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幕后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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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不了你，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女王抛下堪称冷酷的话语，“无视我的感受，把所谓的爱意强加于我，你到底哪来的底气让我换位思考？”
艾尔索只觉得波洛斯不可理喻。
她动作不停，又一次把弓弦拉满，倾入针对虚无状态下神子的魔法。
波洛斯自然能看出艾尔索是来真的——女神的杀气实在显眼。
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白给的神子果断躲开了女神的第二波箭雨。之前的箭矢没有指向性的魔法祂才敢用虚无状态硬扛，这第二波祂要是继续头铁，只怕这具来之不易的、用了几方能量才制造出的实体会直接报废。
“艾尔，你变得更加铁石心肠了。”波洛斯语带抱怨，“要是以前，你才不会这么狠心。明明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也清楚我为你选择的路才是更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神子发自肺腑地感到不解。祂觉得一意孤行的是艾尔索才对。
女王被祂理所当然的霸道和质问气笑了。
“我的命运轮不到你做主。”她陈述。
射出又一轮箭矢，艾尔索抛下长弓再次换了武器，右手横握一柄纯黑长矛。此刻的她丝毫看不出作为魔法神祇应有的模样，倒更像个无所畏惧的女战神。
或许她就是。
“我可以不追究你和喀耳刻带来的麻烦，也不是非得和你站在对立面。”女神沉着冷静道，“只要你别再试图干涉我的命运和决定，更别想着利用我的挚友恋人来达成你扭曲的目的。”
“就此结束这场闹剧，之后无论你想留在焰界徘徊还是前往圣山当神王都随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波洛斯。”
艾尔索以长矛之尖指住被她法术隔开，和她遥遥相对的神子。
“真是偏颇的说法。”笑得眼睛都眯起，波洛斯摇了摇头，“给你带来麻烦？利用你的挚友？艾尔，你也真是说得出口。”
“你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决绝，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波洛斯一击打碎了女神周遭的魔法结界，不顾已经刺穿祂右臂后仍不停的长矛，逼迫艾尔索直视祂。“为什么选择来劝服我？为什么不去找那个更加希望你走上这条路的她呢？”
萦绕着不详黑焰的长矛深深陷在神子已经开始崩坏的半边身躯，但终究没有继续撕裂祂的意思。
掺杂着得逞和满足的笑意在波洛斯脸上显现。
“承认吧，艾尔。”祂缱绻的语调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无论你怎么指责我，貌似毫不容情地和我对战。你终究下不了死手的，这正是你性格里最可爱的地方了。”
女神沉默，长矛不动。
眼前的神子是最了解她的存在之一。祂多智多谋，狡诈漠然。祂被父亲舍弃针对，但仍能没心没肺地活在焰界。祂把无数神祇玩弄于股掌之中，祂是没有心的伪神。
但祂两万多年来的筹谋，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为了她。
“谢谢你，波洛斯。”
艾尔索的红瞳里映照出波洛斯因她停手而笑的模样，她郑重地说。
“正因如此，阻止你无意义的疯狂…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黑焰燃尽长矛，女王徒手没入神子的胸膛，将闪烁的结晶从祂的躯体挖出。
那是恶德女神卡喀亚的神器，一对双面镜中的那面恶德女神之镜。
卡喀亚之镜在神殿空间时作为载体吸收了她的混沌魔力，而波洛斯正是通过转换她当初释放的数个创世级魔法的魔法因子才得以从虚无状态中融入真实世界。
身体中的神器被剥离后，波洛斯再也维持不住那种能和艾尔索旗鼓相当的对战姿态——祂的身影变得黯淡，若隐若现。
