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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离合取舍 ...

  •   有不知结局的落幕,就有不期而遇的离合。

      白玉璃和张振奇的相遇,是一场黑色的幽默。黑色是他们的遇见,是她黑色的过往,也是他黑色人生的序幕。而他们之间这七年的时光,则可以说的上是一场荒唐闹剧。
      张振奇是施暴者,白玉璃是受害者。同时,白玉璃是操纵者,张振奇是行凶者。他们的关系时好时坏却也难舍难分。
      若是要对二人进行一场审判,审判这七年,倒还真是让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谁是被告,谁是原告。这场七年的纠缠中,利益与真心盘根错节,长成了一颗畸形的果实。
      ……

      白玉璃有了白直木的“撑腰”情况好了很多,虽然不至于如以往那般人人追捧,名声也不能恢复如初,可她到底坐稳了白家“大小姐”的位置,打狗看主人,狗也仗人势。
      三月天,无边光景一时新。少不得横雨狂风,却也悄然生出无数的万紫千红。白玉璃略作遮掩,寻了个小雨初歇的日子,像以前生活平静顺遂的时候那样昂首挺胸又纯洁无害地去了国贸一家以贵出名的网红餐厅。
      她去享受“大小姐”的标配下午茶,也是去一场不期而遇的“重逢”。

      白玉璃寻了个视野极佳,又相对清净隐蔽的靠窗位置坐下。她点了一套足以让第一次来这里的女孩子拍照一小时的甜品,又点了一杯甜酒,这才缓缓摘下墨镜和帽子,双手随意的梳理着乌黑的长发。她窝在沙发里无聊地看着脚下风景,像她生来就该俯瞰众生那般。不同于以往清纯甜美的扮相,今天的白玉璃穿了一身黑色高领修身毛衣和一条黑色鱼尾皮裙,麂皮过膝长靴也是黑色的。身段玲珑有致,分外妖娆。
      白玉璃用银色的小叉子切下一块朗姆榛果蛋糕放入口中,举手投足是一贯的姿态优雅,只是当她细细咀嚼蛋糕目光漫无目的地扫着显得有些空旷的大厅的时候,她看见了张振奇。
      有些日子没见了,那人的头发剪短了一些,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他正在替一位娇娇怯怯的红裙女孩儿绅士地拉开座椅——那都是以前她才有的待遇。
      尽管这是白玉璃计划之中的见“重逢”,可那位姑娘确是意料之外,白玉璃有一瞬间的怔然,她的心尖没来由地一紧。
      张振奇抬头,视线刚好对上白玉璃。可他却从白玉璃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片刻,像是陌生人一般,不,确切来说,他像是没有看到她似的。张振奇笑着替那个红裙女孩打开菜单,绅士又耐心的注视着那个脸都快埋在菜单里的女孩子。
      张振奇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心无旁骛又极有耐心。
      女孩子大概是不常来这样的场合,有一些无所适从,最终点了两样推荐的招牌甜点,便将菜单交给张振奇,说着自己吃什么都行,都听他的。
      趁着张振奇看菜单的功夫,红裙女孩一双不算大却很是水灵的眼睛开始悄悄打量四周。她看到有人在看她,变局促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红裙女孩并不认得白玉璃,何况,白玉璃抬起右手托着腮,看似随意的模样却将整个侧脸几乎都遮的严严实实。
      “喝什么?”张振奇抬头,笑着看向慌忙收回眼神的女孩儿。
      “你喝什么,我要一样的就好。”女孩儿声音不大,可下午茶时间不算是客流高峰,距离不远不近的白玉璃将好听了个清楚。
      “那位女士喝的什么?”张振奇招手叫来服务生,抬了抬下巴指向了白玉璃。
      “您好先生,那位小姐喝的是加拿大云岭雷司令。”服务生恭恭敬敬的双手背后,带着标准的微笑回答。
      “云岭的雷司令?配巧克力蛋糕?呵……这不是在糟蹋酒,就是在祝自己得糖尿病。囡囡,我点雪莉行吗?”张振奇十分认真的询问着红裙女孩儿,当然,也是十分认真的在……和白玉璃划清界限。

      囡囡,叫的可真是顺口啊。白玉璃端起桌上的甜酒一饮而尽,这酒啊,倒是没了之前的甜腻,反而淡的很还有些涩。白玉璃把杯子压在桌上,手指紧紧扣着杯底,心道是这酒也不过如此。
      ……

