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魔导士]牵牛花观察日记》晨昏见星

14、14

　　160年11月14日小雨
　　可恶，明明我在群狼之岛的时候安逸的很，刚离开两三天就发生意外得回去处理，这种事遇多了就令人忍不住怀疑，难道是什么诅咒吗？
　　佩图妮娅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随意尝试使用神圣魔法，没办法，就信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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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年12月6日多云
　　佩图妮娅又去了古代龙的神殿。
　　群狼之岛上的牵牛花精准的反应了她的状态。
　　它们在相继枯萎，那是她大量调用魔力的征兆。
　　不安的感觉，她好像想做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需要阻止吗？

　　不，兽王大人曾承诺给她自由。
　　或许没有阻止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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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年1月15日晴
　　奇怪，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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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年2月2日
　　象征佩图妮娅本体的牵牛花几乎都凋零了，只剩下些许青黑的枝叶匍匐在地上。
　　当我触碰那朵还算完好的用作留声机的牵牛花时，它十分反常的放出了一连串模糊的场景。
　　看上去是在古代龙的神殿之中，佩图妮娅被古代龙与黄金龙们围住。
　　她的面前是一座结界，想必里面正封印着飓风之弓伽鲁贝拉。
　　画面逐渐消失，我听见佩图妮娅吟诵咒文，隐约能看见她的手中出现漆黑中流淌光芒的魔力。
　　佩图妮娅说过，除了混沌本身，恐怕没有其他力量可以打破那处结界。
　　现在结界消失，她无疑是成功了。
　　她掌握了混沌的力量。

　　161年2月5日
　　留声机依然兢兢业业的在工作：
　　“遵循邀请，我将以神圣魔法的手段编织毁灭的魔力，形成新的结界。若有机会，我当尝试将伽鲁贝拉归还黑暗世界。”
　　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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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年12月25日多云
　　算算时间，兽王大人差不多该睡醒了。
　　她老人家虽然应该不会介意阳光，不过不经她同意改变群狼之岛的环境终究不太好。
　　佩图妮娅发现了阳光的消失，留言说会尽快归来。
　　也不知她留在古代龙那边迟迟不离开是为了什么。

　　164年1月2日阴
　　兽王大人苏醒的第三天，佩图妮娅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群狼之岛。
　　她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情绪之中迷茫更甚，与我打招呼时，说的是：“我回来了。许久不见，兽王大人，杰洛士大人。”
　　就像是普通人类远行归家一样。
　　兽王大人已经听过我的汇报，正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对于佩图妮娅的归来并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得到预期回应的佩图妮娅稍有些失落。于是半是开玩笑的，我按照人类的礼节回答她：“欢迎回来，佩图妮娅。”
　　一闪而过的意外与感动造成了小小的刺痛，不经意间制造了正面情绪的佩图妮娅略微扭曲了神色，显得相当苦恼。

　　这样也不错。
　　我不需要绞尽脑汁弄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是否与那位大人有关。我需要确保的只是她不会背叛我们魔族，其余一切，该头疼的只有兽王大人（笑）。

　　164年1月7日阴
　　召回佩图妮娅是因为兽王大人需要了解一些我不清楚的细节。
　　既然她老人家没说什么，我就没必要为佩图妮娅越来越大胆的研究感到担忧（笑）。
　　只是，在兽王大人已经苏醒的当下，就不能当发现疑似魔龙王大人转世的人类这件事不存在。
　　龙族之间的恩怨尚且有尝试挑拨的余地，关于黑色世界与异界武器的事也需要一些确认。
　　因此，海王大人抽空拜访了群狼之岛。
　　佩图妮娅之前并没有见过海王大人，对于她像人类贵族公主一般的打扮有些吃惊。
　　兽王大人正式将配合海王大人一同调查黑色世界异动的任务交给了佩图妮娅。
　　说是配合，其实也只是分配一下几个需要注意的节点。毕竟除了海王大人与她的神官与将军，现在魔族中有能力察觉并监视异界入侵者的恐怕也只有佩图妮娅而已。
　　海王大人并不清楚佩图妮娅的力量如何，提出试探。
　　嘛……希望她老人家的兴致别太高。

　　164年1月8日阴
　　佩图妮娅很顺利的离开了海神官所制造的异空间，听说是直接忽略了一切阻拦，只径直走了一步。
　　这是很取巧的方法，毕竟佩图妮娅的本体是种在群狼之岛的牵牛花，在外活动的只是她一部分的精神体，就算被关在异空间，也能很轻松的锁定本体所在的位置。
　　海王大人或许能看出来，海神官却不清楚这一点。
　　无论那位如何跳脚，佩图妮娅获得了海王大人的认可（笑）。
　　在海王大人离开之后，兽王大人也离开了群狼之岛，前去视察我们这些下属这些年来的工作。
　　等她老人家回来，我这躲在岛上发号施令的悠闲时光大概就要结束了。

