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纨绔的白月光》三两红茶

45、酸甜味

　　姜琼英一怔，她没料到徐之顺会这么说。她对于饭食本就不甚重视，加之这一阵她忙于想计策、下圈套，的确清减了些，但还没到一下就能看出来的地步。

　　她垂首，轻笑道：“瘦点也好，你难道不爱细腰吗？”

　　徐之顺皱眉道：“莫非在你眼里我就是只图你脸美腰细的风流好色之徒？我这是关心你。你今晚必须给我多吃点，至少一碗饭总要吃完吧，每回都分给我像什么样子。”

　　姜琼英想起用饭时的大碗，摇了摇头，说道：“可饭太多了，我真的吃不下呀。”她声音软软的，似是在撒娇。她攀上面前郎君的肩膀，亲昵道：“你帮我吃不好吗？”

　　姜琼英已然忘却左手掌还留着先前篆刻印章时不慎被刻刀划伤的血痕，当那伤口和锦衣相触，她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徐之顺听这声音，见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姜琼英面露窘迫之色，想要将手收回来。不料收到一半就被郎君准确地捉住，她一时吃痛，喊道：“疼，快放下。”

　　徐之顺连忙放开手，就听得她说道：“就是一点小伤，已经上过药了，不必再意。”

　　“一点小伤？怎么会这么疼？”徐之顺清楚面前的小娘子不是爱哭爱闹的娇气性子，能让她喊疼的伤，想必不轻。他重新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着那白嫩掌心上伤口，只见上边皮肉微翻，血痕犹在。

　　姜琼英避开他探查的目光，轻声道：“前几日仿刻那印章时不小心被刻刀伤着了。看着吓人，其实都快好了。你瞧，我都要忘了手上还有这伤。”

　　徐之顺剑眉蹙得更紧，指着那伤口说道：“你管这叫快好了？我该说你什么才好，明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却连自己手掌上的伤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冲着站在门边侍候的灵雪吩咐道：“去找多福，让他拿一罐宫里的金疮药过来。”

　　灵雪应了声，见楚王面色不佳，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姜琼英仍是不看他，只道：“何必多此一举——”

　　徐之顺轻轻捏住她精致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声音里含着几分恼怒，“为什么不说？”

　　姜琼英看他目光灼灼，莫名涌上一分心虚，软声开口，“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忙。我就自己找婢女寻药擦了擦。”

　　徐之顺听了这话，又气又心疼，说道：“英娘，你是我心仪已久的娘子，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看着你一日日消瘦下去，看到你手心藏着的伤口，我会难受。”

　　姜琼英的心微微一动，盯着他眼角的那颗可爱的小痣，突然很想去亲亲它。她杏眸含水，声音温柔，“往后定不会了。只是，府里装饭的瓷碗实在是太大了，换个小点的行不行？”

　　徐之顺根本没法拒绝心爱娘子的软言娇语，妥协道：“行。库里还有好多套瓷器，你看中哪一套，挑了用便是。”他接过多福匆匆递来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涂到她掌心的伤口上。

　　药粉和伤口相触，明明应该是疼的，姜琼英偏偏从这丝丝疼痛里品尝出酸甜的滋味。

　　待上好药，徐之顺嘱咐道：“这几日你就不要碰水了，让婢女们帮你擦脸擦身子。”

　　姜琼英乖顺地点点头。

　　徐之顺又道：“对了，还有一事，我竟是忘记说了。不过，既然大舅子给你写信，你也应当知道他已经考中武举。”他说出“大舅子”三个字时，还稍稍有些别扭。

　　姜琼英却是诧异万分：前世的这个时候，兄长虽参与了武举考试，但最终名落孙山。过了几年才勉强考起，做了个小官。她原本以为这一世也是这个路数，现在却得知兄长中举，倒是意外之喜了。

　　徐之顺见她面露喜色，冷声道：“就算他中了武举，我也不会给他揍我的机会的。”

　　姜琼英掩袖一笑，说道：“我阿兄就是开个玩笑，你跟他计较什么。”

　　“他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徐之顺一字一句说的郑重，“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欺负你、辜负你。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变了心意——”

　　姜琼英一双藕臂环住他的脖子，红唇与他相贴，不愿再让他说下去。

　　是很轻很轻的吻，就像顽皮的云雀在树梢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不着痕迹。

　　徐之顺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清甜的温柔乡中，他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实在说的太蠢，于是改口道；“我本来想说，要是我变了心意，你就提刀杀了我。但，我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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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中旬，江边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不复先前盛开时的灿烂。

