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徐迦引

6、骄纵6

　　分别的这些天不知有多少次想播出那通电话，问问姚枝想的怎么样了，可手指落在屏幕上，却又在最后一秒收回。
　　以至于此刻突然看到手机屏幕的一瞬，就条件反射性的侧目。
　　却又一次在手指落在通话键时，顿住。
　　还不知姚枝的答复是什么，万一……
　　周常抿了抿唇，稍稍平复心绪，才故作平常的接通电话：“喂，姚小姐。”
　　“是我，我想好了……”那段声音有些哑，透着一股虚弱，却又莫名带了几分坚定：“我搬去你那里。”
　　心头猛的震了震，周常喉结滚了两下，才道：“好。”
　　“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这是我该负的责任。”周常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接你。”
　　“你给我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吧。”
　　周常微微蹙眉：“不妨碍，再说你应该还有不少行李，我去接你。”
　　男人的声音谦和中似乎总是透着那么一股不容置喙，再多说，倒显得她多事。
　　姚枝静默两秒：“今天中午可以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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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12点整。
　　助理敲了周常的门：“周总，今天中午您是餐厅，还是老样子？”
　　周常此人，鲜少有准点下班的时候，标标准准的加班狂魔。
　　中午的选择一般是餐厅，偶尔也会订路口那家老菜馆换换口味。
　　周常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拎过外套，扫了助理一眼，眉眼间透着股几不可见的笑意：“不必，我下班。”
　　助理直接怔在原地，等周常走出好一会儿，才探头往窗外看了看。
　　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他这位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居然笑了？还笑着准点下班了？
　　就两字儿，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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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常直接驱车去往姚枝住处。
　　挂断电话姚枝就开始准备离开事宜，到这会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搬到这的几年对生活没什么热情，也没添置什么东西，统共也就几个箱子。
　　将最后一个箱子拉住时，门被敲响了。
　　姚枝开门。
　　周常站在门口：“好久不见姚小姐，最近还好吗？”
　　“还好。”姚枝侧身让周常进来，带上门：“周先生，您先坐，稍等。”
　　“周常。”
　　姚枝微微一愣，没说话，只进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放在了周常面前的茶几上。
　　周常端起，不烫，握在手里将房间环顾一圈：“东西都收拾的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都收拾好了。”
　　“那还有别的需要我做的？”
　　“没，就是可能要耽搁您一点时间，我去跟房东说一声。”
　　“周常。”
　　“好……”姚枝带上门：“周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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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搬走？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搬走了！”
　　“因为我自己的一些私人原因，所以……”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房东有些急切，嗓门不自觉的高了起来：“小姚，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啊。”
　　“没什么，就是……”这事姚枝也确实不知道从何开口。
　　“什么啊，你这孩子，急死我了！”
　　“吱呀……”不远处传来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
　　几秒后，房东视线在姚枝脸上看了看，又在周常脸上看了看，神色中缓缓透出几分过来人的了然。
　　她压低声音，看向姚枝：“小姚，你是要搬去跟……”
　　看来这事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而且，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说辞。
　　姚枝安静几秒，面色染上几分赧然，轻轻点了点头。
　　“你跟这个小伙子……咳……”房东笑了笑：“我上次就说，这小伙子喜欢你，没想到，这么快……”
　　“嗯……”
　　“这小伙子是个踏实人，你不知道，你昏迷那晚，他守在你病床前，整晚不肯合眼……”房东有些替她开心的絮絮叨叨了半天，末了，又扫了周常那边一眼：“不过，如果他要是欺负你，你可要跟我说，你在这边没什么熟人，我护着你！”
　　“好，张姐……”
　　让周常等的有些久了，姚枝怪不好意思，也没深究房东话中的意思，只有些感激的应下。