　　164年1月14日阴
　　回到群狼之岛的第二周，佩图妮娅终于发现我隔三差五的会记录些什么。
　　我笑着告诉她这是在写牵牛花观察日记，给她看我用作遮掩的记录。
　　看到我早期记录里那一连串的“种子没有任何动静”、“花又枯萎了”和“如果一个月不浇水会怎样”、“鸡蛋液好像没用，是不是应该埋点尸体当肥料”之类的猜想，佩图妮娅又惊又恼的说了一句：“您真凶残！”
　　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显得更加诧异：“恕我直言，莫非……莫非上了年纪的魔族也会老年痴呆，需要写日记来帮助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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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上直冒青筋。
　　她偷笑着吐了吐舌头，对着记录开始一条一条纠正我错误的养花行为，絮絮叨叨的科普起该如何正确照料植物。
　　明明知道我对这事没兴趣。
　　可恶，还好我没在上面胡编乱造。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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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5年 4月15日阴
　　虽然属下J一直在监视疑似魔龙王大人转世那名人类，斯格，不过不久前那名人类离开了城镇，属下J在追踪时出了些差错，跟丢了人。
　　果然还得我亲自去看着。
　　问起佩图妮娅能否再锁定那护符，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以。
　　在出发前，我忍不住问她究竟是怎样对魔龙王大人的身份做出判断的，她想了想，回答说：“如果将神族的魔力比作黎明微光中熠熠生辉的无暇白玉，因排外而纯净，那么魔族的魔力就是黄昏薄暮中色泽黯淡的绵纹琥珀，因包容而驳杂。但无论神或是魔，在使用魔法时，魔力所反应的情绪总是极端而单一的。”
　　魔力还能反应情绪？
　　这种理论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之前倒也从来没有谁会用包容来形容魔族的魔力就是了。
　　不行，不能再细想了。

　　佩图妮娅并未在意我的反应，而是继续说明着：“而人类的魔力，就像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也是有规律可循的。相较于其他诸族，人类魔导士的魔力容量通常都很小，也很难精细操控魔力，加上他们的情绪十分多变而杂糅，因而如果学不会清空自己的思绪，他们的魔力特性会更加偏向魔族，这也是为什么人类魔导士多数会专长于精灵魔法与黑魔法。使用白魔法与神圣魔法的人类会受到尊敬、被称作神官或是巫女，正是因为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维持偏向正面的情绪与魔力特性。
　　啊……好像偏题了。总之斯格先生并非神官，魔力却偏向神族的特性，很特别，与雷因那样的容器类似。我曾见到他与人争吵，对方伤了他的同伴，他很快情绪失控，魔力显露出了与魔龙王大人相似的特征，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暴躁激烈。我亲眼见过，不会认错的。”
　　说实话，这可能是修习过神圣魔法、甚至是只有佩图妮娅这样对魔力敏感的少数存在才能做出的判断。
　　毕竟对我们正常的魔族而言，我们的魔力就只是单纯用于毁灭的力量而已。
　　挺久之前，我曾听兽王大人说起过，我们魔族的力量与意志等同。
　　佩图妮娅能够辨认魔族的力量、认为贤者雷因那样的容器存在特殊性，这样想来，难道她能认出封印在人类躯壳中、魔王大人的力量碎片？

　　165年4月17日阴
　　到达目的地后，佩图妮娅的目光被世界中心的光柱所吸引，似乎发现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明明上次还说没有什么异常。
　　顾不得内心的挣扎，将那名斯格先生指给我后，她提出打算去调查一下光柱那边发生了什么。
　　嘛，想去就去吧。
　　毕竟那边已经被海王大人交给佩图妮娅监视，我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只是……
　　冷不丁想起了水龙王遗留的那则预言与警告。
　　明明已经分割了爱与牺牲的情感，舍弃了身为巫女的职责，佩图妮娅又是为何还对黑色世界的问题这样上心，就连魔龙王大人的转世都抛之脑后？
　　单纯的好奇可没办法成为解释。
　　难道是兽王大人与她之间，还存在着我所不知道的交流？
　　又或者——