      白玉璃平日里少吃甜食,为了维持身材。但是张振奇每次都喜欢给她点甜点,他说她甜美的女孩子和甜品是绝配。想到这里,白玉璃忍不住心里轻笑。
      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是来帮“白直木”的,她要赌一把张振奇的余情未了,她要再最后用一次这把趁手的刀。可没想到这把刀钝了,磨的她手心生出了几分异样。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看到自己不要的东西被人捡去了心里别扭罢了!白玉璃白玉璃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解释,可眼睛和耳朵还是不自觉地向右手边靠去。
      原来,他们今天是来相亲的。
      原来,那个叫囡囡的女孩子是爱康达药业薛东明的长女,薛诗然。
      爱康达药业她是知道的,近两年因为生产平价抗癌药名利双收,做的很大,前身不过是长三角一带的普通药厂。
      原来,是他主动约薛诗然来品下午茶的……

      白玉璃不动声色地打量薛诗然。这人生的模样有几分乖巧,属于干净清纯卦。但她的清纯是因为见识少,不自信。仔细观察她的举止甚至还有几分小家子气,带着一股子唯唯诺诺的劲儿。张振奇说什么她都含羞带怯,只会点头,不会拒绝。是一个很容易掌控也很容易让人,也是一个从相处的第一天就知道相处到最后一天是什么样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白玉璃横也看不上,竖也没觉得哪儿出挑的女人却得到了张振奇的一句“石破天惊”的问话——
      张振奇认真地问薛诗然:“囡囡,如果你对我还满意,我希望我们的婚事能够尽快定下来。”
      “张振奇……”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会不会太快?可话到嘴边,薛诗然却说不出口。
      “你对我不满意?”张振奇依旧是浅笑的模样,他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盛了一勺蛋糕,喂向薛诗然的嘴边。
      薛诗然一下慌了神,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满意……”那样子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她看看张振奇,又看看面前的勺子,一时之间连眼睛该看向哪里都不知道了,紧张又懊恼。薛诗然抬起两只小手想要抓着递到唇边的勺子,又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她慌的很竟然一时之间着急的本就湿漉漉的眼睛更湿了……
      “张嘴,乖。”张振奇举着勺子的手又向前了一点。薛诗然赶紧含住勺子,头却恨不得埋到胸口里去。
      张振奇收回空了的勺子,看着银色的勺子上被奶油模糊了的自己,他低声说道:“囡囡,咱们这种情况,叫做联姻,想要谈感情是不现实的。你没的选,而我,也是。”男人的话听起来很无情,可现实面前,一颗真心一片真情又算的什么呢?他不是没付出过真心,到头来呢?
      “那……听你的。”薛诗然的眼中划过一丝悲凉,却抬头扯出个笑,冲张振奇点了点头,又迅速的垂下了睫毛。

      你看看,这就是薛诗然。再不愿意,也不会拒绝。因为,张振奇说的很对,她啊,没的选。
      爱康达的千金,薛东明的长女,如何?薛诗凝才是家里受宠的那个。都是亲生的,差别还就真这么大。
      薛东明有两个女儿。薛诗然现年23岁,出生那年正是薛东明为了生计奔波的时候,薛家夫妻俩便将薛诗然放到苏北老家的奶奶家里生活。父母都忙,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薛诗然才知道母亲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好。所以,父母回苏北老家来看她的机会,一年有一次都算是多的。
      薛诗然十二岁的时候被接回到父母身边,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四岁的小妹妹,那个时候,她的打扮还是土土的,而薛诗凝则穿着漂亮的公主裙。
      这便是薛诗然和薛诗凝从一开始的差距,而这种差距,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尽管,薛诗然学会了打扮,也已经衣着光鲜。可她自卑怯懦和讨好家里每一个人的性子却深入骨髓。

      张振奇提出和薛诗然联姻原因有二。他自己心里明白,白玉璃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一,天恒娱乐在张耀奇手中一天,就有说不定的变数。曲线救国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而且薛诗然在薛家的地位张家人人都知道,找一个不受宠的千金长女,对张耀奇并不构成威胁……自然,有些事做起来就会少了阻力。
      其二,凭借薛家如今的名声,无疑是给他张振奇加了对抗同父异母哥哥的砝码。更重要的是,对于张振奇过去并不怎么好的名声,是一种变相的洗白。
      只是还有一点原因他不曾对任何人提过——周梓昂给他画了“死期”,这是他眼下最快的方式。
      “为什么是我?我没的选,可你又……不是。”薛诗然抿着唇,终于抬起头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可桌下的手绞着红裙,勒的手指泛白。
      “顺眼,合适……”张振奇看着局促不安的女孩儿,有些想笑。顺眼,合适,但就是没有喜欢。这样的婚姻,长久与否他根本没有考虑,而对面的女孩子认真慎重的模样,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太胆小,他怕这一笑把人彻底弄哭了。
      “那好。”薛诗像是做了很慎重的决定一般,咬着唇,用力的点点头。“我去趟洗手间。”说罢,薛诗然放下餐布,脚步有些凌乱的离开了,逃跑似的。
      ……