明明已经成了影子一般的存在，波洛斯的却笑意不减，用祂虚无的双手覆上女王攥着喀耳刻之镜的右手。
明明回归虚无的波洛斯根本触碰不到她，但艾尔索却感到手不受控制地因神子的举动而在颤动。
波洛斯：“你刚才的迟疑和现在的颤抖都是为了我。你是在意我的，艾尔，我真的很高兴，”
“不用和我说谢谢，”祂琥珀般瞳孔将女神苦涩却毫无悔意的神色尽数纳入，“毕竟，我还是让你难过了。”
“大概…还会让你继续难过吧。”
祂的笑容里浮上点晦涩不明的…貌似是歉意的情绪，而那点模糊的情绪转瞬即逝。
神子半透明的身躯蓦地被混沌黑暗填充，一瞬间失去祂原本的模样。
波洛斯的转变太过迅捷突然，就连实力位于众神巅峰的艾尔索都没有能反应过来——神子化作的黑暗直接将她吞噬殆尽。
被黑暗裹挟的艾尔索发现她身为魔法女神的魔力被不断篡夺乃至疯狂摄取，从来都习惯肆意挥霍魔力的她第一次体验到力量匮乏是何等恐怖而无力的事情。
“很快就好了，艾尔。”
“很快…你就会和我们一样了。”
无光混沌中她听到波洛斯在她的耳畔低语。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
正在忙碌的布鲁斯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蝙蝠侠是相信科学多过魔法的人，但他绝不会否认人在某些时刻是可以相信那种毫无由来的直觉的——他不止一次依靠直觉从最危险的情况下脱身。
这似乎和他标榜的绝对理智有所出入，但人嘛，总该在不同的情况下有所变通。
而这一次，不安的感觉实在太过强烈，到了让他完全没法静心继续执行计划的地步。
运用某种特殊的东方呼吸法快速平复下不宁的心绪，全身都已经被附魔后的黑色凯夫拉护甲覆盖的布鲁斯明白他决不能慌乱。
即便蝙蝠侠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确定他的不安源自于艾尔索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必须相信她——他们的计划不能有丝毫停歇，任何的犹疑都会让本就飘忽的胜算一降再降。
波洛斯是再难缠不过的对手，但艾尔索是不会输的，布鲁斯肯定地想。
毕竟神子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女王，只凭着一点，艾尔索只会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还是继续手头的任务比较好。
深呼吸一口气，布鲁斯看向已经铺得满地都是的繁琐符文和各类魔法器具。让一个刚迈入神话领域不到两个月，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魔法而是通过投机取巧硬生生掌握了纯理论知识的人类去独自完成一个创世级别的九阶魔法已经不能称之为离谱，那叫不可能。
但蝙蝠侠总有能力化不可能为可能。
因为他必须做到。
艾尔索需要去对付更棘手的神子，年幼的杰拉德在和其他南川山脉的臣民一起牵制黑海女巫，所有的神明幻兽都在祂们各自的战场厮杀，他这个凡人只好背负起计划中关键且不可或缺的那一环——布下超级魔法阵，让焰界的从内部开始瓦解。
波洛斯是规格外的强悍神祇，赫斯提亚是神权广泛的焰界之主，就连喀耳刻也是在这个维度仅剩的提坦神中颇为强大的一位，更别提祂们还有异神作为同谋。艾尔索很强，甚至是最强的…但仅凭她还是不够。
人海战术永不过时，神海战术也是一个道理——对付能以一敌百的超位神祇，上一百零一个就好了。
南川山脉的臣民不够，就拉上奥林匹斯的诸神一起，再不济还有深渊女皇亲临。
放眼之前的诸神混战，制胜点还真的与参与的神祇数量相关。
提坦与奥林匹斯两代神族战斗时，正是因为二代神王克罗诺斯太过暴虐不得神心，部分提坦神祇加入奥林匹斯神代才让战争天平有所倾斜。
艾尔索的确有着作为一方君主的高傲和自尊——如果仅仅是针对她的阴谋算计，她不会选择让战场扩大牵扯进更多的神祇。就像两万多年前她被喀耳刻算计后，也只是孤身前去深渊，没有拉上海神或是南川山脉臣民的意思。
但她更是个分得清轻重的神——不同神代之间的纠纷、不和、乃至亲子相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归根究底都是内斗，从没有谁敢找异种神族作为援手——异神的参与这让事件不再局限于女王与神子之间，而是演变成了不同高维种族之间的对抗。