　　165年4月25日晴
　　佩图妮娅留在了光柱中心，说只是力量的波动，不是什么大事，随后开始执行监视的任务。
　　嘛，有时候我也会想，她怎么就能这样尽职尽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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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年 12月29日中雪
　　年迈的斯格先生没有等到冥王大人醒来。
　　可能发生的冲突被延后了，佩图妮娅接到消息后留言说：“总有种行刑延期的感觉。”
　　冥王大人果然令人害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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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年2月27日雨
　　就算再怎么喜欢平静的生活，佩图妮娅的耐心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她不仅仅是在监视，更打算像那些龙族一般，花费大量的时间搭造一座神殿，一处居所。
　　听说人类是需要家的生物，无论“家”里是否只有她一个人，那毕竟是一处心灵的港湾。
　　或许，她是在打造一个“家”，群狼之岛毕竟无法成为她的久居之地。
　　若真是我猜想的这样，那她的内心果然还属于人类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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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2年 4月25日小雨
　　忙了一阵子没怎么认真记录。
　　佩图妮娅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离开了，七年，她在那堪称禁地的地方半步不出，附近的海面上，一座小岛已初具雏形。
　　就算怀疑她会不会又在做什么关于神圣魔法的实验，可每次突击检查都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也只能相信她是很老实的搭了个窝，做好长期监视异界情况的准备吧（笑）。
　　顺带一提，在我外出执行任务期间，她的牵牛花是由兽王大人亲自照顾。
　　哎呀哎呀，想想还真是令人欣……羡慕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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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年9月5日阴
　　冥王大人苏醒了。
　　当我到达光柱附近那座无名小岛上，查看过佩图妮娅近况顺便转达了这一消息后，佩图妮娅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看来她是无法摆脱对冥王大人的恐惧了。
　　苏醒后的冥王大人接到了我们的留言，准备去往外界搜寻魔龙王大人新的转世之身。
　　他老人家似乎已经忘了佩图妮娅的存在，对她这一位曾经归属于自己手底下的死灵毫无关注。
　　虽然也是因为我们留言时没有提到她而已（笑）。
　　唉，这样想想，这些日记里写了太多秘密，也是时候销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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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年6月2日阴
　　多次突击检查与旁敲侧击无果之后，想起最近在人类之间听说的一种看法，说是像佩图妮娅这样拥有强大魔力的白巫女，能轻易分辨从他人口中说出的话语是否真诚。
　　翻了翻记录，发现一个疑点。
　　嘛，直截了当的去问询说不定反而能够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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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年6月6日晴
　　刚好闲着无事，便又去探望了佩图妮娅，与她聊起了关于黑色世界的事。
　　我问她：“你以为，从那头过来入侵者的可能有多大？”

　　她想了想，走向前方，比划了一个大概的区域，说：“我能感觉到那附近偶尔会有异常的魔力波动，或许是对面已经有谁在试探。这里的屏障太薄了，好像是久远前那两位冲击造成的余波形成了一个碗状的空洞，造成两边魔力的浓度不对等。就算是我，只要减轻些物质性，形成锥形，也可以轻易刺入到那边去，但从那头回来这里会很麻烦。”
　　佩图妮娅这样说着，身形有些飘忽，仿佛随时会消失。
　　想来是这些日子以来没少尝试过，因而已经确定了前往对面的方法。
　　但我们之间的联系依旧紧密。

　　看来她需要一些警告：“主动侵入其他世界，尤其是一个处于战争毁灭之中的世界，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佩图妮娅没有回答，只是背着身，轻轻点了点头。

　　她很清楚只要有我存在，她就无法踏出这最后一步，却依旧探寻着去往那头的方法，难道——
　　“你想离开这里，离开赤色世界吗？”
　　“……”她竟然犹豫了。

　　她对现状竟这般毫无留恋吗。
　　“是那群古代龙？莫非他们告诉你，只要去往异界，就能摆脱我们魔族的掌控？”
　　佩图妮娅沉默的小心回望，也许是我猜中了。
　　“你在那里待了太久，我可是很担心呢。”
　　或许是我不再掩饰的笑容较之平常过于冰冷，佩图妮娅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小步。
　　“我……”她迟疑着，解释说：“想知道对面的情况。赤色世界可以称作‘神族’的存在仅剩那三位龙王，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龙族只是侍奉神的族群，却履行着神族的权利与义务？黄金龙族，分明没有取得神谕，却能仗着力量强大，以统治者之身自居？他们从不参与人类的明争暗斗，我便以为侍奉神的族群明白纷乱虽能加速成长，幸存者却需要花费成倍的时间消化痛苦……可除却依靠长久的寿命将对峙的年岁拉扯的久远，我看不出他们与人类有何区别。”
　　我笑着问她：“黑色世界的神族莫非有所不同？”
　　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能令黑龙神心生净化一切之念，又是何等悲哀呢。”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稍稍平复心情后，佩图妮娅果然吐露了些许心声：“杰洛士大人，我好像……变得不像自己了。我总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只是被废弃的棋子，只能目视一方世界被栖居于它之上的生灵毁灭，那么我又为何存留至今？我该做什么，该如何改变？是否会有一天，我会任由自己遵循力量的指引，毁灭眼前一切不顺心之物，包括自己，包括冥王大人，包括已经成为人类的魔龙王大人，也包括这个世界？”
　　真是迟钝呢，向来习惯为他人思考的巫女在长久的孤独中终于想起为自己考量。
　　她分割了爱的能力，因而怀疑起奉献的意义。
　　她以监视为名将自己困于此间，是因她知晓自己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开始惧怕被力量所支配。