      “张公子真是无情,对纯情小女生说说情话又不会少二两肉,非那么直白的伤人,作何?”白玉璃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的侧头,因着座位的关系,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张振奇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就发现了白玉璃,而且之前的有些话,或多或少也是说给这个“观众”听的。
      “我可不是无情的人……我的一片痴情啊,早就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没了。”张振奇并没有看向白玉璃。
      白玉璃也不气恼,反倒是闲庭信步地走向张振奇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被我伤了,恼了?就去报复那种都不敢正眼瞧你的女孩子?”白玉璃交叠起双腿,丢掉清纯甜美的伪装,一副妖娆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白玉璃,也是只会出现在张振奇面前的白玉璃。在他面前,她是最真实的自己,心计、狠毒、计较……统统都可以不用掩饰的白玉璃,不用刻意去讨好谁变成一脸纯洁无辜的白玉璃。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张振奇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睛看向白玉璃。
      “是么?我以为,你曾经很爱我。我们之间,有过一段你单方面的‘爱情’呢。”爱情两个字,白玉璃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你错了,白玉璃。那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张振奇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来晃着,只是还未挨到唇边,便被他又放回桌上、随之张振奇身体前倾,拉进了和白玉璃的距离。平淡的声音也压低了些许,似极了情人之间的蜜语姿态。
      “看过《白夜行》么?书中的老警察形容男女主角的关系,用了两种动物——枪虾和沙虎鱼。枪虾很会挖洞,而沙虎鱼不会。为了享受枪虾挖的洞,沙虎鱼就主动为对方提供保护服务。他们合作无间,也亲密无间。”
      “但,那不是爱情,是‘互利共生’。”
      “我也曾经以为那是爱情呢,可是,你从头到尾爱过我么?没有,从来都没有,对吧?!”张振奇像是在自问自答,他挺直了身子,拉开了和白玉璃的距离。此前脸上不动声色又蠢蠢欲动的情绪彻彻底底的消散了,他呷了一口酒,挑了挑眉毛,像是意外这杯酒的滋味居然比先前好上了许多,大概,酒醒了人也醒了。
      “既然不是爱情,我们的关系定义为更纯碎一点的合作不是对彼此都好么?”张振奇唇角挑起一抹嘲笑,继续道:“嗯……让我猜猜。如今的你,又找到新的枪虾,哦不,是保护伞了,是吗?是胡天柔,还是你那个爹良心发现了?啧……你白玉璃倒是好手段啊。”白玉璃闹出那么大动静,白直木这个人最好脸面却还没有对白玉璃动手,两个人或许从“父女”又变成一对儿鱼虾,也不是不可能呢。谁叫,她是白玉璃呢?
      白玉璃闭着眼睛笑了,只是细看,她的眉心连着山根处微微皱着,睫毛也在轻轻的颤着——这意味着她不是在隐忍就是在磨刀。他啊,用了七年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是谁不要紧,张振奇,那你又知不知道两个太像的人,注定不可能做长久的恋人。况且,我们的开始就是错误,哪一次是我心甘情愿,哪一次又是你没有所图?所以,别把自己想的太高尚,我们啊,彼此彼此。”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选择薛诗然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让张耀奇对你放松警惕嘛。曾经你和我从未公开,敢说不是因为我身后的白家对你而言是一把既能助你也能在你羽翼未丰之前让张耀奇打压你的双刃剑?”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你在我俩旧情未断的时候都会去招惹甄美妮,怎么,现在孑然一身反而洁身自好起来了?”
      白玉璃细白的手指轮流轻叩着桌面,行云流水,沉着平缓,却又不仅仅是表面那样——若用一首音乐来形容此刻的白玉璃,那么舒伯特的旷世奇作《魔王》中的第三段再适合不过。此刻的她如同歌德诗中的魔王,甜蜜、圆滑、舒缓的背后,藏着的是魔王的狡猾和虚假。
      张振奇冷笑:“怎么,今天和我说这么多,又是缅怀过去,又是担忧我的未来……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白玉璃掩唇:“让你做你还会做么?你现在不都已经要“谈婚论嫁”了?嘶……我倒是想不明白你张振奇啊,薛诗然那种性子打死了都不敢喊一句疼的,张振奇,你怎么沦落到找这样的女人‘合作’了?”
      “我找什么样的女人,用不着你操心,白玉璃,这泥菩萨呢,还是要有点觉悟的,顾好你自己就行。”
      “关心我?”白玉璃身体前倾,伸出小手有意无意的勾了勾张振奇的指尖,巧笑嫣然,让面无表情的张振奇到底还是乱了几分呼吸。他,并没有及时的收回手,而是任由白玉璃勾弄着,磨蹭着他的手指,痒痒的……心里痒痒的,恨的牙根也痒痒的。

