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情愿GL》清风使

7、第四章 上

　　*****袁梦*****

　　白天，望向哪里，都是她的身影，讲台上的教授伸手扶一下眼镜，坐在旁边听课的女同学眨眨眼睛，餐馆里的客人端起酒杯，都会“摇身一变”，瞬间成为她的模样；晚上伏枕辗转，翻覆难眠，睁眼闭眼都是那晚的缠绵，伸手向身旁摸索，她却并未睡在身边，眸中顿时水雾迷漫，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枕下湿了一片。

　　好想她，好想好想她，好想好想好想她………从那天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她了。再这样下去，我的相思病会越来越严重，很快死掉的。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见见她行。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她见到我一定会为那晚的事而难堪，那我躲起来偷偷看她，她就不会觉得难为情了。呵呵。这个主意不错。为什么以前没想到？

　　第二天，我拿着一个看起来像单筒望远镜的摄像机来到了花慧所在的诊所对面的商场。别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望远镜”，它可是我向一位出身英国贵族的同学借来的军用摄像机，可以清楚地拍到几公里以外的目标。我要拿它对准诊所的大门，等花慧出来时拍下她回去好好看。这种行为是违法的我自然知道。不过，想想一个小小的违法行为可以挽救一个相思病患者免于丧命，应该没有人会有异意吧？有异意也不行，我已自私地拿定主意了。

　　美国的法律无孔不入，国民的法律意识也特别强，我自然不敢长久地站在一个地方肆无忌惮地拍摄，那样的话随时会有人报警将我送去绳之以法。于是，从商场的一楼到六楼，我不停地变换地方，为确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观察的机会，甚至连在滚梯上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用“望远镜”通过旁边的玻璃窗向对面张望。从早上商场开门到下午四点多，我一直神经紧绷地盯着诊所的门口，却始终没见她的身影出现。

　　因为怕错过时机，我中午没敢吃饭。现在肚子好饿，心好伤喔。花慧，你就出来让我拍几下嘛。你让我拍几下，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好不好？花慧……我不停在心中细细念着，眼睛盯着诊所的门口，她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我无力地靠在窗前，满脸沮丧。好像在这个地方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得换个地方了，不然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我垂头丧气地上了滚梯，转移去一楼。虽然无力，还是举起“望远镜”看向诊所，她没有出现，她还是没有出现……花慧……

　　“啊！”

　　一个抱着箱子的男子急匆匆地上了滚梯，嫌它速度不够快，像下楼梯般跑了下来，将我撞的失去平衡，摇摇欲坠。以为就此了事，谁知回头一看，六七个男子气势汹汹地紧跟着冲了下来，还没站稳的我被他们经过时一碰，从滚梯上滚了下来。他们却只顾追那抱箱子的男子，根本没人管我。

　　难道是成龙在这里拍电影吗？这些人真是的。我摔到一楼的地板上，浑身疼的要命，却顾不上检查伤势，连忙看了看怀里紧紧抱着宝贝摄像机，可千万不能坏呀，坏了的话花慧拍不成了，我也赔不起。但刚一动弹就觉得头碰到了一个人的脚。刚才从滚梯上摔下来一定撞到这脚的主人了。

　　“对不起……花……花慧？！”

　　我顺着那双脚吃力地仰头，赔笑道歉，却愕然发现花慧站在眼前，手一松，怀里的摄像机掉到了地上，却浑然不知，只呆呆地看她。为什么不早点摔下来呢？摔下来就可看到她。那帮人如果是在拍电影，我要衷心祝愿他们有一个好的票房。呵呵。心里好美。

　　“你怎么样？”

　　她蹲下来，边检查我的伤，边关切地问道。

　　“嗯……没有感觉……应该没有受伤吧？”

　　我痴痴地嗅着她垂到我脸上的长发散发出的馨香，飘到天堂不假思索地答道。

　　“觉得疼吗？”

　　“啊！！”

　　她将我身体仰面平放，拿起我的胳膊做了几个伸缩，我都没有反应，但动我的腿时，我从天堂回来，疼的裂嘴大叫起来，斯文丧尽。

　　“你的膝盖和脚都受了伤，不过并没有伤筋动骨，不要担心。”

　　她检查完我的伤口，转过脸来看着我，微笑着说道。然后低头默默，若有所思。

　　我不要去医院，你不可丢下我不管。既然这样意外地见了面，我要和你相处尽可能长的时间。不如，你带我回家吧？让我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然后把它偷拍下来。她思考的时候，我也在动脑筋。

　　“这样吧，我就住在楼上，你先到我那里，我给你处理完伤口，再送你回去吧。”

　　什么叫顺心如意？这就叫顺心如意。呵呵。我装做有气无力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六楼之上便是居民公寓，这我还不知道呢。她扶我站起身，进了电梯，到了十一楼她的住处。一路上我咬牙强忍住，才没有因为闻到她醉人的体香而瘫软在她怀里。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每一个动作她都做的细致熟练。噢……她真的好迷人……好想吻她……在她蹲在地板上埋头为我处理伤口时，我痴痴地看着她，心猿意马，胡思乱想。

　　“那晚的事……我……”

　　“是喔，说起那晚，好奇怪呢。我打晕那个男的扶你进了十楼的房间，把你放到床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你已不知去向。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是谁？”

