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噩梦 ...
-
第二天军训，苏芥又来了。
在一众人的起哄声中，她淡然自若地朝教官问了声好：“早啊，教官。”
教官嘴角抽抽，“又来找男朋友？”
苏芥嘿嘿一笑，“可不嘛，昨天他惹我生气了，我今天来找他算账。”
教官脸色一黑，警告道：“不准再丢石头。”
“知道了。”
苏芥朝教官敬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还有你——”教官对顾珉说，“军训期间，不准和女友打情骂俏。”
“教官，”顾珉不厌其烦地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和她不熟。”
“得了，”教官摆摆手，显然不相信，“你女朋友连课都不上，追到这儿来了，你还摆什么谱。”
顾珉：……
算了，他不说了。
见顾珉吃瘪，苏芥就开心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垫在台阶上，然后打着把伞坐下，望着顾珉的方向，俨然像个忠心耿耿的女朋友。
顾珉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
“哥们，艳福不浅啊，大热天的，姑娘还愿意陪着你军训。”旁边的同学满满羡慕的语气，“还说不是你女朋友，谁信。”
顾珉干脆闭了嘴，把声音屏蔽在感官之外，不愿再与人交谈。
烈日炎炎，苏芥就算打着伞，也抵挡不住蒸腾的热气。顾珉更是如此，衣服已经湿了，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都覆上了层薄薄的水光，明明周身狼狈，但在苏芥看来，却是性感得不行。
不过看顾珉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好受。
苏芥皱了皱鼻子，不禁在心里把这教官骂了一通，大热天的，都不给人休息一下，真是蛮不讲理，不可理喻，自私自利。
教官如果听到苏芥的内心话，一定会为自己叫屈：这他妈才过了一个小时而已，做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动作，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好吗！
苏芥可不管，她一向我行我素，既然认为教官让她不爽了，当然得立刻指出来——
“喂——都训练这么久了，该休息一下了吧？没看到他们一副蔫儿吧唧的快死样子吗？”
躺枪的众人：你才蔫儿吧唧！你才快死了！
教官黑脸：“你给我闭嘴。”
“小黑，这分明是你做的不对，你还不准别人说了？”
教官：？？？神他妈小黑！
他虽然黑了点，但至少长得帅啊！为什么要给自己起个狗名字？
有几个学生憋不住，笑出了声，就连顾珉都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几个女生借此机会朝教官求情：“教官，那个女生说的对，你就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们都快中暑了。”
“是啊是啊，我们真的快不行了。”
教官被吵得头疼，小黑二字更是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索性摆摆手，放学生休息。
苏芥一喜，拿着刚刚李响买给她的水，绕进了操场。
顾珉和周希明正在树荫下休息，苏芥朝他们走过去。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尤翡跑到顾珉身边，递给了他一瓶水，顾珉接过来，直接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他们仨好像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就连顾珉那个冰山脸上都带着浅浅的微笑。
苏芥捏着手里那瓶冰水，凉意似乎顺着手心一直钻入到了她的心里。狐狸眼中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然。
她脚步未停，直直走到顾珉面前，将手中那瓶水递了出去。
“给你买的。”苏芥说。
“不用了，谢谢。”顾珉举了举手中的水，朝她示意。
“我这水是冰的。”水又往前递了递。
顾珉望着苏芥，摇了摇头，“不用了。”
苏芥看了尤翡一眼，后者在她的注视下，朝顾珉身后躲了躲。
她深吸一口气，“我再问最后一遍，我的水，你要不要？”
顾珉看着她，无动于衷，“不要。”
“我的水你不要，她的水你也别想喝。”
说罢，苏芥从顾珉手中抽出尤翡送的水，一个抬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苏芥！”顾珉冷目相对，“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
苏芥冷笑一声，径直走向垃圾桶，把她那瓶水也丢了进去。
“这是你自找的。”她转身，没再看顾珉一眼，便走出了操场。
苏芥走远后，周希明弱弱开口：“内个，教官吹哨了。”
顾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大步朝队伍中走去。
尤翡低下头，跟了上去。
几个女生围过来，“小翡，刚刚怎么回事啊？顾珉和他女朋友吵架了吗？”
“不是——”
“什么？”
尤翡皱眉，坚定反驳，“他们不是男女朋友，顾珉他……没有女朋友。”
“哦~我就说，那女生太霸道了，和顾珉根本不搭，还是你比较合适。”
女生的话让尤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军训后面几天，苏芥再也没来，连教官都忍不住调侃：“你是不是又惹你女朋友生气了？”
