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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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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美丽夜色。
回程路上,两个人时快时慢地走着,间或聊上几句。
“真没想到,Seaya读书的时候在View做过钢琴师,怪不得她喜欢这里呢。”若锦感慨道。
“是啊。要搁咱们那儿,她也算勤工俭学吧?”立寒突发奇想。
“恩,应该算的,”若锦点点头,“跟你当年一样,跑西单对吧?”
“对,跑西单,”立寒若有所思,然后看着她,“锦,还记得呢?”
“当然啦。那个时候的立寒啊……”若锦欲言又止。
“怎样?”立寒追问。若锦摇摇头,笑而不答。
于是,短暂的沉默。
走过一个转角,若锦抬头看看他,然后看着远方,“他们真好,Seaya和Alex。”
立寒听了,顿了一下,“我们也很好,不是吗?”
“恩。”若锦使劲点点头,不再说话。
立寒突然停了下来,“锦。”
“嗯?”若锦也停了下来,转身看他。
立寒走上前来,将她拥入怀中。若锦略显愕然,然后淡淡一笑,斜靠在他的肩头。似乎很久之后,立寒轻轻放开她,吻了她的额头,然后低头凝视着,看到若锦眼中的自己仿佛在说,“锦,我明白,都明白。”
似乎又过了许久,耳边响起熟悉的音乐声,划破了时间的凝滞。若锦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北京的。”
“是吗?还是先接了再说吧。”立寒微笑着说道。
“恩,”若锦按下接听键,“您好。请问……”
“若锦啊,是我。”
“妈妈?怎么是您啊?你在北京吗?”若锦惊讶地看了看立寒。
“是啊。陪你爸来的。”
“陪我爸?你们一块儿在北京旅游呢?”
“唉,也不是。你爸他……”
“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看到若锦有些惊慌,立寒条件反射似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爸不让说,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啊。”妈妈开始有些哽咽。
“当然应该告诉我啊,妈妈,你快说,爸爸到底怎么了。”眼泪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
“锦,别着急,啊,慢慢跟表姨说。”立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电话那头,妈妈故作镇定,“好孩子,别急别急,你爸就是眼睛不太好。”
“妈,您别瞒我啊,真的只是不太好吗?上次我回家不还好好的吗?”若锦更着急了。
“唉,就是今年的事儿。原本以为是老花,可最近突然模糊得厉害,还头疼。”
“啊?”若锦焦急地问道,“那医生怎么说啊?”
“在家的时候看过了,说是脑子里有肿瘤。”
“啊?怎么会这样啊?”
看到若锦几乎要崩溃了,立寒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唉,谁知道啊,好好的就……”妈妈哽咽无语。
听到妈妈的抽泣,若锦突然意识到什么,强打起精神,“妈妈,您别着急,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好,爸爸一定可以治好的。你们不是到北京了吗?北京的医生怎么说啊?”
回到家里,立寒拿了钥匙开门,把若锦送到沙发边上坐好,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坐下来陪着她。过了一会儿,若锦转过头来,失神地看着他,“立寒,怎么办啊?”
电话里,妈妈断断续续讲述的一切,言犹在耳。
从夏天开始,爸爸就觉得眼前模糊,却也没在意,后来又时不时地头疼,才肯去医院看。诊断结果竟是脑部肿瘤!爸爸倒是坦然,没有住院治疗,也不让告诉女儿,然后就到了北京。妈妈以为他是想来找最好的医院,可他非但不愿意住院,反而另找地方住了下来,还隔三岔五地出去走走,这里那里地看看。就在前几天,爸爸突然就看不见了,妈妈赶紧把他送进了医院。
“立寒,怎么会这样啊?爸爸一直都好好的呀。”
看着她眼泪扑簌簌地滑落,立寒直觉得心疼。于是,轻轻地抱住她,让她倚靠着自己的肩膀,右手抚过她的头发,然后拍了拍她的背,“锦,别着急,表叔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自己不也说吗,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好,肯定能治好的,对吧?”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没底。毕竟是脑部肿瘤啊。即便是良性的,能开刀切除,可那也是开颅手术啊,风险怕是不小吧。唉。
“立寒,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我知道,锦,我陪你回去。咱们过两天就走,好吗?”
“恩。”若锦擦了擦眼泪,使劲点点头。
“锦,咱们这样啊。今天晚上,你就住这儿。让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知道吧?等明天,我送你回去收拾东西,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星期一呢,你去领馆请假,把工作交接了,然后咱们就回北京,好吗?”
“恩,好。谢谢你,立寒。”
“傻孩子,跟我还说这些?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战斗呢。嗯?”
立寒安静地坐在床边,直到看她睡着了才准备离开。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退出卧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想着她泪眼朦胧、彷徨无助的样子,“锦,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