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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吧,要住我家?! ...

  •   去年的夏天,路远告了年假在家当着死宅。

      实际上,是路远辞职未果,被老板老王安排:“要不你回去休个年假,你去年也没休,一起休了。”

      于是,补番看动漫,通宵打农药的七天开始了--才怪。

      夏天的洪水猛兽是不会让人有个安生的假期的。

      才打了第一个通宵的王者农药,年假第一天的中午,路远就被夺命连环CALL闹醒了。

      揉着眼睛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路远还没来得及说声“喂”,电话那头首先抛出了问候:“请问,是路远路先生吗?”

      路远把手机切成免提,顺便看了下屏幕。号码是不熟悉的号码,但是归属地却是老家昆明。心里骂着娘,想着好不容易休年假,还是被人扰了清梦。

      可听着电话那头也挺有礼貌的,路远嘴上又压抑住了不耐烦,压低的嗓子也礼貌地回了过去:“你好。请问下您是?”

      电话那头的语气便跃动了起来:“哈哈,小路路,猜猜我是谁?”

      这世界上能给160斤的路远冠上“小路路”这样外号的人,只有可能是180斤的徐行了。

      但是扬声器里分明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路远略带迟疑的猜出了一个名字:“你是,程婉秋?”

      第一个就猜中了,程婉秋也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答对了,答对有奖哦。奖你什么好呢。奖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

      路远更加疑惑了,只憋出了一句“啊?”,简单的对白没有一个生僻字,组合起来路远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程婉秋继续解释道:“我在来长沙的路上了。航班号是KY3019,下午四点能到。”

      空气安静了三秒,路远排除了脑内所有的不可能,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玩大冒险输了?”

      这时电话那头好巧不巧地响起了广播帮程婉秋证明了清白:“请将安全带系好,座椅靠背、小桌板收起,遮光板保持在打开状态……”

      电话那头笑道:“抱歉抱歉,要关机了。”

      电话挂断,路远的微信跳出了一个新消息的提示。“待会儿见哦。”

      而这条消息的上一条,已经是“新年快乐”了,标准的“拜年之交”。

      路远和程婉秋是高中同学。

      也仅仅是没有故事的高中同学。

      在他们那个省重点高中,“早恋”当然是老师们谈之色变的话题,一切苗头都要扼杀在摇篮里。在食堂孤男寡女同桌吃饭,抑或是上下学一男一女结伴回家,被发现了总会有一个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多聊几句。而他们班的班主任也将这个思路发挥到了极致:班里男生和男生做同桌,女生和女生做同桌。男生数量是单数,好解决,班主任挑了个调皮点儿的家伙在讲台正前席,一坐就是三年,那个人就是,死胖子徐行。

      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还是钻出来了一个早恋的独苗苗,那还得是徐行。

      可能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外貌实在让老师安心,同时成绩也是确实优秀。所以无论是在早自习前给女生送花,还是圣诞节在女生桌上送一个2米的大熊,最后都没落到处分。

      而那个女生,就是程婉秋。

      高中三年,路远看着徐行追了程婉秋三年,当了三年的僚机,同时也出了一半的馊主意。

      他们仨住的离学校都不远,还恰巧住在一条线上。

      程婉秋每天放学和闺密一起步行回家,徐行就会在后面不远跟着。嘴上说着是顺道,但是每次程婉秋拐进她家楼下那个细长细长又不敞亮的的巷子时,徐行总会在这头望着,目送程婉秋消失在那头。然后站在马路牙子上抬着头数着楼层,1、2、3、4、5……,12层。

      1204是徐行在程婉秋的学生证上的地址栏里无意瞄到的。当然,这个“无意”也是徐行自己的片面之词。

      再过会儿,12层东北角那个窗口的灯就会亮起来,徐行就招呼路远继续走。

      徐行没有字面意思上地跟程婉秋表过白。

      字面意思就是除了字面意思上和程婉秋表过白,徐行一直在表白边缘疯狂试探。

      徐行也是明白人,也怕捅破了窗户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相比之下当下多好,连朋友都还没开始做。