顾珉站着军姿，不发一言，脸上没什么表情。
教官像个过来人，对顾珉循循善诱：“小伙子，女朋友啊，就是要哄的。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吧，你要是再臭着一张脸，女朋友准得跑。”
“她不是我女朋友。”顾珉再次重复。
教官撇撇嘴，暗叹顾珉的冥顽不灵。不过他也点到为止，不再过多说些什么。
顾珉在军训，而苏芥，则无聊地把下巴磕在桌上发着呆。
距离她和顾珉见面已经五天了，今天是高一军训的最后一天，虽然百爪挠心，但她仍克制住了想去操场的冲动。
既然顾珉那么不给她面子，她应该也没必要太死皮赖脸吧？否则她不得被同学暗地里笑死。
可是，这五天她真的好无聊，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混吃等死，无欲无求，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说到底，还是顾珉该死，为什么在闯入她的视线后，又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恨不得离她八百米。她又不是瘟疫，有那么让人讨厌吗？
苏芥越想越烦，心中的闷气无处发泄，快要爆炸了。
苏芥这几天的状态被沈奇峰和李响看在眼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李响凑到苏芥面前说：“苏姐，今晚哥们聚餐，你去吧？”
“不去。”苏芥想也没想就回绝。
“别啊——”沈奇峰推开李响，继续撺掇，“你这几天不是也挺无聊的吗，不如大吃一顿，也许心情就好了。”
“谁无聊了？！”苏芥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直起身子反驳，“我好得很！”
“好好好，你不无聊，是我们太无聊了，”沈奇峰赶紧顺毛，“所以苏姐给小弟们一个面子，出去聚一聚吧，男人算个屁，兄弟才是命。”
“好吧，”苏芥大发慈悲，“看你们最近挺无聊的，那就聚聚吧。”
晚上，苏芥一行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烧烤店。这家店食材新鲜，用料干净，味道不错，价格也算合理，是帝都一中的学生最常光顾的一家店。
她们去的不算晚，但店里已经有了不少穿迷彩服的学生。军训最后一天，聚餐的班级有很多。
苏芥找到她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沈奇峰把菜单递给她，她熟练地挑了一些菜。
“剩下的你们点。”
“好嘞！”
菜上得很快，因为是自助烧烤，所以沈奇峰和李响两人各坐苏芥一边，为她服务。
“这个多来几串。”苏芥点了点土豆。
“鸡翅呢？要不要？”
“太油腻，今天不想吃。”
“别净给我烤蔬菜，牛肉也来一点。”
“茄子好了，你先吃。”
“烤签好油，用纸包一下。”苏芥嫌弃地后仰，生怕沾到一点油腥。
等到烤签被纸巾包得浸不出油了，苏芥这才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吃了口刚烤好的茄子。
“好吃。”苏芥含糊不清地说。
哼哈二将见苏芥喜欢，便再接再厉，继续为她烤东西。
这边吃得热火朝天，那边高一几个班级也热闹得很。
教官们都很年轻，和学生没代沟，进过七天的相处，也算结下了情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边烧烤一边聊天，气氛十分活跃。
“顾珉，”周希明捣了捣正在烧烤的顾珉，见他看过来，努着嘴朝一个方向比了比，“是苏芥。”
顾珉抬眼望去，只见在一群男生堆里，坐了个十分显眼的女生。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烤串，每吃完一个，身边的人就会贴心地递给她下一个。
她好像突然不小心吃到了辣椒，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张着油光光的嘴巴，哈——哈——地吐着气，一只手还不忘拼命拍着身边人的胳膊，示意他递水。模样虽然有点喜感，却还是漂亮极了。
笨蛋。
顾珉在心里说。
喝水根本不能解辣，牛奶才可以。
“那些人是小混混吧？”一个外班女生望着苏芥的方向，小声地和同伴聊天。
顾珉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肯定是啊，你看那些男生，校服都穿得歪七扭八，一看就不是好学生。”
“不过中间那个女生好好看哦。”
“好看有什么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定也不是好货。”
“也对，而且那么多男生，就她一个女生，也太不检点了吧。”
女生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入顾珉的耳朵，他一边烧烤，一边淡淡地说：“在背后议论人是非，也不是好学生应有的作为。”
他不是帮苏芥说话，只是纯粹看不惯在背后嚼舌根的行为罢了。
女生们被顾珉说得脸一红，便止住了关于苏芥的话题。
“那个女生个哪班的？”外班一个男生问。
“我早就打听过了，高二九班，叫苏芥，我们学校的校花。”另一个男生兴奋回答。
“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看她样子肯定有啊，献殷勤也轮不到你。”
……
苏芥，苏芥，又是苏芥。
顾珉搞不懂，为什么连吃个饭都能碰上她，还无数次听到她的名字，这简直成了顾珉挥之不去的噩梦。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噩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