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钿汐

13、第 13 章

　　天心月和宣澈还有小黎一起先去看了一下乐姬父女，悄悄将夺回来的精元还给了他们。

　　重回到李府之中，李老爷呆愣愣地坐在院里，恍惚间脑海里多了很多画面，分不清真假。待看到宣澈和天心月，蓦地想起之前正是他们二人撵走了狐妖，救了自己。

　　李老爷忙站起来道：“两位高人，先前可是两位高人救了我？”

　　“我们击杀了千面狐妖。”宣澈简单说道。

　　“多谢两位高人！”李老爷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仍旧感激，又问道：“先前我被他们控制，对这几日的事情记忆并不分明，两位高人可否告知我，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尊先前身体不适，你遍寻名医，最后寻了一个道士，治好了令尊的身体，是否如此？”宣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确认了一下。

　　“正是如此。我当时找了许多名医，都没有办法，直到那道士说可治。”李老爷脸色难看，说道：“难道就是这道士引来了妖怪？”

　　“正是，他连同千面狐妖，一个谋夺少女精元，一个谋夺你李家财产，便一起潜在你府中。”宣澈说出原委。

　　“原来如此。”李老爷想明白事情，忙问道：“那他们先前治好了我爹，我爹该如何呢？”

　　“老太爷先前并无甚疾病，是那妖怪用妖气迷惑了老太爷，致使他身体虚弱，形容如同重病一般。”宣澈说道。

　　李老爷又点了点头，“我该如何谢二位高人呢？”

　　“先前狐妖为了少女元气，以赏乐的名义，便请外地乐姬，又在城外杀死。你可命人打听消息，给那些乐姬的家人一些补偿。”宣澈在路上已然想好。

　　“好。我一定照做。”李老爷连忙点头，此祸虽由妖怪而起，却也同自己府上有关，自然想多做补偿。

　　“另外这恶道所为，你记得将其扭送官府，让他们查证是否还有其他道士道心不纯。”宣澈又说道。

　　“好。”李老爷连连答应。

　　“临州城附近，最大的道门可叫做南越派？”宣澈问道。

　　“正是。”李老爷不解有此一问，老实答道。

　　“你去书一封，让他们派人来协助处理，毕竟是道门之事，官府恐有不到之处。”宣澈说道。官府那群人查凡俗案件有一手，涉及道门，还是须另外请人。

　　“那我二人便告辞了。”宣澈安排完事情，便要离开。

　　“两位高人请收下在下的一些薄礼。”李老爷忙招手让管家跟了上来。

　　流云派自来香火鼎盛，门下弟子从不会短缺灵石和银两，宣澈自觉昨夜之事只是举手之劳，推拒说：“不必如此。”

　　“收下吧。”李老爷劝道：“道长这几日想是符咒之物耗费了不少，多少拿些，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宣澈见李老爷形容惶恐，只得收下，并分了天心月一半。

　　“还有我的一份？”天心月没有客气，伸手接过，想了想，又拿出来一些，说道：“这个给你，这身衣服都是你买的，我理应给你钱。”

　　“不需要那么多。”宣澈说道。

　　“哎，拿着吧。”自把他当朋友，天心月明白人要讲义气，自然不肯占便宜。

　　宣澈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接了一块碎银，道：“只这些便够了。”

　　重又回了小镇上，天心月和宣澈一起去找神婆，可只看见方婆子在院内忙碌。

　　“小孩子可好了？”天心月先开口问道。

　　“好了！多谢两位仙长，两位仙长尊姓大名，老婆子想给两位供奉长生排位。”方婆子一脸喜色。

　　“她人呢？”天心月急着问神婆。

　　方婆子以为是问楚紫衣，便道：“那个紫衣姑娘走了，她走得时候可精神了，老婆子我啊年纪大了，委实追不上。”

　　宣澈并未再问，楚紫衣并非是流云派的人，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天心月见她还没有说到正题上，忙说道：“我是问神婆。”

　　“你说她啊，她说那夜施了法阵，太累了，须得找僻静地方修养，已然去了深山了。”方婆子说道。

　　“跑了？”天心月一脸不可置信。

　　“不过她留下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们。”方婆子从心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们。

　　天心月一把接过，展开信纸，上面写道：“同生共死符唯有一法可解，便是收集齐天地四宝。”

　　那天地四宝，只要是有些见识的修道者，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来是何物。传闻中盘古开天劈天后，一群在天地之中幻化出的神灵共同治理三界六族。可不知为何，他们发生了一场大战，幸存下来的神灵在神战后留下了四种宝物，宝物里蕴含着成神的奥秘。

　　传说已有几千年，可后世没有一个修道者能寻得到这四样宝物，都以为只是传说，但那四件东西的名字却流传了下来，分别是：玄光鉴，流华珠、百辟木、封天印。

　　“几千年没有人找到的东西，就用来解这个咒语？”天心月觉得这神婆故意糊弄自己，拿压根找不到的东西来诓骗。“我要将这婆子找出来，竟然用如此荒诞的法子糊弄我们！”

　　那神婆逃跑无非是不知道更详细的解法，再去找她，也没什么意义。宣澈劝道：“罢了，我们去顺意门，孟师叔也许知道。”

　　天心月同样很快想明白关节，再加上寻人并非易事，便同意了宣澈的看法，跟着宣澈重回顺意门。

　　二人一蛟依旧御剑前往，快到天黑的时候，站在了顺意门口。

　　阮迢大约是刚吃完晚饭，正抱着一只金黄色的雀鸟，抚摸着毛发道：“你把人抓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直接回流云派呢。”