      所以程婉秋也没有字面意思上地拒绝过徐行。

      她和他们俩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尤其是有时程婉秋独自回家,会不经意地发现路远和徐行。

      大概是因为他们俩加起来有三百多斤,就那么宽的路,但凡不主动屏蔽总免不了看见。

      程婉秋也会喊上他们俩一起走。

      他们俩走在前面打打闹闹互相使绊子。

      程婉秋就在后面微笑着。

      气氛就像晚秋的夕照一样美好。

      不过,路远和程婉秋也只能算是高中同学关系,甚至话都没有多说过几句的那种。

      他们只是没有故事的高中同学关系。

      以及现在,每年过年互发“新年快乐”的拜年之交。

      思绪拉回到现在,路远赶紧查了查程婉秋说的那个航班号,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到楼下草草吃个米粉的时间就要往机场赶了。毕竟去机场要经过一条薛定谔的长沙大道。

      这不,真赶上堵车了,路远还没出机场高速,App已经跳出了推送:KY3019号航班已经抵达了长沙黄花国际机场。还好对路况熟悉,路远下了高速,到到达层停车场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我到机场了,你取好行李了没。”路远一路小跑往到达层出口赶,回拨着两个小时前拨来的那个号码。

      “你回头看看喽,我好像看到你了。”电话那头懒懒地说。

      出口的石柱的荫蔽中,一个穿着黑色里衬墨绿色吊带的假两件连衣裙的女生,端坐在行李箱上,膝盖上盖着一个米白色阔檐帽,倚着石柱呆呆的望着这边。和她那个28寸行李箱码在一块,本来就不高的程婉秋显得更加瘦小了。印象中的利落短发已经换成了一头黑色长发,自然地散着又透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精致,只是精心打理过的空气刘海似乎快要粘成一块铁板了。

      路远望得出神,忽然想起今天的高温红色预警,毕业6年后的再相遇,一句“好久不见”到嘴巴边了,变成了不吐不快的“你穿这么保暖啊,今天长沙42度呢。“

      “我是从春天过来的人嘛,来长沙体验下夏天”,程婉秋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裙摆,语气忽然委屈了起来,苦笑道,“就是这夏天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把行李箱往路远面前一推,“远哥,有劳了。”

      车停得不远,一会儿就走到车边了。时间没耽误太久,车里的冷气还没散完。行李箱死沉,路远往后备箱放的时候,甚至吃了一个大踉跄,没忍住嗔怪了一句,“程婉秋你是离家出走呢,还是去荒岛求生呀,箱子这么重!”

      “也可以是私奔哦?”说完就自觉打开副驾驶门上车吹空调了。

      撩完就跑,就是这么刺激。

      合上尾箱门,回到了车里,路远打开手机准备设置导航:“来长沙出差呢还是旅游呢?”

      “在家一到周末,就被抓去相亲,前天又和我妈吵了一架,所以干脆请了年假,来你这散散心。”

      “噢”,路远若有所思,“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我们都快25了。”

      呸呸呸,和女生提年龄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何况还是程婉秋这种大龄--倒也不算大龄--姑且算适龄单身女青年吧。

      不过程婉秋倒没有那么敏感,只是笑眼看着路远,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说着:“你要尽好地主之谊哦。”

      “哈哈,当然当然。”气氛比想象中轻松,我又提议道,“我们班徐行还记得吧,他也在长沙上班,不过我还没联系他,你看要不要也喊他出来?”