　　风和日朗，楚江江面平静如镜。徐之顺一行人走在江岸上，本该死去的向如真从怀中掏出图纸，对照着现实的情境，颤颤巍巍地向楚王讲起他治水的构思来。

　　两人一问一答间，就将治水的思路和方案理清了。其实，楚州防治洪灾时需要解决的问题并不大，归根结底还是出在堤坝的建造上。毕竟，这些年来，修堤的钱基本都进到贪官污吏的口袋中，每年只会拿一点旮旯角里寻到的废料来做修补。

　　向如真卷起手中图纸，看向远处一望无际的江面，摸了摸胡须，说道：“草民真是要感谢殿下。若不是殿下，草民这辈子可能就永远在异乡漂泊，隐姓埋名过完这一生，哪里还有机会再实现当年的抱负。”

　　他沉沉叹气，“草民软弱，当年草民指出堤坝的问题后却被程刺史横加指责，便以为是自己有错。结果不久就被罢官，又遭人追杀，愈发害怕。为了保全家人，草民不得不隐去姓名，改易容貌。如今殿下愿意起用草民，草民万死不辞，必协助殿下治好楚州水患，将功赎罪。”

　　徐之顺却道：“向先生不必过多责怪自己，是这楚州早就成为了一滩浑水。”他先前翻宗卷时，无意中发现向如真这个颇有经验的治水干吏，便命人去寻。最后终于在许凛的指引下，找到了同样隐居在静山里的向如真。

　　徐之顺当时在程明光面前有意编造向如真身死一事，不过是想让他对卢桢彻底失望。

　　沈德纯与何霖身着常服，慢悠悠地跟在这两人的后头。何霖负手，畅快道：“这么多年，总算看到解决楚州水患的希望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将此事放在心上的，会是楚王殿下。”

　　沈德纯感慨道：“是啊，臣起初也没料到，王爷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又问道：“现在刺史府一切都还好吧？”

　　何霖颔首道：“就是照王爷早先说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外宣称程刺史突然病重，由我暂时代替他处理事务。现在底下人虽有疑问，但彭夫人勉强配合，还是镇住了场子。”

　　沈德纯笑了笑，说道：“等到四月三十日，一切都可以放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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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之顺等人在楚州忙于修堤之事，他的好妹妹惠昌公主则在满心欢喜地等着嫁给情郎卢至善。卢家虽然并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圣人亲口拍定，便是再不愿也不得不从。

　　正在用心筹备婚事的卢家，以及春风得意的平家还不知道，他们的噩梦很快就要来临了。

　　四月二十八日，经过长途跋涉，程明光和相关的物证、人证最终被秘密押送至洛都。

　　原本风光无限的程明光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一身肥膘也消减了许多。他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垂首跪在圣人面前。他没有料到圣人竟然会亲自审问他，瑟瑟发抖，不得不做好被圣人怒斥一顿的准备。

　　圣人坐在上方，粗略浏览过所呈物证后，开口问道：“楚王是如何发现你在里面动手脚的？”

　　这话叫程明光愣了愣，他好半天方答道：“大约，大约是臣命许凛编的河神传说叫楚王殿下起了疑心。”他与许凛一同上京后才知道，在请他去楚王府听曲之前，许凛早就被楚王夫妇给提走了。

　　“传说？”圣人从众多物证中抽出一张笺纸，还未读一半便拍桌而起，怒道：“妖言惑众，荒谬至极！”

　　一旁侍候的内侍是圣人身边的老人了，他知道这位主子是最恨旁人编造谣言、扰乱民心的，赶忙劝道：“陛下息怒，莫要为小人气坏了身子。”

　　程明光伏在冰凉的地板上，抖如筛糠，颤颤道：“臣有罪，臣有罪。”

　　圣人声音冰冷，“程明光，你真是好样的！朕记得你每年赈灾的表现还算不错，考课中也都是拿的上等的评价，还以为你真的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现在看来，你怕不是用朝廷拨下的修堤建坝钱去贿赂考功司的周殷了吧？”

　　“不，不是。”程明光知道，现在还没到交代真相的时候，他咬咬牙说道：“臣谁也没贿赂。”

　　圣人捏着胡须，不再看他，吩咐道：“将这谎话连篇、满口胡言的逆臣押去御史台，交由平御史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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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仿佛看到完结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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