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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期而会重欢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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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做了饭菜,夏若君有些食不知味,也可能是自己忘放了盐吧,毕竟技术真的是不怎么好。
不知道这是贺兰衾离开的第几天了,因为她感觉每天都好长好长,好难熬、好难熬,好像他的离开是好些年以前的事了。
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夏若君背上篮子准备去采药了。昨天已经看过了,大概还有三天,她便可以采完了,然后,她打算回皇宫去了,听从父皇的安排出嫁,平平淡淡地走下去。
从此,世上再也没有那片药田,也再也没有糯儿了。
夏若君顺着粗重的喘息声,扒开那片灌木丛,果然一个着着白衣男子躺在地上,胸口处已经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两只袖子也已经破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这人头朝向里面,粗重地喘息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周围的草木被人布置得很好,看来是有意将人隐蔽在这里。
夏若君承认刚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可是,鬼使神差地她走向了那个男人,她决定救他。也许是天意使然,在不久后她也由衷地感激这次天意,让她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
夏若君走近,轻轻碰了下那个男子,还没等手拿回来,就被那个男子迅速握住了命脉,似乎是因为伤重,力道上并不重,夏若君没感觉到疼,甚至只要自己轻轻使力,便可挣脱。只不过那人动作的同时,自己也牵扯到了伤口,痛哼了一声,夏若君便没有抽回手来。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受伤了,想帮帮你。”
那人听了,还是没有松开手,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夏若君看着他这小心谨慎的样子,也着实没有办法,便抽开了手。任由那人的胳膊掉落下去,引来一阵痛哼。
夏若君绕到对面蹲下来,看着有些面熟,碍于脸上的血污,还有些认不太清。
“你不必这么犀利地盯着我,我不是坏人。我是住在这儿的,看你受伤躺在这里,才想来救你的。”
刚刚处理掉背叛父亲的庆将军,不想回来的路上多次遭到了不知道是哪一伙人的埋伏。他带的都是父亲的精卫,毕竟是暗杀,不宜招摇,所以只带了五个人。纵然武功偏高,但也寡不敌众。
昨夜只有他和段一负伤杀了出来。他伤势过重不宜行动,此处又距离国公府不远,保险考虑段一便先行回府找人,再来接他。
现在已经整整一夜了,如果段一成功通知了父亲,此刻应该早已经来人了。可是……没想到那群人在离京这么近的地方也敢下手。
夏若君看着他仍一脸严肃警醒,站起身叉着腰,
“反正看你的伤势,不跟我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如果我是要害你,和我回去也是死,留在这也是死,为何不赌一把。更何况,我又不会害你,等你能自己活动了,你想留下,本姑娘都要撵你的。”
被夏若君的话惊得回过神来,他刚刚已经探过了,这姑娘的手臂力量不够,应该是一个没有功力的柔弱女子。况且,段一应该是遇难了,自己还是需要找个地方等着父亲才是。
看着他点了点头,夏若君放下双手,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裤子,“那个……你还能走吗?”
他的右腿被人刺了一剑,力道差点穿过他的膝盖骨,差点废了他的腿。但不知道现在这样,以后还会不会恢复?抬眼对上眼前清丽的姑娘,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又颓然地摇了摇头。
夏若君看着他想了一会儿,“那你在这等我一下吧。”说着,抱着篮子跑走了。
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地挪到床上,夏若君舔了舔嘴唇。贺兰衾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他的备用轮椅,刚刚好,用了一下。看着那人艰难,但她又不好去扶他。
昨天晚上刚刚整理好贺兰衾留下来,也可以说是不要了的东西放在了一个小柜子里,夏若君拿出一身烟青色的衣裳放到床沿,
“喏,等一下换下你的衣裳后,就穿这个吧。”
看着床上人投来的目光,夏若君不禁有些恼怒,
“你想什么呢!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拧一条毛巾,你先自己检查一下伤处,然后和我说一下就成。穿这衣服前,记得把自己擦干净啊,别弄脏了。”
夏若君把湿了水的毛巾递过去,“我弄好了,先出去了,你自己擦擦吧,小心一点伤处。”
夏若君再次走进来时,有些楞楞地看着床上那人。
“姑娘怎么了?”淡淡的,低低的嗓音。
“你是……你是……谁来着?你是……沈公子……沈襄辙!你是沈襄辙吧?”
床上那人瞬间握紧了拳头,有些警惕,莫不是刚刚出去见了什么人,“姑娘如何得知在下身份?”
夏若君走去床边,搬了把椅子坐下,“你的脸刚刚是脏的,我没认出来。我见过你,在京中街上,你救下了被强抢的孙家姑娘,我是……”夏若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旁边看热闹的。”
沈襄辙不甚记得她口中的事,不过好像是月余前有女人挡了他的路,这种事情他怎会记得。还是松了松手,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这姑娘是哪一派的奸细,他也无力对抗。只希望明天就是办事的期限,父亲能派人查看到此。
“怎么样,身上的伤都怎么样?”
“不过皮肉之伤,无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懂不懂?”夏若君也看出来他只是皮外伤,不过是重了些,但这腿……
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果然惹得那人轻声嘶了一下。
“你身上的伤好说,我这有些药,可以给你敷上,不过这腿,伤得着实重了些,我不通医理,治不了。”
一边说着,夏若君一边到床头的柜子里翻腾着,拿出好几包药粉来。递出去之前,还有些迟疑,
“这些是一个很懂医的人自己捣出来的,给你用吧。”
沈襄辙转头瞥了一眼,“不必。”
知道他担心些什么,“放心吧,没毒的。我若是想害你,一刀下去就解决了,何必把这宝贝给你。喏。”
见他还是不接,夏若君直接把药放到了床边,“给你放这了,用不用随你了,我还舍不得呢。”微微地嘟了一下嘴唇,“你这个样子,用不用我去沈府找人接你呀?”
沈襄辙挑了挑嘴角,难道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国公府可由得她随意进出。若庆将军已卒的消息传到皇帝耳中,必要严究,她已经见过他,为了事情的严密,父亲必不会放过她。如若真是单纯的小丫头,岂不连累无辜。
“不必。”自手上拿下一枚通透的白玉扳指,“你将此物置于门外,务必要照到阳光之处。”
“就这样?”夏若君有些诧异,这样就能看见吗?那父皇的精卫岂不是早就找到她了?
“嗯。”沈襄辙有些好笑,他结交的都是京中端庄持重、有伶有俐的官家小姐。这种洒脱伶俐又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还真是少见。
夏若君已经乖乖地去找绳子挂扳指了。若是知道沈襄辙心里如此想法,不知是无奈还是生气?她没见过世面?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