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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四案 复制的智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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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案 复制的智慧（一）
记忆出了问题？
既明端着水匆匆忙忙坐到褚幕旁边，碍于情况也不能问，只能用不亚于当年曹操渴望招揽天下贤才的眼神盯着局长等待下文。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赶紧出去。”局长伸着手就要赶人，既明非但不躲，还往前凑了凑，像极了那个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包说了一句“我不走。”
褚幕侧着头看了一眼既明，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莫名其妙。
褚幕每一次见到既明仿佛都在解锁一个新的既明，初次看起来就是一个人们印象中的正常刑警队长，既队长，沉着冷静，后来又见到在他哥面前可怜巴巴的既弟弟，怂的一批，还有不会说话，张嘴即冷场的既直男……现在竟然还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一种也称得上是莫名其妙的慈父心理陡然而生——孩子想听就让孩子听吧，褚幕轻轻拍了拍局长的手背，“我也有事要既队长帮忙，如果我再重复和他说可能会漏掉细节，不如就直接听局长讲，还能节省些时间。”
局长迟疑了一下，“行吧，也不是什么秘闻。”
褚幕和既明一对视，心想，难不成要讲全国闻名的四二八爆炸案？
“您既然能想起个大概应当知道那个案子吧，四二八爆炸案。”
“等一下！”褚幕和既明心里都是一惊，既明伸出手让局长先停下，“您确定这个事情我能听？”
“能啊，我说你就是懒，你去调个档案都能调出来，那不是说的比我详细？虽然不会有SEMC参与的记录，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非常清楚的。”
“不对，局长，”既明跑去局长的办公桌进了内部系统，把四二八的信息调了出来，依旧是不够权限，“你看。”
“嗯？”局长皱起眉，“这个应当是公开的啊，”走上前登上自己的账号依旧是不够权限，三人皆是一愣，“这肯定有问题，和你们说完我就上报。”
既明和褚幕也不敢浪费时间，三人重新落座，听局长讲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他还在C市做副局，C市经济不错，犯罪率也很低，他在C市工作多年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恶性事件，直到2013年4月28日傍晚警局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报警的人是一个听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在通话中非常详细地说明了情况。
C市市中心有几个大型商场，每天的人都络绎不绝，当天还是周日，人更是不一般的多。报警电话里说，发现有人在某一个商场内投放危险品，会引起火灾，已经联系了消防队，报警是想让警局帮助疏散人群，而且他描述了一下疑似投放危险品的人，让警方能尽快抓捕。
故事听到这儿，既明一皱眉头，这流程好想在那里见过，该不会……
“这个报案人就是当时在C市读博的褚先生。”
“博士？”既明看向褚幕，“你们这个专业是先读博再读本科吗？”
“哪有那样的专业？你小子是不是傻？”还没等褚幕说话，局长先骂开了，“你这个脑子不用就给卖了吧，九成新能卖不少钱。”
褚幕回头看着又蒙圈又委屈的既明，轻轻笑了笑，比了个口型：回去和你说。既明点点头，接上局长的茬：“我卖了您怎么办？您不得去外面租别人的？”
“我看你是欠打！”
“咳…”褚幕掩住嘴轻声咳了一下，打断了二人的吵闹。
局长红了脸，轻咳了几下，白了一眼既明，接着讲起故事。
报警电话讲的很详细，警方很快出警抓人，但是市中心人流量太大，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追踪监控也只有零星几个镜头拍到了疑似嫌疑人的人，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更让人紧张的是，在警方找到的监控中嫌疑人最早出现的时候提了一个手提包，看起来有些重量，褚幕发现的那个危险品就是从这个手提包里取出来的，或许危险品不止这一个。商场马上做了紧急疏散，提前关了门。
当时褚幕作为报案人，由于警方要了解情况，所以一直留在现场。警局人手紧缺，C市警局里凡是能动的人全部都撒出去找人和排查危险品，当时跟进褚幕的任务就落到了如今的局长身上。
局长说起这段事时，看起来颇为感慨，“当时多亏了褚先生发现了嫌疑人的奇怪举动跟了上去，嫌疑人前脚投放了危险品，后脚就被您取出来拆开了。报案的时候，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跟消防队和我们说得都是危险品疑似铝热剂。让我们清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纵火案，才减少了一部分伤亡。”