“无论波洛斯的初衷是什么，祂绝对已经跑偏了。祂所联合的异神和我或是其余神祇是完全不同的存在，那些被称之为旧日支配者的物种是灾厄的具象化。”艾尔索曾对布鲁斯这样说，“旧日支配者是比提坦神族更为古老的宇宙统治者。祂们是纯粹的恶意，是不可探知的诡秘，波洛斯疯得彻底才会干出唤醒沉睡的古老异神这种事。”
“布鲁斯，你不会想知道旧日支配者们再一次掌握宇宙的运转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
“我厌恶宙斯病态的嗜权欲和不择手段，但比起异神莅临，那宙斯也是可以勉强忍受的了。”女王在最后这么说，“这一战我们非赢不可。”
“我们会赢的。”布鲁斯记得他的承诺。
所以，他不能出差错。
大概也只有蝙蝠侠能做到在慎之又慎地排列魔纹的同时还保持着极快的速度吧——那些看一眼都能让人晕头转向的、密密麻麻的魔咒字符和种类多到离谱的不同魔法材料在布鲁斯手中却能被有条不紊地被放在正确的地方。
蔚蓝空间中时间的流逝仿佛都与外界不同。尽量不去回忆刚才那种不安的心悸感，布鲁斯全神贯注着完成了堪称奇迹的行径——以人类之躯，完美复刻了专属于高位神祇的超阶魔法阵。
随着最后一道字符被刻下，魔法阵爆发出凡人无法想象的光景。澎湃的魔力因子瞬间充盈了貌似无垠的空间，不断增幅的魔力因子甚至隐隐有打破这个避难所的意味。
艾尔索，我做到了。布鲁斯想。而即便痛苦煎熬，你也一定能阻止波洛斯的疯狂行径的。
“作为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罕见。”
刻薄且恶意的声音伴随着凌厉的魔法撕裂蔚蓝空间，不给布鲁斯留哪怕一点的喘息时间。
把谨慎刻进血液与骨骼的蝙蝠侠靠着人类巅峰的体术和直觉在魔法加持过的装备下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杀意十足的一击。
蝙蝠侠抬头，看见噙着冷笑的黑海女巫。
布鲁斯当然不觉得他和这位残酷神女能有什么话好说。事实上在躲避的同时，他也扔出去了几道艾尔索留下的魔咒结晶。
可惜的是，喀耳刻再一次用她周遭的黑蓝焰火吞噬了女王的魔咒。
黑海女巫似乎被这个胆敢对她出手的人类激怒了。她身边汇聚起涌动的血色棱形晶锥，密集的尖锐棘刺从各个方向袭向蝙蝠侠。
那不是人类可以躲避的攻击。
但可以被同为神族的海仙女挡下。
蔚蓝海水凝固成冰幕，让所有触碰到冰墙的晶锥碎落满地。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喀耳刻。”凭空踏出的深海精灵冷淡道。
海仙女依旧穿着那身缀满金丝银线的纯黑长裙，依旧带着银色额冠，隐藏在额冠垂坠下细纱的面容依然美艳得不可方物。
只是此刻的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气息，孤傲的气场丝毫不输一旁的黑海女巫。
甚至更甚几分。
听到海仙女几乎算得上是指使的语气，以残酷著称的巫术神女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没什么恼怒意味地说：“怎么？这个男人动不得吗？”
海仙女漠然：“你可以滚了。”
深海精灵的毫不留情的话语没有激怒黑海女巫，倒不如说比起愤怒，喀耳刻更多的是忌惮。
恶意满满地看了眼蝙蝠侠，喀耳刻不带丝毫留恋地踏入传送阵，转身时抛下一句：“也好，我正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堕落的女神会是什么模样呢。”
“她该比你现在的样子更加令人作呕，斯库拉。”黑海女巫就连离开时都不忘狠狠挑衅。
根本不屑于理会喀耳刻的恶毒言语，海仙女只是平静地走向了蝙蝠侠。
她说：“韦恩，我们有很多可谈的。一时半会儿间也不可能全部说清楚。不如由你提问，好吗？”
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能以从容无比的态度面对蝙蝠侠。
布鲁斯看着海仙女陌生至极的姿态，连血液都开始为艾尔索而感到疼痛——这是最糟糕也是最合理的真相。
眼前的海仙女…不，是斯库拉。是参与了所有阴谋算计的，那个最大的幕后者。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幕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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