　　她处理完伤口在我对面坐下来，红着脸提到那晚时，我立即装傻，编出一串谎话，还提了两个问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被下了药，可我没有。当初我那般顺从，如今还这样坦然，如果让她知道我整件事记忆犹新，那不是说明我有问题吗？若让她知道我喜欢女生，纵容她犯错，她会永远不再理我的。我不要。

　　“你饿了吗？”

　　她听完愣住了。盯着我的脸看着，说不出话。良久，在听到我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后，她笑着温柔问道。

　　“嗯……有点，和同学去郊游刚回来，路过商场想去买点吃的，发现没有合宜的……我吃不惯西餐，所以……就下来想到别的地方，没想到在滚梯发生了意外……所以……嗯……是有点饿了。”

　　我真是天才。急中生智编出来的这段话，不但回答了我为什么会饿，还顺便把为什么拿着“望远镜”，为什么会在商场，也都遮掩过去。不过，这点欣喜还是被肚子“咕咕”叫的丢人感觉压了下去。我脸有些红。

　　“喔……楼下的商场是有快餐店，不过全是西餐。我也是吃不惯。附近也没有中餐馆，住在这里几个月了，都是自己动手煮饭吃。刚才也是觉得饿了，准备去超市买食材，没想到刚在一楼下了电梯，就碰到了你……你如果不急着回去，就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买了材料回来煮饭一起吃吧。”

　　天哪，这等好事，我怎会拒绝？我当然会答应了。但还是装做难为情的样子点了点头。

　　听到她走出去后关门的声音，我立即活跃起来，眼睛四处扫视她的豪华住所。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几个相框，我更是来了精神。忘记自己负伤在身，竟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来细细端详。那些照片看起来是她和家人的合影。其中有一张是她和父母一起坐在草地上拍的。她约莫两三岁的样子，扎着可爱的小辫儿，很自然的婴儿肥，白皙的小脸上笑靥如花，两只美丽的凤眼，明亮如月，笑成一个初一，一个十五，呵呵，虽然不一般大，反倒更加可爱了呢！我禁不住笑起来，捧起照片放到嘴边，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揣到怀里，放到胸口，想象着抱她的样子，我的花慧真是个美人胚子，小时候就那么漂亮。呵呵。

　　正在我陶醉的不可自拔时，忽然听到门响，立即将照片放回原处，想要回到原处坐下时，她已经走了进来。

　　“忘记问你喜欢吃什么了……你……”

　　她见我自己走到桌旁站着，目瞪口呆地问道。

　　“嗯……我……想去洗手间……”

　　是吼，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路的，而且都没觉得疼？啊……好疼。等我意识到自己是受了伤的，立即感觉到了腿上的疼痛。身子一晃差点倒了下来。我越来越会说谎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便是一个漂亮的谎言。

　　“喔……洗手间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她连忙走过来，扶着我进了洗手间，等我在里面弄出一些应景的声响，磨蹭了一会出来后，又扶我到客厅的沙发重新坐下。

　　“我从来不挑食，所以，吃什么都可以啦！”

　　“喔……这样啊……”

　　她听了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约莫半个小时后她再次回来时，我已经拿着摄像机忍着疼痛，将她的住所每个角落都拍了个遍，尤其是那些照片，不但拍了，还拍了特写。

　　“让我帮你吧。”

　　坐在客厅，吃着她端给我临时垫胃的小点心，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有点心疼她如此劳累，而且也有心显示一下我的厨艺。到国外读书两年来，因为吃不惯西餐，也因为中餐太贵，我经常自己动手煮饭吃，练就了不错的厨艺。于是，我蹒跚着走到厨房，扶着门说道。

　　“你受了伤，路都走不稳，快点回去坐着，主菜都做好了，等我把配菜切好就可以吃了。”

　　“我没事！你看我从客厅走到这里都没事的……好像都是荤菜喔，我来做个素的吧。”

　　她见我竟然走来厨房，忙放下手里的菜刀，过来欲扶我回去坐着。我推开她手，执意不肯，到水槽洗了手，便向冰柜里找食材。

　　“你……行吗？”

　　“嗯。行的。你别管我，继续切配菜。我一会儿就好。”

　　我拿出要用的食材，拿过另一块菜板，开始施展我的手艺。动作熟练、优雅、干净利落。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啊？”

　　“香菇扒菜心，呵呵，我在家里常吃的一道菜。”

　　等我把菜炒好盛到盘子里，摆成好看图案，她带着几分好奇问我菜名，我得意忘形，摇头摆尾地答道，脚一吃力，疼的身体晃了两晃，幸亏她及时伸手扶住才没有摔倒。发现她的手直到我站稳了还没有放开，一直盯着我看，抬头望她时，发现她目光痴痴的，难道……因为我表现良好，她……对我动了情？我立时激动起来。

　　“呃……你脸上有一片菜叶……”

　　“喔……那个……真是不好意思。”

　　正在我自我陶醉时，她伸手从我脸上摘下一片菜叶，笑道。我立时红了脸。

　　她做了最爱吃的三道家乡菜：老乡肉、干蒸鸭、芹笋拌鸡丝，每一道味道都很可口，虽是荤菜，却油而不腻，吃完唇齿留香。加上我做的“香菇扒菜心”也是色香味俱全。虽然只有四道菜，有些简单。但我和花慧吃的都很开心。

　　吃完饭，她送我下楼时，我真是依依不舍……亲爱的，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