但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只局限于这一家商场时，最先发生爆炸的却是对面的一家购物中心，家纺区的火灾引起了大面积的燃烧，起火点颇多，以至于购物中心自己的闭式洒水喷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过如果只是燃烧还好，最终也不至于死伤颇多，问题出在犯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引发火灾而是制造爆炸，后期的调查发现，犯人已经布置许久，少量多次在周围几家大型商场藏匿铝热剂，以及他的重头戏——镁粉，大量的镁粉燃烧加水会发生爆炸，本来用做灭火的闭式洒水灭火器却都变成了引爆器，爆炸频发才导致死亡人数飙升，紧接着周围其他几家的商场也发出镁爆炸的特有白光，然后其他几家商场也发生火灾和爆炸，现场的消防队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显得杯水车薪，只能拼了命的救援。
局长看了看褚幕，“当时情况危急，您立刻向我们表明身份，帮助协调现场救援，甚至亲自冲进火海展开救援。而且……”局长思索了一下，似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您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内容，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当时地区局部压力很大，您一个人忙前忙后，真的是让我心生敬佩。”
褚幕皱着眉，“您是说从始至终SEMC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也不能这么说，”局长微微歪了歪头，“大概爆炸发生一个半小时左右您的同事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人，不过也不多，大概三四人左右，不过当时情况几乎已经稳定了，他们来了没多久就把您一并接走离开了。”
“三四人？”褚幕惊诧到，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搜查C市的情况，“这周围有这么多大公司，还有医院，怎么会只有三四人？”突然褚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打开了万年历，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原来如此的悲切。
“怎么了？”既明见他那副神情，不免有些担心。
“2013年4月28日是农历三月十九。”褚幕叹了口气，“SEMC一年只开两天会，从农历三月十九开到三月二十日，大部分人都会去总部开会和述职，我向来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估计那次又是靠着自己的资历替换了留守人员，其余几人估计也是当天的留守人员，所以人才会这么少。”褚幕放下手机，搓了搓手掌，“我还想问一下，我当时离开的时候……精神状态怎么样？”
“看上去有些虚脱了，精神状态的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应该不太好。”局长看着褚幕何出此言的表情，补充道，“后来局里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所以和SEMC联系，想要和您面谈，但是……没有得到许可，我还去了您当时所在的学校，也被告知已经退学，可是在事情发生后四天左右，有人送来了您的口录，一共是三段录音，内容是当时的现场情况，好像是您回去后每天都会录一次，但是录音的内容并没有整理成文字，我们听后认为没有整理的原因是您的逻辑有些混乱，没有亲自在现场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并整理这些内容，结合这个情况来分析的话，您当时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褚幕抿住嘴唇，他是经历过王朝更迭和一战二战的人，虽然不是最前线，但是血腥残忍的场面也见过不少，应该不至于因为自身的恐惧导致的思维混乱，结合自己曾经亲自进入火场的情况，可能是被受困人员的「恐惧」精神体袭击导致了思维混乱以及精神创伤，但是这顶多算是工伤，卫凌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把这件事化成危险的范畴。
既明看着褚幕紧绷的嘴角，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褚幕的肩膀，后者从深思中缓过神来，深呼了一口气，抿了一口纸杯里的温水，才感到紧绷的神经有些许放松，接着问道“那当时是怎么抓到嫌疑人的？”
“抓这个人也很快，”局长的神情看起来很放松，“爆炸未发生时您的描述已经很清楚了，再加上我们有监控的截图，虽然不算清晰，但是基本的比对还是可以很轻松的做到。再加之我们对于现场□□进行分析，认为他使用的不是单纯的镁粉，作案手法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所以我们先在各个大学展开了搜查确定身份，并且发了通缉令，4天就抓到了，是F大的能源博士，研究方向和镁有关，爆炸用的镁都是他的研究成果。引发爆炸后就往乡下跑，让我们一顿好找，被捕后也承认犯罪事实，表示自己是因为个人研究成果不被重视而报复社会，法院判决后这事就算是结束了。”局长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