　　前几日，宣澈追拿天心月的时候，已然吩咐自己的师弟师妹先行返回门派。

　　“先前是误会，田姑娘并非有问题。”宣澈解释道，“师叔呢？”

　　“哦哦哦，”阮迢连连点头，小声道：“师父在里面呢，刚才打造新灵器失败了，正闷着呢。”

　　天心月在旁边听得明白，猜测这个孟顺安应当是个器修，而这阮迢是个豢养灵兽的，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

　　宣澈便过去敲门。

　　门开了，一灰发道人挽着袖子从中走出来，闷闷说道：“你怎生又来了。”

　　“有事请教师叔。”宣澈便将同生共死符的事情说了一通，最后道：“师叔可听说过这个符咒，可有解决之法？”

　　孟顺安并没有回答宣澈的问题，打量了一会天心月。忽地，他态度亲和了许多：“这就是和你同了符咒的姑娘？”

　　“嗯。”宣澈应了一声。

　　“姑娘是哪里人士，可也是修道之人？”这次孟顺安问的是天心月。

　　那日宣澈自报门派后，天心月思考过如果有人打听她的来历，该如何回答，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我家在西山的西面一个小村落，村里人懂些粗浅的修道之法，教了我一些。”

　　所谓西山，是离天荡山五百里外的群山，那里隔很远才会坐落一个小村庄，连朝廷都不会管的地方，一向鲜少被外人知道。

　　“你今年多大了，家中可还有亲人？”孟顺安又问道。

　　“今年十八了，家里没人了。”天心月又答道。

　　“嗯。”孟顺安闭眼掐算了一番，又看了看天心月，方才说道：“你们确实是中了那上古符咒，而那符咒确实需要四宝来解。”

　　那神婆说的竟是真的，天心月问道：“这符咒到底是何来历 。”

　　“传闻中这符咒同那四宝一样，都是来源于同一位神灵。传闻中，那位神灵的所恋之人也在神战里遭受重创，神灵因此发明了此符咒。”孟顺安叹息了一声。

　　“那你的意思是，他创造四宝，是为了解开符咒？”天心月又问道。

　　“并不是。四宝是那位神灵的遗物。”孟顺安说道。

　　还挺痴情，天心月没再说什么，只觉得这法子没什么用处。

　　宣澈问道：“师叔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帮我们找到四宝？”

　　“待我起一卦。”孟顺安不知从哪里取出三枚铜钱，起了一卦，说道：“往西三百里，或有奇遇，再多便看不出来了。”

　　“多谢师叔。”宣澈感激道，“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刚出了孟顺安的单独院子，天心月怀疑问：“这法子当真有用，他不是个器修么？”

　　“师叔是个杂修，对符咒，卦象，灵器等都有涉猎。 ”宣澈解释道。

　　“但感觉比那神婆好不了太多哎。”天心月又说道。

　　“咳咳。”阮迢咳嗽声在后面响起。

　　天心月回过头，看着孟顺安不知为何跟了出来，一时有些尴尬。

　　孟顺安倒是浑然不觉，说道 ：“刚才一高兴，有件事忘记说了。”

　　一高兴？阮迢觉得自家师父不会是被人在后面说坏话气糊涂了吧。

　　“师叔还有什么吩咐？”宣澈问道。

　　“你们现在是同伤共命对吧。”孟顺安看着宣澈略微颔首，继续道：“我虽然解不了这个符咒，也不能改变共命，但我可以让你们不会同时受伤。”

　　“也就是说，我受伤的话，宣澈不会因此受伤？”天心月问道。

　　“对。”孟顺安语气十分肯定。

　　还有这种法子？天心月有些怀疑，宣澈却是知道自家师叔的本事，行礼道：“那多谢师叔了。”

　　“小事。”孟顺安返回自己房间，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们，道：“一人一粒，吞下便可。”

　　宣澈接过来，先倒出一粒给天心月，又倒给自己一粒，直接吞了下去。

　　天心月虽不相信，可见到宣澈服了，只好也跟着服了。

　　阮迢见今日自家师父大方的可怕，一时间内心惊疑，天心月不会是自己师父流落在外的女儿吧。

　　“多谢。”天心月已然信了，又道：“我刚才不是故意怀疑你的。”

　　“哎，小事。”孟顺安嘱咐宣澈道：“她是初来乍到，以前住的地方偏远又朴素，你可得好好找应这位姑娘。”

　　宣澈自然也察觉出孟顺安不同寻常的关心，可并不是多事之人，便答应了。他又看向天心月的衣袖，问道：“我们两个须得寻到神器，解除符咒，你呢？”

　　“我跟着你们。”小黎探出头来道。

　　“这是蛟？”阮迢惊呼出声，他喜好豢养灵兽，见到小黎的一瞬间，便要伸手过去。

　　小黎当即口吐了一个小小的火球出去，以示警告。

　　“还是条可以吐火的蛟。”阮迢更是惊讶，他从未听说有蛟可以吐火，当即殷勤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你也可以住在我们顺意门的，我们这里有不少灵石灵果。”

　　不再理会过于热情的阮迢，小黎抖了尾巴，复又回到了天心月的衣袖。

　　“因着一些缘故，她如今只能吐火，不能吐水。不知师叔是否知道修炼三味真火的法门。”宣澈问道。

　　阮迢旋即殷切地望着自家师父，期待他能否开口挽留下这位蛟族。孟顺安无视自家徒弟的眼神，说道：“我会翻找古籍的。”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宣澈和天心月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