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秀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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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屋子离主观不远，小而不狭，有两壁都是书架，格窗正对一树盛开的辛夷并几支探进窗框的白玉兰。
吴寄大概快要开始会试了，不知昨天奉的香火灵不灵呢？
萧篱在书架上发现一本乐谱，里面的记载比较浅显，于是就着谱练起笛子来。
气流荡在竹管内的时候，可能浪花一样，激起老道观和歌舞坊的旧事回忆。
仿若再次身临其境。
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竟然掌握要领，能流利吹了。萧篱挺高兴，哼着小调，泡了一壶茶。倚着窗棂，听树上鸟鸣，看丛中戏蝶，不知不觉唱起一首西曲。
却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一句话来：“春花美，歌更美。小生不承想这寂寂清观中也有花间倩影。敢问姑娘芳名？”
萧篱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忙往窗外看去，竟是花枝扶疏中走来一个闲散秀才。他不绾发，领子有点斜，但天生容貌如琢，一副弯弯的眉眼，正笑着注视这里。
萧篱心想这人生的真好看，究竟谁才是花间倩影。
那秀才仿佛有心显摆似的，长袖轻拂，要即兴吟诗一首：“借我辛夷帘，照彼白玉颜。乘化氤春云，化雨润一园。”
萧篱没来得及心跳如擂，脑子却先反应过来：“你这秀才好生荒谬，要问我芳名，却写诗赋给那些个白衣仙女！”
秀才呆了片刻，想忍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笑完发现自己的形象早就没了，索性开怀大笑。他走到窗边，伸手折了一支白玉兰递过来：“如此皎皎仙物，当赠与姑娘换取芳名才是！”
萧篱斜了他一眼，并不搭理。
谁知那秀才眼睛一弯，手撑着窗台，探身过去，把白玉兰簪在她的发髻旁边。
萧篱头上痒痒的，心里一惊一怒，转身抄起曲谱就往秀才脸上砸。秀才不躲，曲谱啪的一下呼在他脸上。萧篱懵了，手也不知道挪走，就着把书册在覆在对方脸上的动作僵住了。
秀才脸疼，视线全被书册挡住了，却不急，笑吟吟地念道：“小生已经把这一枝春送给姑娘啦，这回可以知道姑娘芳名了吧。”
萧篱再次被他气到了，猛地把秀才的头往外一推，“嘭”地摔上窗。
秀才摸着脸，笑了。
萧篱愤愤坐下，抚平曲谱书上的压痕。
茶泡好了。萧篱拿了杯子正要去斟，木门忽然被叩响。“师姐在吗？”是老道的徒弟小杨。
“什么事？”萧篱问。
“师姐，太守想找你带他在观里走走。”
“太守？为什么要我带？你今天又不抄书。”
小杨犹豫道：“没办法，官爷问我这儿有没有一个姑娘，说要还书。我本来想帮他还的来着，他非得亲自来，说怕怠慢了师姐……”
萧篱皱眉，这家伙还杠上了，一定要知道遇见的姑娘的名字？那全郡的姑娘都得被他烦成什么样子。还书？书都拿回来了，这理由说出来不牙疼吗。“不见，你只管赶他走。”萧篱说完，回到桌边倒茶。自己倒一杯，又给小杨倒一杯。
门外的小杨想着这太守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刚想回去告知，这太守自己挤过来了：“咳，小道士，让一让，本官自己进去和你师姐说。”小杨一下子被人搡走，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门已经被打开了。秀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朗声说：“姑娘，先前是小生的不是，莫要介怀。”
萧篱猝不及防又听见这么欠的声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秀才还不知道收敛，一看桌上有两杯茶，便不客气道：“姑娘有好茶相奉，小生领情了！”遂大步跨至小桌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烫，失策失策。秀才快烫出眼泪来，但为了芳名也得忍着。
萧篱狠狠一扣茶杯，道：“真没想到太守大人闲暇时候爱装穷秀才。”
秀才拧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容来：“呵呵，不端着架子而已。”
“没事就走。别说什么还书，我根本没掉书。”萧篱逐客。
秀才的笑却越发不怀好意：“倒是巧了，小生不是为还姑娘的书而来，倒是姑娘欠了小生一点东西没还呢。”
“我不欠你什么。”萧篱道。
“是么？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秀才一字一顿地说，“只是，姑娘发上的簪花，可还没有取下来呢。”
萧篱恼了，扯下玉兰花往秀才脸上扔去：“姓萧名篱，再别来烦我了！”
白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秀才手上。秀才眼睛快笑成一条线了，临走时还不忘自报家门：“鄙人姓晏名居字城安，幸会，幸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秀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