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32、捏碎

　　于潇潇情绪过于激动，流产了。
　　尽管程枫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去医院，依旧于事无补。他通知夏煜过来，这一刻，他不能再给予过多谴责，待他们先平复眼前的悲痛再说吧。
　　程枫想起她说，她要杀了“夏煜、于潇潇和你”，那个你应该是商羽。
　　商羽应该是告诉了她，夏煜是杀她父亲的凶手，却一直假惺惺地在她身边帮助她。而于潇潇更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他们的背叛和信任的破裂是击败蔚然最后防线。
　　可是，蔚然，你难道一次都没有想到我吗？程枫靠在墙壁，对着视频里面那个被气得面目狰狞的她，“蔚蔚，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永远在你身后。”
　　程瑾源刚刚打电话给程枫，说那20个炸弹的消息转到了省厅，引起了高度重视。这件事不但涉及自己的警员被绑架、被策反，如果一旦证实，那是全省的危机。
　　因此，上面的决定是，一旦找到他们，不排除采取共同击毙的策略。
　　程枫听到这个决策，觉得太可笑了，并且斩钉截铁地告诉厅长，这个策略想都别想。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利益决定牺牲蔚然。而且，那个东西肯定还在这个世界上完好无损，不能通过简单的击毙就能解决。
　　程枫在医院走廊，反复看这条视频，蔚然的冷笑和语调，确实换了个人似的。可是他看的次数越多，越觉得这种变化是伪装的。
　　程枫看到了她在面对商羽的时候，说出新世界的时候，她的手是用力握拳，拇指反复地抠自己的拳心。这是她情绪紧张，努力控制的表现。她曾经在情绪即将奔溃的时候，多次做了这个举动。
　　程枫见到这个举动，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是的，你还是我的蔚蔚，没错的。你在努力克制自己，演绎着商羽想要的结果。
　　每一次，看她视频的结尾时，总有一阵呜的声音在画外传来，很像汽轮的鸣笛声。
　　他镇定下来，直接打电话到省厅，“帮我用最快的速度，分析今天你们收到的那个视频，视频里面的那阵声音是不是汽轮鸣笛声，并且翻查商羽的房产，近海边、河边的有地窖或全封闭式楼层超2米的建筑。”

　　蔚然已经被解绑了，商羽出去给她准备宵夜了。此刻，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商羽给她准备的卧室里，摸着程枫送给她的项链。这次，她终于毫无防备地哭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奔溃到不能自已。她无助地想低下头，放弃自己。
　　可是在那一刻，她低头看到了自己脖子的项链，那是程枫送给她的，M . I。
　　低着头从她的方向倒转看，原来是I . W，是爱蔚。告诉她，爱自己，他也爱她。这句话，傅泽也曾经告诉她，不要失去自己，他们想夺走的，就是你宝贵的自我。
　　她紧咬着自己，用尽力量平静下来，她不管商羽告诉她的一切是否为真的，但他的目的是很清晰的，就是想让她与他同流合污，他想得到那个芯片，并且相信她知晓芯片的存储地，那……就让他信以为真吧。
　　只要他相信她能找出来，总会放她出去，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密室，能够向外求助了。
　　蔚然用了商羽最想要的结果，完美地让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退出了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
　　“小屁孩，来，我给你煮的夜宵。”
　　蔚然闻声，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缓缓坐了起来。
　　她没想到，商羽直接捧着那碗面，打算喂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商羽假装瞪了她的手，蔚然的手腕全是她刚刚挣扎的伤痕，于是他依旧坚持着把摊凉的面一勺一勺地喂到蔚然的口里。
　　“小屁孩，你知道吗？我看着你，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
　　“怎么，你也被人干掉了自己的老爸吗？”
　　商羽苦涩地失笑，他知道，自己直接给蔚然的伤害太多了，可他只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至极。
　　“我是个孤儿，我被人欺骗了太多次了。第一次是我亲生爸妈，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扔到了路边，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不愿记起来吧，后来在福利院被一个家庭领养，他们把我养到18岁那年，养父让我把我的肝切一部分下来给我养母，我当然没有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可笑的居然是，我有一天听到了他们夜谈，他们居然是为了我肝，才领养的我。”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这个社会吗？器官。”
　　商羽放下了手中的碗，点了点头，又否认。
　　“我只是觉得，对于不容易出卖他人和自己良心的人，只有至亲的生命，才能使他们动摇。”
　　“你觉得我们的新世界，能建起来吗？就算我能找到芯片，就算你能拿着那些炸弹，让人们畏惧你，可是人性依旧，依旧相互欺骗，那只不过是更黑暗的世界罢了。”
　　在这一刻，他觉得无论蔚然是真的想要和他建立新世界，还是只是权宜之计，他觉得起码他们是心意相通。
　　“是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知道A大心理学有个研究团队专门研究人类信任问题，我当时就是想着，控制了这个城市，就能让他们研究我想要搞的东西。”
　　这次，蔚然终于可以不顾形象地把自己的白眼翻上天花板。
　　“说到底，你就是一个科学变态。”
　　“对啊，我就是一个科学变态，本来我只想默默地搞搞科研，可是张一清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拿了我课题，这是我对这个世界彻底死心的一刻。”
　　蔚然一脸震惊，“你是说，那个什么新型控制药？控制毒品的那个？”
　　“对，他当时否定了我想法，却拿着我的创意去申请了属于他的课题，后来研究不下去，才对外宣告是我异想天开了。没想到吧，连你的张叔叔也是这种人。”
　　蔚然沉默了，她不可置否这一切，却也无从考证真假。她看到商羽脸上很平静，没有当时在警局的圆滑虚伪，也没有在那个密室对她的步步紧逼，此刻，她仿佛看到了商羽卸下了伪装，对，他也累了，在这个世界受尽了欺骗后，想要找一个人和他共同创建一个所谓的新世界。
　　可惜，这一切终究是幻想，她必须要坚持下去，把他的报复和控制欲，狠狠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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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和我商讨一下结局走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