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42、等你回来

　　从超市炸弹爆发开始，舆论发酵得已经无法平息，一些公众携家带口地逃离这个省份，还有一些组织静坐在各层级政/府外以表抗议。整座城市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本来，警方一直坚持官方辟谣，大多数群众也依旧相信官方发布的信息。
　　真正把质疑与恐惧的浪潮推到了最顶峰，是一个叫W的微博账号发布的话。
　　W说：恐怖分子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控制炸弹的终端芯片失踪了，而现在，芯片找到了。
　　这条微博只出现了1分钟就被删掉，后面所有关于这条微博的截图都被官方阻拦。
　　人，总是更喜欢猎奇和抵抗，对于越难看到的东西，会对此更加坚信不疑。

　　一直在公海领域的商羽，终于还是看到了这条微博。
　　“老板，我们追过那个W的IP地址，追不到，想必那个人害怕被警方抓到。”
　　“她发那条微博，是被辟谣删的吗？”
　　“不是，是W自己删的。”
　　商羽抿了一口红酒，轻笑，“那是因为，W想发给我看。”
　　“我们回去吧，把蔚然找过来，重启终端。”
　　“你是说……W是蔚然吗？可是我们最近为了避开警方的追捕，已经断掉对她的跟踪，现在她到底是什么状态，我们根本没有把握，如果她是帮警方的，我们就……”
　　“如果没了芯片，我什么也不是了，我所有对于新世界的构想亦变成泡沫，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思。如果她是以警察的身份来的，那我只能毁掉终端，让那5个炸弹的引爆为了我的离开短暂哭泣一下。”

　　自从接了任务后，蔚然除了和防恐部队预演各种紧急状况以外，她的首要任务，是接受精神治疗，组织必须要保证她的精神状况能稳定地执行完任务。
　　医疗团队是于潇潇和国内最顶级的专家组成的，本来今天打算去接受第三次治疗，可是在去的路上，她被一个人撞倒，起身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张纸条。
　　——带上芯片，傍晚来商业城三角中心大厦32楼。
　　落款是，科学怪人。
　　该来的总会来，蔚然看完直接撕碎了丢到垃圾桶，继续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去医院。

