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春风》鱼缸儿

216、番外2 许敬程、柳婷婷、闫骏驰

　　许安桃扒门缝监视她爹有没有欺负她貌美如花的妈，结果听到了一段让她云里雾里的对话。
　　妈妈说：“成长，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而一个人在同一时间也可能存在两种截然相反却又紧密联系的模样。”
　　“曾经极度渴望成功的许敬程，恰恰亲手葬送了他本可顺遂的一生。他毕生追求完美，却没得到一个他想要的完美结局。愿他往后心宽路坦。”
　　哦，这说的是她糖豆儿的大伯啊。
　　说起这个大伯，豆儿姐觉得——好看，但没他爹帅，没她“老公”好看！当然了，天底下最好看的是她亲妈杨清瑶！
　　……

　　许敬程旅居瑞士，在圣莫里茨经营着一家酒店。酒店规模不大，但胜在处处极致的精致——和他人一样，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如果不看他的过去的话。
　　周婕妤的墓他没有再去过，陈曼芳这个小姨他也偶尔只是唤上一句“陈阿姨”。
　　每年糖豆儿的生日是许敬程回国的日子，他会在许家老宅逗留一天，但不夜宿，往往第二天就回瑞士，说是圣诞节快到了，那会儿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可等来的却是很多年以后闫骏驰。
　　“还单着？”闫骏驰倒是对过去看的开，张口就像吐橘子籽儿似的轻巧。
　　“嗯。你呢？”许敬程和闫骏驰坐在篝火边上，窗外是暮色四合，是洋洋洒洒的雪花，白日里风情万种的雪山已经瞧不清模样。
　　“我啊……三十往上的老男人了，在外边儿还没野够，但你知道我是老来子嘛，我爸开始装病让我回家继承家业了。”闫骏驰顿了顿，喝了口酒，把手伸到壁炉边儿烤着：“知道他装病我也得回去不是，不能让老头儿白纵着我三十几年。”
　　“马上跨年了，你去那颗树那儿许个新年愿望吧。”许敬程抬起下巴指了指角落里一棵挂满松木吊牌的大树。
　　“许什么愿啊……”闫骏驰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边走边说道，“愿世界和平？”他笑容里不见当年风流，随手抓起那些木制吊牌一个个地翻着。
　　但当闫骏驰拿起第二个吊牌的时候，他蓦然定住。那娟秀的花体英文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毕竟当年他还无赖似的缠着那人帮他写了半学期的作业！
　　闫骏驰一把摘下那个吊牌看向许敬程。“你们，有孩子了？”他不禁想要笑这老天爷的“缘分”。他去英国的飞机因为大雪迫降在圣莫里茨，本想着看一眼传说中的圣莫里茨湖，毕竟这地方他本没有计划有生之年再来第二次的。可阴差阳错他来了，还千里情缘一线牵似的让他住进了这家酒店。更是让他看到了署名LIU的许愿牌！
　　许敬程走过来拿过那枚许愿牌，他也怔愣了。他不熟悉那字体，却十分熟悉署名后那个笑脸娃娃。那是柳婷婷惯有的落款！
　　她来过？他不知道。
　　孩子？她……结婚了吗？

　　更没想到的是，闫骏驰竟然在曼彻斯特的机场遇到了柳婷婷以及她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她身边的是她儿子？不，不是的，那“儿子”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小老外！
　　小老外长得很好看，看着也挺精神，就是说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个左耳失聪，右耳听力也在逐渐消失的孩子。
　　柳婷婷看见闫骏驰远远地就认出了他，他们在机场的休息室里吃了一顿饭，算是旧友重逢，算是时过境迁。
　　聊天的内容是从柳婷婷哄那个三岁男孩睡着后开始的，她的开场白是：“谢谢你，闫骏驰。”谢谢你，当年的一切我已经知晓，所以谢谢你。

