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成风》小灰机biubiu

28、好久不见

　　整个城市这几天都在零零散散地飘着小雨，天色却不喑沉。淡淡的金光从天边露出，映照着绵绵细雨缎造出的一张张帷幕。
　　程枫把医院和基金会信息都交给了肖巴和蔚然之后，动身订了机票前往了Y省。

　　飞机突破着一层层雨帘冲入云霄，这些天，他除了摸查蔚国成生前接触的人以外，还叫Y省的同僚帮忙简单调查了夏煜和于潇潇。蔚国成生前并没有和商羽有过明显的接触，却在蔚然母亲治疗期间减少了自己在大学的科研和教学任务。他经常与一个研究爆炸性物品的外资科研机构打交道，却没有任何的科研产出记录和资金收入明细。
　　如今，那个科研机构的总部已经搬离A市转到了Y省，要查清楚蔚国成在那里干了什么，就必须过去一趟。程枫本来并不打算过去深入调查，因为这样会让蔚然一个人留在这个城市，他不放心。
　　然而，今天的一通电话让他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
　　“程队长，我们帮你查了一下那两个人。我这边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要说这两个人的特别点的经历，也还是有的。夏煜他大学期间被绑架了，父母来报过案，但后来他自己来撤案，说他只是自己去野营散心没和大家联系几天而已，当时我们当地派出所也自然而然给他结案了。于潇潇是个心理学博士和临床心理专家，是NEW WORLD基金会的创始人之一，但6年前已经转让了所有产权退出了基金会。她和夏煜目前应该是情侣关系，于潇潇她怀孕了，上个月去医院做的产检。”
　　“他去哪里野营了？”
　　“这一点他没有说，当时看到他安全归来，他们父母也没有继续要求追查，派出所档案里没有相关的记录。”
　　“好，谢谢你，我可能这两天会过来Y省，我待会转给你一些资料，关于Y省一个研究机构，可能需要你们的调查帮助。”
　　程枫挂电话后，想到外面办公室告诉蔚然和他一起去一趟Y省，可是，这一次去调查的是她的父亲，还有这几年一直陪伴她的哥哥和心理医生，如果没有问题，那自然是最好，但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那也要让他先处理好再告诉她。他不想让她再次处于调查至亲的奔溃之中。

　　在飞机上，他想起来，在出发前把王悦叫上了天台，让王悦在他不在的时候尽量和蔚然待在一起。而王悦有点意外他居然瞒着蔚然去Y省出差，她想多问，却被他的沉默消除了原本的想法。
　　“程枫，你知道什么了？”
　　程枫用审视的眼神盯着王悦，凌冽的眉峰反而彰显出反问。
　　“你如果是想去调查蔚然，那大可不必，她……她没有问题的。”
　　“你想暗示什么？我听不懂。”程枫不知道王悦是怎么知道蔚然的过往，是她自己去调查的，还是蔚然跟她说的？
　　“她上次喝醉酒和我说了许多，你问她她应该会和你说的，你不要自己偷偷去查。”王悦看起来是想要帮蔚然守住秘密，这件事也没听蔚然提起过，应该是那傻妞自己也忘记自己酒后吐真言了。
　　“那你放心好了，我和她的关系绝对比你跟她的要好。我过去，是要调查一些以往的案件，你只要在这段时间保护好她就好。”

　　程枫抵达Y省，刚下飞机，发微信给蔚然报平安，同时想“警告”蔚然不能再和别人喝酒，要喝只能和他喝。
　　然而对方看到了消息后，直接打来了电话。
　　“程枫，你到了啊，我要跟你说个事！商羽明早要出国，我们可能需要尽快去和他聊聊。”
　　蔚然拿着航空公司刚发过来的行程记录，这几天，他们证实了人民医院的院长多次和商羽名下的NEW WORLD基金会有密切接触，即使他们之间没有明显的私人资金往来，但那位院长是通过与新世界基金会合作，为医院争取长期的捐助而升值为院长的。
　　“我们刚刚申请了调查令调查那个院长，前脚才把他医院负责的资料回来，后脚商羽就订了机票要去美国，而且是单程机票。我们得抓紧点，在他离境前找到需要让他配合调查的证据。”
　　程枫在机场的人潮中停住，偏偏在他离开的时候却要接触商羽吗，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却因此更要鞭策自己。
　　“好，我这边要是有什么新进展就跟你说，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多防备一下夏煜和于潇潇，他们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蔚然看得出来，程枫对他们两人有所戒备，这样说来，这次他过去应该不只是调查蔚国成曾经所在的研究机构，还有调查他们两人。他本想瞒着她，却因为担心她去接触商羽有危险，还是向她主动阐明。
　　“好，我知道的，你也是，要小心，在Y省天气会比较干燥，你要……”
　　“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宝宝，会照顾好自己的。……程队长！”
　　蔚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喊，应该是来接应他的警官，她不舍地和程枫道别后，把电话挂断，继续投入到重案组的工作。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夏煜，只是她想不到这个人想利用她做什么，他把她从监狱里救出，在出狱后给予她帮助的时候也不是施舍，而是授之以渔，劝她在兼职的同时，重新参加高考取得学士学位。他是集□□来监视她的吗？蔚然不敢确定，抑或是根本不愿相信，在她心里他真的如同大哥哥般的存在，他和于潇潇，是当初除了程枫以外，支撑她前行的人。

　　重案组和信息部忙乎了一天，最后翻到大量个体信息存于院长的电脑中。基本上来这个医院看病市民，都被记录了不同信息，而这些信息，被不同程度地透露到新世界基金会。
　　“走吧，可以和商羽谈谈了，我和桐潼过去吧，蔚然和乐瑶在这里再匹配一下这些信息的用途。”
　　“肖巴，我和你去。”蔚然主动提出要去见商羽，让肖巴有点不解，不过也觉得没有问题，觉得她应该是特别在意这件案子，就答应了她。
　　肖巴和蔚然直接去了新世界基金会在A市的住址，刚进门，一个成熟高俊的男性却迎面走出公司。
　　那是蔚然第一次见到商羽本人，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他身上早已没有那股学术和研究的气息，与之替换的是一种利己主义的精明。
　　肖巴从照片认出了他，并拦住他。
　　“商先生您好，我们是A市刑警重案组，我们发现有关于A市人民医院的病人信息泄露与你们基金会有关联，麻烦您到警局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商羽脸上露出很从容的微笑，他看了看这两个警官的工作证，笃定地点头答应。
　　“没问题，你们要快点，我订了明天出国的机票回总部处理工作事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肖巴也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蔚然跟上他们前行的步伐。
　　突然，商羽回头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蔚然和她别在胸前的工作证，不经意地笑开。
　　“好久不见，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