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逃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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腋下夹着文件夹，远方顺着来时的路线来到电梯前。清晨已过，然而走廊上的人依旧不多，稀稀落落的，有的三两结伴，将终端投影打开，对着投射出的文件小声交谈着。对于远方这样新出现的面孔，他们似乎早已见惯不怪，目光轻飘飘地从他身上略过，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人情味好像淡了些许，学术气息倒是很足。远方还挺喜欢这样的氛围。
回公寓去？他犹豫一瞬，想起自己并未将当初选择了加入驻守军的事同家人说道，还是决定先去父亲的住处。
还需要同谁说一声？他等着电梯，脑海里忽地拂过一个人的身影，他垂下眼帘，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起。
是了，还有一人。
他唤醒了终端，拨出去一串号码，打了两个，才被接通。
远方叫了一声对面人的名字：“西泽尔。”
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暴躁的男声带着散不开的睡意传来，“哪个傻逼不看时间现在打给我？”
“……昨晚喝多少脑子里进这么多水，还不去卫生间倒倒。”远方向来不会再熟人前掩盖自己的本性，他扫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我等你半个小时，星航局门口见，捎我一程，我另外有事要说，”
“等等，远方？星航？”对面的人好像终于才恢复了一点清醒，反应了一下，惊道，“卧槽，你当初的报名被选上了？！你特……”
确认这个人听到了地点和时间，远方也不等他再多说什么脏口，直接挂了电话，关上终端，进入刚刚到达的电梯。
真的进来了。以预想之外的身份。
远方走出门，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去。建筑物体身以半球状伏在地面上，如同嵌入其中，一块块黑色玻璃般的晶体覆其上，剔透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不出任何的光泽。而环带自球体前面四分之一处起，斜绕了一圈没入后方，周身闪着莹莹的白光。
远方知道建造材料所采用的，便是几年前探索某个星球得到的资源。
星航局建成不过十年，但对星际的探究却可以追溯很远。而这一个将曾经各个势力的资源整合在一起的新部门，以它的前景，无疑成了许多人的向往之处。
而刚刚那一座建筑，便是星航局的中心主体。外围处设有检查点，没有许可证的车辆是不能进入的。
远方也是去那里等西泽尔。
这段路其实挺长，走下来大抵二十分钟左右。远方看了看时间，本以为依照西泽尔拖沓的性格会再等上二十来分钟，但事实上一走出检查点他便看到了停在拐角处那辆大红色亮眼的跑车。
而西泽尔本人则是直接到了他旁边，一揽他的肩膀，兴奋地拍了几下。下手有点重，远方感到了自肩膀处蔓延开的轻微疼痛，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离他远了点。
西泽尔也不甚在意，“出息了，我就想驻守军的名额你肯定拿得到！”他走向车，拉开车门，“咱先上车，我送你回家？”
“去我父亲那里。”
远方已经习惯了西泽尔的语调，从前不熟的时候他还因此跟西泽尔打过几次，后来才明白，除了他父母和他喜欢的omega，他对谁都是这一副散漫，仿佛五湖四海皆为亲的说话调调。
“所以你什么时候会过来参与训练和工作？能带人进去参观吗？”
“明天，不能。”远方简明扼要地回答，“你要是当初愿意认真听爱文老师的课，进星航局也没什么问题。”
“我？去听那种枯燥的课程？放到现在也不可能。我是对星航局感兴趣，但也仅仅只是兴趣罢了。”
坐上副驾，拉过安全带，西泽尔再旁边问道：“来点什么？你想听广播还是音乐？”
“广播吧，随便哪个频道。”他不觉得自己能欣赏得来西泽尔的音乐审美。
西泽尔顺然地听从了自己的乘客，打开了车上的终端，按了几下，柔和的女声随之流出：
“根据星都大学研究者的报道，alpha与omega结合的后代有不低于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也会是这两种性别之一。”
“而孩子无论是alpha，又或是omega，自小就能站在比较高的起点上。”
“因此联盟也提供优惠的政策，鼓励alpha与omega的婚姻……”
“卧槽，什么玩意。”西泽尔尴尬地将广播停掉，这一眼还看到了频道，“这种无聊的东西居然会是联盟一台说出来的？不用等明天，性别维权者就会把这个女主播骂哭吧。”
“但你承认她说的的确是对的。”远方面色淡淡，“事实上即便没有联盟的暗中下发的政策，alpha与omega也会天然地为彼此的信息素所吸引。”
“beta算……”他最终还是把这刻薄的话咽了下去。
alpha与omega，多好，天作之合。远方自嘲地想。
“操，咱不说这个了可以吧？”西泽尔有点慌乱地切换了一首纯音乐，乐声柔和，“远方，你可是连alpha都打得的beta。”他摸了摸鼻子。
“自揭黑历史你也不燥。”远方笑了，有点凝固的气氛才又活跃起来。
“又不是什么害臊的事，我当初没打过你是事实，还在其他人眼下发生。”说到这，西泽尔忽地想起什么，“对了，前几天高中的一个同学联系我，说想要在今天晚上开个聚会，说是联系不上你，让我来问问。”
“不去了。”
“我想也是……”西泽尔把车停在一座小型别院前，看着远方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物品下了车，忽地道，“但是，远方，你不觉得你其实是在逃避吗？”
虽是这么说，西泽尔还是有点怂地等远方下了车，就启动引擎开走了。
或许他也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不必等待远方的回应。
“我逃避什么？”远方好气又好笑，望着亮红色的车消失在拐弯处，喃喃道，“我问心无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逃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