　　柳婷婷毕业于旧金山，找了一份杂志社的工作，她的老板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却是出生在圣莫里茨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而她每次工作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个婴儿在身边。
　　柳婷婷工作能力出众，读任何一本英文原著都能读出诗一样的起承转合，于是空暇的时候会帮老板照顾一下孩子，顺道给他读读书。
　　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呢？孩子的父亲就算是再不擅长带孩子，有保姆配合着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工作吧，那个孩子还不满一岁。
　　后来她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曼彻斯特人，他们在阿尔卑斯山相遇，相爱。老板居家搬到美国后二人结婚，但男人是一名崭露头角的足球运动员，他依旧在曼彻斯特的俱乐部效力。
　　他想要转会，在美国和妻子团聚。可他的妻子却笑着要他坚持自己的梦想，她说她在的地方不是足球的故乡。他格外拼命，无论是友谊赛、联赛，他都格外认真，因此他收获了不少橄榄枝，来年他就可以站在欧冠的竞技场上了。但就在一场普通的晋级赛中，因为他太过拼命追抢，在加时赛最后五分钟一个头球破门后他也应声倒地——心脏骤停，猝死。
　　那一天，他们的孩子刚六个月，说好拿到冠军后要把奖杯送给他们的孩子当7个月的见面礼。
　　柳婷婷见不得生老病死，她对这个孩子格外照顾，以至于小家伙特别依赖她。但孩子天生听力有问题，左耳天生失聪。
　　孩子才两岁，老板就积劳成疾，最后一刻，她恳求柳婷婷能收养她的孩子，她知道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而言这是多么的强人所难，但她的家人都已年迈，无法抚养一个幼小的孩子长大成人。
　　杂志社给了柳婷婷，孩子也给了柳婷婷。
　　如今，柳婷婷是个单亲母亲。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和她的母亲一样，独自抚养一个孩子成人罢了。她不想结婚，不想成家，但有一个孩子还是不错的。
　　因为这对“母子”外貌差异实在太大，她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没有办法隐瞒他的身世，她只能温和地告诉他，他的母亲很伟大，他的父亲很爱他和他的妈妈。
　　孩子的右耳听力开始退化，三岁多的娃娃早熟的很，他说想去听母亲家乡雪和湖浪，想去听父亲生死迷恋的绿茵场上的哨声。
　　那都是柳婷婷写的散文里提到过的美景，是他以后不再有机会感知到的另一个世界。
　　于是柳婷婷去了圣莫里茨，到了曼彻斯特。

　　闫骏驰陪这“母子”看了一场青年队的观赏赛，海鸟飞啊飞，像极了旧金山的码头。
　　柳婷婷说，故土难忘，但回不去的也是家乡，至少现在为了这个叫温斯特的孩子她还不能扔下那家杂志社回去。她祝闫骏驰前途无量，愿他万事胜意。
　　闫骏驰往孩子嘴边递了一粒爆米花，说他家老头儿给他指派了个活儿，要他在哪儿毕业就在哪儿闯荡出个名堂来再滚回家。
　　他们是坐同一班飞机回的旧金山，在新年的第五天。
　　……

　　中国农历新年的时候，糖豆儿在她妈妈的视频电话里又相中了温斯特，她缠着爹妈再结一次婚，婚礼不她弟弟当花童，要让温斯特这个新弟弟来。
　　说起糖豆儿的弟弟……
　　景炎当年在那场状况百出的婚礼上一语成谶，糖豆儿的爹还真就给她弄出个弟弟来。婚礼现场的时候小种子就已经在杨清瑶肚子里了。
　　说起这事儿，许敬恺就好不得意。一个医生口中不好怀孕的人，在他的孜孜不倦下，三年不仅抱了俩，小的那个都会走路了，于是许敬恺逢人便说自己种好，能干！是能干，干的都是他口中助人为乐“兢（精）兢业（液）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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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了，上一章结尾还说番外每章两个人，这一下就来了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