　　房东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跟姚枝办理了退租手续，交接了钥匙。
　　周常一手拎一个箱子往出走，回头见姚枝也准备拎了一个下楼，顿住：“姚小姐，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就好。”
　　虽然只见过短短数面，姚枝却已清楚周常的性格。
　　只得松了手，在房间里边关窗边等周常搬完。
　　周常动作很是干净利索，搬东西的样子和身上的白衬衫格格不入，也和这老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阳光下，光影勾勒中男人后背和手臂薄薄的一层肌肉，有股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像酿了些年头的陈年烈酒。
　　和记忆中的那人，不太一样。
　　那人……
　　“姚小姐，好了。”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姚枝猛的回神，才发现自己保持关窗的动作不知呆站了多久。
　　周常却什么也没问，只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
　　姚枝回神，关上最后一扇窗，将门合上，跟在周常身后下楼。
　　后面，房东拎着一袋玉米小跑过来，将玉米塞进姚枝手里：“姐家自己种的水果玉米，你走得急，没别的，就这点东西，你拿着。”
　　这两年得了房东不少接济，临走还不忘给她带点东西。
　　姚枝心头发热，生出些许不舍，攥了攥房东的手：“张姐，谢谢。”
　　“谢什么，你不容易。”房东拍拍姚枝的手，看向周常：“你得好好疼她，小姚性子温吞，却是个特别好的姑娘。”
　　周常活了29年，连恋爱都没谈过，别提被人这么托付，托付的还是喜欢了好些年的姑娘，面上不显，心口却有些臊。
　　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房东看着两人，又嘱托了半天，才挥挥手：“得，不说了，这年纪大了就是爱操心，你们走吧，路上慢点。”
　　“有空回来看我。”
　　“好，您保重身体。”
　　道过别两人继续往下，又听后面传来房东的声音：“有好消息了记得通知我！”
　　姚枝的脸一直热到上了车。
　　她坐在副驾，手无意识的蹭了蹭衣服：“周先生，你别介意，张姐她就是……误会了。”
　　“没事。”周常嗓子稍哑，连“周常”二字都忘了提醒。
　　驱车回到住处的一路，掌心都破天荒的有些出汗。
　　房内，他将东西搬进二楼卧室：“姚小姐，以后，你就住这。”
　　早在向姚枝发出同居邀请时，周常就早已将主卧打扫出来，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放好东西，周常推开洗手间的门：“这边是独立卫浴。”
　　“这边，衣帽间。”
　　“这边……”
　　姚枝跟在周常身后将房间参观一遍，内心不由感叹，也不由窘迫。
　　如果按市场价来租……
　　她没租过这么好的房，实在把不准：“周先生，需要我每个月付给你多少钱？”
　　“周常。”
　　“周常……”以后便是同居关系，总先生来小姐去难免显得拘谨：“你也叫我姚枝吧。”
　　“姚……枝。”
　　这些年这名字在梦中百转千回千万次，如今却头一次当着本人的面喊出，其中意味难以言喻。
　　姚枝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急道：“周常，租金多少？”
　　“租金？”周常皱眉：“不必付租金，这事因我而起，你腹中是我的孩子，这段时间的花销，理应我出。”
　　“那晚，也怪我自己。”已经欠了周常不少人情，再欠，怕是不能安心住下：“你跟我说个数，不然我……”
　　周常盯了姚枝看了几秒，心底叹一口气，随意报了个数字：“那就两千吧。”
　　“是市价？”
　　“我的价格，这房子从未外租，就这个价钱吧。”
　　“好吧。”
　　“不过你不必急着付款，随你经济状况而定。”
　　周常这是看出了她的窘迫。
　　姚枝此时也确实无力支付，她点头：“谢谢你。”
　　“不用跟我客气。”周常不再说这事：“你是先休息会儿，还是直接去吃饭？”
　　估计下班到现在周常都没来得及吃饭。
　　而且自认识以来屡屡麻烦他，请顿饭也是情理之中。
　　“走吧，先去吃饭，我请你。”姚枝真诚道。
　　周常同姚枝下楼，途经次卧：“这是我的房间，有事情随时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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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东西安顿好姚枝，周常出发去公司。
　　处理完几份文件，抽空回了趟老宅。
　　这个时间点回来，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正在插花的林岚惊的花都给折了：“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没什么，张妈在吗？”
　　“不找你亲妈，找张妈干什么？”
　　“借张妈一用，可以吗？”
　　“你不是不喜欢旁的人在你房间吗？”
　　“最近忙，胃有点不舒服，想请张妈给养养。”
　　“严重吗？”
　　“也还好。”周常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我还有事，妈，到底行不行？”
　　“我说不行你就不借了？”
　　周常眉眼稍稍松动，这是答应了。
　　没应声，直接去找张妈。
　　临行前，林岚喊住周常：“照顾好身体，有空多回来看看，自己的事情多上点心。”
　　“知道了，你跟我爸也是。”
　　林岚将手中的一枝洋桔梗插入花瓶中，若有所思的目送周常离开。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