      “张振奇,这位是……”不知何时,薛诗然去而复返。她站在桌前还是那副可怜兮兮,唯唯诺诺的模样,只是她的眼睛盯着桌上的那双交缠的手,又迅速的抽离目光,盯着自己的裙角有了几分不自在。
      “……”张振奇见不得薛诗然这要哭不哭的模样,就跟他欺负了她似的,恼火的很,但他又十分确定这份恼火中,有□□成是在恼自己。张振奇抽回了手放在桌下,他起身看向低着头的薛诗然道:“白玉璃,白默宇的妹妹,你应该听说过。”
      是啊,她听说过,她听说过的还不止这些,毕竟那些小道消息她也是会看的。只不过……这人是她第一次见,而那些消息好像是真的。
      “哦,是朋友啊,那你们先聊,我……我先回去了。”说着,薛诗然就要去拿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和背包,那样子,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是朋友,也不仅是朋友。”白玉璃站起身来,从容中带着几分傲然地对薛诗然伸出手,“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白玉璃,是张振奇想联姻又不敢,很喜欢却得不到的那个白玉璃。”
      伸出手还没有握到就再也动作不了的薛诗然,瞪大眼睛看向白玉璃。她啊,真漂亮;她啊,很张扬;她啊,果然处处都比自己强。可她再胆小怯懦,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女人,情愿选择一个对自己没有爱的男人开始一段感情,毕竟还有日久生情的可能。但,一个女人千万不要选择一个心理有一抹“意难平”的男人,因为,他的白月光就是葬送你所有美好期待的冥界黑洞。
      薛诗然不禁后退半步,直到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胳膊才稳住了身子。
      “白玉璃,你真他么没劲儿!”这是张振奇第二次对白玉璃发火,而白玉璃却不以为意。“薛诗然,我和白玉璃之前的确是有过一段儿,但那段荒唐的日子在我这儿,早就结束了。”他的七年不算什么,再多的时间他都愿意给她,因为,他欠她的。但自从她那么轻蔑的说出白默宇“名不正言不顺”的话,他突然就醒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耗费在她身上的心血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张振奇狠狠吸了口气吐了出来:“我的提议不变,而且,我向你承诺……”张振奇抓着薛诗然的胳膊,却忽然转头看向白玉璃,他言辞狠厉,一字一句道:“我,张振奇,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和姓白的女人有关系!”
      张振奇松开薛诗然的胳膊,向白玉璃一步步逼近,白玉璃根本不怯,就好整以暇的环抱着胳膊看着张振奇走来。
      “我不是不敢和你联姻,是尊重你,难道一次用强,还要我一辈子对你用强?是很喜欢过你,但喜欢够了,厌了,倦了,不想……”张振奇捏紧的拳头砸向一旁的立柱,光是一声闷响就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那力气里包裹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不想再糟践自己了!”
      “所以白玉璃,请你自爱些,你剩的东西不多,别把自己作死了连为你掉一滴眼泪的人都没有!”张振奇说罢,转身拿起薛诗然的外套和包包,语气沉沉道,“薛诗然,我送你。”说完,先一步离开了。
      张振奇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他闭上了眼站在原地——那个从头到尾离他不会超过三十公分距离的脚步并没有跟上来。

      薛诗然不知道自己在愣什么,只知道从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张振奇便不叫自己囡囡,而是直呼其名。他们的关系中,张振奇是绝对的主宰。而在那个她和他的关系中,他竟然如此的卑微,卑微到,像极了自己……薛诗然就这样站在白玉璃的面前失神了,直到被一个很大的力道拉走,自己跌跌撞撞的上了车,脑子里还有一些恍惚。
      ……

      送薛诗然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各有所思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子停在薛家所在小区地库里。
      最终,张振奇开了口,他说:“薛诗然,你可以反悔的,我等你答案。”
      薛诗然默了默冲张振奇扯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自然的笑容,她说:“张振奇,不用等了,我不会反悔,我们,也是一对沙虎鱼和枪虾,各取所需,挺好的。”
      原来,她都听到了啊。张振奇突然觉得自己没劲儿极了!

      ——离合取舍。
      张振奇离开了白玉璃,选择了薛诗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有意为之。
      白玉璃取了白家的身份地位,舍了张振奇。可她真的能彻底舍掉吗?看到他护着薛诗然的模样,看着他做哪些曾经他为她做过的殷勤举动,她的心里怎么就越来越憋闷了?
      白玉璃在这一刻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她放不下白直木给她的一切,但她不想对张振奇“穷追猛打”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把刀不称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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