示。
　　谢菲利亚的那位女王知晓这件事的现在，我们魔族其实并不需要太担心这件事。
　　毕竟守护世界不被入侵本就是神的职责，我们魔族所要做的只是在必要的时候维护一下“亲手毁灭世界的权利”罢了（笑）。

　　……

　　116年8月28日多云
　　结界顺利解除了，佩图妮娅的精神体却因为消耗过度萎缩成比正常牵牛花种子还要小的一团光点，如果不是有契约之石在，她或许早已迷途在混沌之海中。
　　想让她这样一名濒临毁灭的魔族醒过来，就必须加强她与这边物质世界的联系。
　　该怎么做呢？

　　116年9月2日小雨
　　佩图妮娅残留的精神体对神与魔的力量都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魔血玉的魔力也无法引动她归来，看来只能动用些非常规手段了。
　　虽然这稍稍有违我的原则，也可能遇到危险，不过风险不算大。

　　116年9月4日多云
　　我们魔族的本体存在于星界，也就是精神世界，周遭会自然而然的构成像屏障一样的东西来隔绝内外。侵入这层屏障，就如同进入人类的梦境一般，虽然无法实质的改变什么，却可以留下些许印象。
　　用了些手段进入了佩图妮娅的精神屏障内，其中并不令人意外，存在一座神殿。
　　找了一圈，才发现佩图妮娅缩在卧室床铺的窗前看着外头飘着的雪，就好像群狼之岛偶尔被风吹跑的种子在角落里顽强扎根的牵牛花。
　　奇怪，是被她影响了吗，我在写什么呢。
　　嘛，总之，一旦尝试接近她就会被送到神殿之外，我试了各种办法，都没能得到回应。
　　或许该出绝招了。
　　在很久之前，佩图妮娅还没加入我们魔族的时候，兽王曾经提起过：如果她拒绝交流，可以尝试利用她在意的人或事物，挑拨她的情绪。
　　该怎么做呢。世界安危？水龙王？或者——
　　贤者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