这一路听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卫凌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让自己查，褚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但也不好一直坐在这里浪费局长的时间，只好说“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局长急着上报刚才权限不足的事情，也没有多留，嘱咐二人注意安全，便送两人出了办公室。
临近正午，日头很足，既明眯着眼睛叉腰站在警局大门口，没有说话，他在等褚幕的下一步动作，听刚才局长的话，既明明白虽然此事有SEMC插手，不过成分不大，罪犯资料权限的限制多半是因为自己这边的原因。
褚幕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警局不合适，他要找随机一个没有人监视，也没有人监听的地方，一边思索，一边四周张望，突然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猛地停住了眼神，回头看向既明，“身份证带了吗？”
既明看着矗立在褚幕刚刚眼神停住的方向的速8酒店，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甚至嘴唇都有些发干，下意识点点头，“带了。”
“走，出发。”褚幕拉开车门上了车，看着仍插在门口的既队长，把头伸出车窗，“你还有事吗？”
既明晃过神来，一边连着说“没事，没事，”一边上了车，“咱们去哪？”
“前面那家速8。”
“去…去酒店…干…干…干什么？”
“啧。”褚幕看上去很急，有些不耐烦，“那里比较安静，我们汇总一下手头的信息。”
“哦，哦哦。好。”既明擦了擦鼻尖上的冷汗，“出发。”
酒店前台也不废话，录了两人信息，把房卡甩给既明就又坐下刷剧。二人拿上房卡，上了楼梯，白天的酒店很安静，既明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来讨论案情的，我是来讨论案情的。”
“进来吧。”褚幕推开门，看见既明还愣在外面，忍不住拉他一把。
既明踉踉跄跄走进屋，整个人近乎僵直地坐在办公桌旁，觉得自己紧张的连呼吸道都在痉挛，轻咳一声，妄图放松下来，想要张嘴问问褚幕读博的事情，一张嘴却变成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出来开//房不太好。”惊得他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我是想问你读博的事情。”
一整套操作搞的褚幕有些迷惑，“呃……好，我正要跟你说呢。”褚幕坐在床沿，面色有些挣扎，一时不知如何说起，“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问题一出，既明都有些坐不住了，“……我觉得你……你人特别好，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人又聪明又有责任心，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既明恨不得夸出花来，但又觉得那样有些过火，只能干巴巴的说几句。
褚幕听着既明的话嘴角不自觉翘了翘，“我觉得你人也很好，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个人是觉得你和我已经可以算作是忘年交了。”
“忘…忘年交？也…也没有相差那么多吧……”既明心想，那按照褚幕的想法自己就是老牛吃嫩草，黑猪拱白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已经不齿到如此境地了。
褚幕笑着摇摇头，“差了很多。”
“8岁在你看来已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吗？”既明眼眶都有些发红。
“不是8岁……”褚幕不知道既明为何如此激动，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说话“我出生于公元…316年，距今1704年，比你大1675岁…”
“什…多…多少？”
“1675。”
既明愣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这个数字，随即又抬起头，“怎么可能！那你岂不是长生不老？那皇帝怎么可能放过你？”
“我们这个存活率很低，2%的概率，皇帝不敢试。”
“那…那卫医生也是？”
“他比我大5岁。”
“那…高医生也是？”
“他不是，他年纪比较小。”
既明长吐一口气，“我说呢，怎么可能都让我赶上了。”
“他出生的时候都是唐朝了。”
“唐…唐…”
“唐朝。”
“那…那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幼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