　　人类果然是健忘的生物。
　　漫长的岁月，对力量来源抱有迷茫，对自身与信仰的质疑，终究还是令她遗忘了初衷吗。
　　“毁灭正是我们魔族的终极目的，恭喜，佩图妮娅，你越来越接近一位真正的魔族了。”
　　“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抗拒，她的潜意识依旧拒绝着毁灭的发生。
　　明明身为魔族，她却始终学不会漠视生命的痛苦。
　　这样的矛盾还真是有趣。
　　当然，虽然有趣，却也不能置之不理。她潜意识中依然认为自己是人类，因而她从未因尝试接纳神族的力量而走向自我毁灭。
　　还真是讽刺，我竟然需要劝她相信自己还是个人。

　　“雷因·麦格纳斯。你有多久没有想到那位贤者了？”
　　佩图妮娅闻言不再颤抖，她讶异的睁大了眼，似乎是方才回想起记忆中雷因的存在。
　　上一次形容魔龙王大人转世的那名人类时，她会干脆利落的以“容器”来描述雷因作为类比已是十分异常，我早该想到的。
　　进一步的、我问她：“你有没有发现，在你去过古代龙的神殿后，就再也没有向我描述过平凡人类的喜怒哀乐？”
　　“——”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水龙王的巫女，而非黑龙神的眷属？你有多久没有关注人类世界的消息了？”
　　“我……我竟然——”
　　震惊过后，铺天盖地的悲伤慢了半拍，随之而来。

　　201年6月9日阴
　　坚强与脆弱竟可以同时形容同一个人。
　　我原以为佩图妮娅会再度尝试封闭自身以此逃避，她却向我表达了感谢，说接下来必不负使命，不过她不会离开，会在监视异界动静的同时，尝试解决屏障过薄的问题。
　　问她具体打算如何做，她想了想，回答说：先在周围多立些小岛，建立一座结界吧。
　　这里毕竟是海的中央，若是没有支撑点，结界可无法建立。
　　嘛，毕竟是古战场周边，虽然已经没有多少魔王大人与赤龙神交战的气息残留了，但无论神族或是魔族通常都不会随意靠近，佩图妮娅倒是无所顾忌。

　　201年6月22日阴
　　向兽王大人大人汇报了佩图妮娅的近况，她老人家思索了片刻——还好，没责怪我不务正业——后，竟打算亲自前往那片古战场，那片神魔禁地，见见佩图妮娅。
　　嘛……我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要是能就这样解决黑色世界可能入侵的问题倒也不错。

　　201年6月29日
　　不知道兽王大人与佩图妮娅聊了些什么，总之，她老人家要我最近没事别去打扰。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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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年2月2日晴
　　难得数字完全重复的日子，对于一些人类或许有奇特的纪念意义，不过对于我们魔族而言并没有任何特殊。
　　挑在今天写记录，不过是因为佩图妮娅的牵牛花再次盛放了。
　　仿佛是在邀请我前去参观。

　　222年2月3日晴
　　七座连小岛都称不上的土堆在海上随波逐流，佩图妮娅利用牵牛花的根系将它们固定牵引。
　　当它们连成一片岛屿、不再随波逐流，结界也就成型，或许能够融入并填补那片碗状的空洞。
　　佩图妮娅很疲惫，但她还不能休息。
　　这时候一旦松懈，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来，兽王大人也似乎对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很感兴趣，却丝毫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计划的内容。
　　这可真是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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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5年6月1日晴
　　闲着无事，与佩图妮娅说起最近人类世界中发生的趣事。
　　她听的很认真，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
　　总归是要掌握她的情况，往来封神结界内外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不过苦了几位属下们，执行任务的同时还要注意人类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