　　傍晚5点半，她独自坐上出租车前往三角中心大厦。
　　她没有告知警方，因为此刻的她必定已经在商羽的监视下，但她相信，她的组织也始终追踪着她的一举一动。
　　蔚然踏入了大厦，这里是当地CBD中心地区，尽管炸弹风波席卷着这个城市，但这里的忙碌和利益交易，似乎从未停止。
　　看着楼层数字一层层地跳动，她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32楼层的提醒异常刺耳，电梯外已经是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在等待，她迅速扫视了他们，西装革履下是两把微型手·枪。
　　蔚然走到了最里层的办公室，在入门前，她被完完全全地搜了身，确保没携带任何武器才允许她进入。
　　商羽站在宽敞无比的落地窗，俯视着这个城市的繁荣和隐藏在背后的恐慌。
　　“好久不见啊，蔚然。”
　　商羽没有转过头，依旧背着她。
　　“呵，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连人都跑路了，还狗屁新世界。”
　　听到了蔚然极度不屑的声音，商羽似乎很满意地扭过头来。
　　“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我没带你走。”
　　“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继续被警方监视，还要和我那正义凌然的男朋友亲热，看着那两个虚伪的人向我求原谅，仅此而已。”
　　商羽上前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眼神开始灼热，他情不自禁地把脸凑上去亲吻她，无论他怎么吻，她不拒绝也不迎合，知道他主动放开了她。
　　“搞什么，我是来和你合作的，不是来上·床。”
　　他看到了她那股冷漠如冰的眼神，像极了那天的她，这一刻他还是相信蔚然是真的想来和他一起创造新世界。
　　“把芯片给我吧，终端就在你面前了。”
　　商羽指了一下面前这台电脑，它连接着旁边一个机器。
　　“如果我给你之后，你把我杀了，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商羽失笑，“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合作伙伴，起码有基本的信任吧？”
　　蔚然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在他面前捧腹大笑。
　　“我刚刚没听错吧，你说信任，在你口中说出来。”
　　商羽背过身看向层层高楼，蔚然此刻看来，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我希望，新世界的开端，从我对你的信任开始。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你们警方了，叫他们过来谈判，只要他们不服从我的规划，我就按下手中这个遥控，炸弹就全爆掉。包括我们在的这栋楼。”
　　他把手中的遥控递给了蔚然，“现在，我把这东西给你，你愿意信我一次吗？”
　　蔚然手有点颤抖，她抑制不住自己的畏惧，但也只能全力一搏。
　　她拨通了厅长办公室的电话，要求其过来谈判，而这一切，同时直播放到了网上。
　　蔚然把芯片塞到了他手中，商羽手心有些微微出汗，这一刻他实在是等太久了。
　　芯片被装到那个机器上，启动的红点再次闪烁，让商羽不禁开怀大笑。
　　蔚然坐在桌面上，看到他的欣喜若狂，她此刻担心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被他杀死，或者是他真的威胁她拿着遥控站到警方的对立面谈判。
　　她对着落地玻璃窗，看到自己身上有一束强激光，慢慢地移到了商羽的背上。
　　她紧张地看着窗外四周的楼层，看不到任何人和任何武器，但那道激光却愈发稳定地停留在商羽身上，逐渐移到他的首部。
　　商羽起身离开了那个机器，欣喜地走到她面前，而那道激光也瞬时消失，似乎担心他发现。
　　“蔚然，我们可以来庆祝这个城市的新生了。我希望，这个新世界我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商羽上前紧紧地拥抱她，她可以听到他的心脏因为兴奋而蹦蹦直跳，而那道重新打到了他的背上。
　　她闭上眼睛，“科学怪人哥哥，我也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更光明的世界。”
　　嘭！
　　…………
　　落地窗被击碎，狙/击枪的子弹一颗颗地打进来，像陨石一般砸到了商羽的背上，而两颗弹头，也无情地穿过他的躯体，落到了蔚然的腹部。
　　全身的剧痛让商羽一下回到了现实，他知道，他的新世界美梦要醒了。
　　身体在倒下的一瞬间，他拔出了枪，对准了那个控制机器。
　　在开枪的一瞬间，蔚然整个人扑向他，枪被甩开了。
　　外面的打斗声逐渐激烈，有人想闯进来，有人大喊着老板……而被商羽之前反锁的办公室里面显得异常的安静，只剩两个人躺在地上，血逐渐淌开。
　　蔚然看到他的白衬衫被全部染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不顾自己的腹部流血，侧身双手捂住了他的伤口。
　　“小屁孩……连你也骗我。”
　　他艰难地抬手，按住了蔚然流血的腹部。
　　“对……对不起。”
　　他看到她哭得很厉害，话都讲得不连贯，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太痛，还是因为自己的逝去而感到短暂的悲伤。
　　“罢了，我的信任…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商羽，你……你不要睡，我给你讲件事好不好，你不要睡。我上次……上次去见了张教授了，我质问他是不是背叛你了。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大型的实验室，你知道吗？那个实验室，是当时张教授给你申请来做新型药的实验基地，他用他的名义去申请，就是为了帮你承担风险，增加项目申报成功的几率。我看到了那个实验室写着负责人，是你的名字。”
　　商羽如释重负地笑了，全身的剧痛没有让他有半分想哭泣的欲望，而此刻他已经无力地合眼，却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早……早知道，信那个……老头，做科学……”
　　“商羽！商羽！”
　　附在她腹部的手依旧贴着，却没有了按压的力度。无论她怎么唤，隔壁的人依旧安静地躺着。
　　门外的人终于还是闯了进来，是她熟悉的面孔和特种部队标志。
　　她被程枫抱起，她摸到了他无名指上的圈圈，安心的闭上眼。
　　她似乎梦回那天黄昏，程枫一个人坐在他和蔚然曾经专属的秘密基地，呆呆地看着那抹落日。

　　那天，他被告知那个计划，厅长要求他把芯片交出来日后转交给蔚然执行任务。
　　无力和绝望就像是真空罩一样让他窒息，这些年，他见惯了不少手足在任务中重伤甚至一去不回，他知道，人民的利益大于一切。
　　而每次，他宁愿牺牲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更不希望是她。
　　沙滩的沙子此刻变得尖锐，刺痛着他，海水退潮的声音也像是无情的哭泣。
　　身后似乎有声响，他没有回头。直到隔壁坐下了一个人。
　　“小疯子，原来你也有想逃避现实的一天。”
　　隔壁的人咯咯地笑得开朗，似乎一点事也没有，而明明奔赴战场的是她。
　　蔚然交接完任务的细则后，发现程枫已经不在警局，她回家也看不到他，于是来了他们的秘密海滩。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看落日吗？”
　　蔚然笑着问隔壁依旧木讷的人，轻轻靠在他肩上。
　　“因为，落日后的黑暗，只是黎明的序章。”
　　程枫侧身，把她紧紧地搂入怀里。看到她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二话不说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这个戒指，是她在家里寻找芯片时无意发现的对戒。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要跑不掉咯。”
　　程枫笑着，眼角的泪在落日映照下像金色的钻石。
　　“我和组织，都在背后保护你，蔚蔚，我等你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ω??)??
如果哪天灵感突显，追加番外哈哈哈哈
感谢各位陪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