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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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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忧走在给小姨送酒的路上,周围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
临市的桂花在这个季节开得极好,走在任何路上都能闻到桂花香。妈妈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摘桂花酿酒,每年如此。
自己家酿的酒通常都会分给亲戚朋友一起喝,每年这个时候妈妈都会去给她唯一的妹妹送酒。
面馆开在学校旁边,这些天生意火爆,妈妈没办法脱身,送酒的任务就交给了陈忧。
小姨家很近,去的路也很多,但是都必须穿过那个地方——北巷胡同。
小姨家住在繁华居民区内部,而北巷胡同就是连接很多主要街道之间的的主干街道,它连接着居民区的内部。
陈忧提着酒进到北巷胡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她有些害怕,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幼时经过,总是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在门口站着,脸上带疤,嘴里说着一些不伦不类的脏话,他们还对着陈忧笑,吓得她撒腿就跑。
胡同里的房子有些老旧,透着一些年代感,房上挂的红灯笼已经褪了色。两旁种了好几棵大树,叶子繁密遮住了阳光,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旁边停了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和三轮车,几块纸板歪歪倒倒地搭在上面,像是放灰尘用的。
陈忧对北巷胡同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她胆子小,每次路过都会碰到一些奇怪的人,给她留下了童年阴影。
陈忧深吸一口气,胡同很长很深,住的人也多,她对这里有些好奇,却又没胆子深究。
轻手轻脚地踩着步子往前走,生怕谁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看自己。
“咚!”
一颗石子重重地弹在陈忧脑袋上,不偏不倚,正中后脑勺。
又是哪个熊孩子玩弹弓?
陈忧转过头四处张望,没人啊?没人……她突然毛骨悚然,难道是……
“咚!”
又一颗石子,这次正中她脑门心。
陈忧放下手中的两瓶桂花酒,一手捂着脑门,向四处看。
忽然看到对面墙头上坐了个人,大树遮住了阳光,光线很暗,陈忧看不太清那人。
“……谁……谁啊?”她声音有些虚。
那人从墙头跳下,慢悠悠地走到陈忧面前,手里拿着弹弓。
这人最突出的就是一头红毛。
陈忧看着他,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来这儿干嘛?”秦遇摆弄着弹弓,漫不经心,“不怕这儿人吃了你?”
“送酒。”陈忧弯腰提起那两瓶桂花酒,“给我小姨。”
“看你站这儿少说也有七八分钟了。”他嘴里不知在嚼口香糖还是什么,口齿不太清,突然靠近她,“怎么?害怕?”
陈忧吓了一跳,不愿再与他多说,提着酒就往前走,这种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看见前面红房子门口那老头儿了吗?”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那老头儿有神经病,年轻的时候丢了个女儿。”
陈忧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前面秦遇说的那人。
秦遇弯腰捡了颗石子,拉弓把旁边的纸板射了个洞,“从那以后他只要看见年轻姑娘就以为是自己女儿,一手就把人拉进自己房子里关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才慢悠悠转过身看着他,眼眸深深,嘴唇紧抿,提着酒瓶的手止不住颤抖。
这么不经吓?不太好玩儿。
他准备走了,往前迈了几步,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拉着衣袖。”秦遇抬起自己手,抿嘴,“走丢了老子可不管你。”
接过陈忧手里的一瓶酒,示意她可以腾出手来拉自己衣袖。
陈忧犹豫,慢悠悠走过来,一只肉手拉上秦遇衣袖边的一角。
秦遇瞟了一眼那只手,哆啦A梦??
陈忧拉着秦遇经过红房子门口的时候,背脊发凉,身子颤颤巍巍,秦遇看了她一眼,胆子这么小还敢跑这儿来?
胡同里充斥着一男一女的对话。
“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 ……我不叫小胖子。”
“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能叫你小胖子。”
“……陈忧。”
“哪个忧?”
“担忧的忧。”
“谁家父母会给孩子取这名儿?”
“……我出生的时候难产,差点生不出来,父母很担忧。”
“……”
——————
上完政治课,那简直是精疲力尽,睡意昏沉。
“喂喂喂,一起来看流星雨看了吗?上个月播的。”也只有几个女同学还有精力。
“……楚雨荨也太知道好歹了吧!云海那么喜欢他哎!”
“就是……明明端木就喜欢那个老师……还跟楚雨荨不清不楚!”
“……也不知道楚雨荨会跟谁在一起。”
“当然是云海啦!男主角哎!”
“那可不一定,我跟你说……”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看电视剧都是一堆人坐在电视机前,谁手机有遥控谁就是老大,而听过的歌必须抄在笔记本上才有意义。
陈忧拉着林曼去厕所,或许男生永远都不明白女生为什么总是结伴上厕所吧。
“昨天电视上又重播《恶魔在身边》了!阿猛我太喜欢了!比植树好多了!”林曼双手放在洗手台上撑着脸,一脸花痴。
陈忧打开水龙头洗手,听到后半句话,用手上的水狠狠地弹了下某个花痴女人。
“明明就是植树比较好!”陈忧反驳。
“植树哪儿好了?明明就是阿猛好!”
“……植树最好!”
“……阿猛最好!”
“植树!”
“阿猛!”
…………
两个大傻姑娘面对面憋红了脸,气鼓鼓的看着对方,噗呲一声,笑了。
陈忧跟林曼哪哪都合,就是喜欢类型完全不一样。
就好比陈忧喜欢江直树那样的,而林曼喜欢江猛那样的。
历史课上,后座的几个男同学在斗地主,陈忧实在不喜欢历史课,也想不想管他们。
陈忧的同桌是个男生,叫李炎,成绩还不错,是个挺秀气的男孩子。
后桌几个成绩不太好,属于班上的开心果。
后桌戳戳陈忧的后背,她转过头去。
“小班,帮我捡下牌,求你了。”后座赵奇同学哀求,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陈忧低头一看,应该是洗牌的时候掉了几张,在她凳子下面。
陈忧实在受不了他便秘一样的表情,弯腰下身捡那几张牌。
等她捡完直起身的时候,正对着窗户上印着的班主任的大脸。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