      设置好导航,路远把手机一放,带上左耳耳机就把车发动了。

      “好呀好呀”,程婉秋在自己手机上翻了不几页通讯录,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路远出门时,就想过要不要联系徐行,号码都拨出去了又匆匆掐掉,毕竟决定见谁不见谁是程婉秋的自由,自己也就不画蛇添足了。

      不过看来程婉秋对徐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的芥蒂,之前的包袱也可以放下来了。

      “喂,老程?”那边听起来也像是刚醒。

      “老徐,我来你们长沙玩了,路远刚接上我。”说着,程婉秋把开好免提的手机递到了路远的嘴边。

      “死胖子,今天休假呢?程婉秋来了,出来一起喝酒呀。咱哥俩也一个月没搭伙了。”

      一个月没搭伙了,其实也是一个月没搭话了。

      倒不是因为和徐行吵了架。上一次和徐行见面,哥俩在砂子塘的夜宵摊有说有笑地吃了半宿,临走的时候,滴酒未沾的路远忽然严肃地和微醺的徐行说,“哥,你打我几耳光吧。”

      徐行以为是自己醉了。

      但是路远只差给徐行跪下了,“哥,今天你不给我几个耳光我怕我今晚过不去。”

      徐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问更多了。只是说,“希望以后你愿意和我说的时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耳光打完之后,他们俩就在路口背向而行了,连再见都没说。

      没几天后,路远的前女友就在他们平时一起出来的玩伴群里退群了。

      有朋友私聊徐行徐行也很无奈,说“估摸着也就是分手那么回事儿,没啥大不了的。”

      之后路远在那个群里也没有冒过泡,那个逢年过节一会儿不看微信能噼里啪啦1000+未读的群,也冷成了一潭死水。

      “还好意思说喝酒呢,一说酒我就来气,我们认识十年了吧,你也就喝了高中毕业那一杯红酒,我把你背回家不说你还吐了我一身,之后哪次不是你有局就把我拉着挡酒……”

      电话那头的骂骂咧咧,徐行说的是酒,气得是路远真的上次一别后,到现在还没有给徐行一个解释。

      停车场出口的缓冲带把路远的思绪从上次见面的光景拉了回来,“我身体不好,你们喝,我开车。”

      “不过”,电话那头也没置气,“说出来你们别笑话啊,我请了年假回老家相亲了。”

      程婉秋还是举着手机,把头凑了过来,对着话筒说,“老徐,你也相亲呀,巧了下次我们俩也相个。”

      “跟你相亲,我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岁月是把杀猪刀,徐行的脸皮却一毫米都没少。

      “哟哟哟嘴真甜。”程婉秋,笑着就靠回了自己座位。

      “哪天回来呢?”路远说着,又扭头看着程婉秋,“你哪天回昆明?”

      程婉秋比划着手指,“年假还剩6天,机票还没买。”

      徐行很快就接上了,“相亲还剩8场,对象还没定。”

      “横批,年假真长。”路远就是一个无情的吐槽机器。

      “哈哈,等我回长沙再和你们联系了。”徐行似乎不想多聊了,大概是还要补回笼觉。

      “好的,我要上高速了,也不说了。”其实现在的路远,和徐行说话依然带着心虚。

      “嗯,好好招待程婉秋。”徐行便挂断了电话。

      驶上高速,路远问到程婉秋有没有什么行程安排。

      程婉秋表示其实没有做好攻略,机票甚至都是早上订的。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个点路上会堵,待会儿我们吃饭的时候查查攻略。”路远又忽然想到问了句,“对了,酒店定了吗?”

      长沙虽然不是典型旅游城市,也没有明显的淡季旺季,但是路远家附近的好酒店也一个手能数过来,不提前预定可不保证有房间。

      “还没,不过我对酒店很挑剔,要求很严的。”程婉秋故弄起了玄虚。

      长沙的酒店清单像地图一样在路远的脑海里展开。路远,在长沙生活了六年的长沙百晓生,自信地问道:“比如说?”

      “离你家近就好,越近越好。”程婉秋指了指路远,“睡你家沙发最好。”

      路远心说,“不是吧,要住我家?!”甚至没有注意到耳机里传出的那句:超速通过,时速131………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小说开更了,这次的故事时间跨度不会太大,所以不会太长,许多地方还在仔细推敲,计划二月底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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