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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案 祖安病患（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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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案祖安病患（九）
等褚幕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指尖渐渐恢复知觉，视线由模糊到清晰，褚幕才确定自己又躺在了还没有脱离几天的病床上。转转脑袋，新长出来的头发在枕头上摩擦出轻微的窸窣声，惊扰到了在一边休息的陪护。
“你醒了？”既明眨着泛着血丝眼睛，双手伸直抻了个懒腰，“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你怎么在这儿？卫凌呢？”褚幕确认了一下眼前的这张脸，不是以往熟悉的那张脸有些错愕。
“说是院长要找他，先走了。”既明把床摇起来，给褚幕递了一杯温水，“中午应该就能过来了。”
褚幕点点头，抿了口热水，“杨医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既明叹了口气，“不过他也不容易，国庆之前脚上就被绑了炸弹，一直被威胁。”
褚幕歪了歪头，眨眨眼，“什么情况？”
“三周前，哦！对！就是你受伤那天。”既明抱着胳膊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摆动，“说那天本来应该是他值白班的，但是因为前一天晚上被那个男人掳走，戴上脚链，第二天实在不能像平常人一样上班，就和卫医生调休了。”
褚幕往前探了探身，“那他看见那个人了吗？”
既明抿着嘴摇摇头，“没有，据杨朔交代，他是被迷昏之后掳走的，对方和他交流也是处于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恐吓之后又将他送回到掳走的地点。考虑到单人作案，运送成年男性比较困难，我们根据杨朔的证词在他被掳走的地点周围进行了搜索，但是现在还没有结果。”接过褚幕递过来的水杯，既明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三周不断有快递寄到杨朔家里，大多都是炸//弹，或者监听器，对方以杨朔脚上的炸//弹为要挟，要求他把那些东西安装到指定位置。”
褚幕有些发愣，半晌说了一句，“他也真是够辛苦的。”
既明点点头表示赞同，“前天晚上对方有通知他关于诺如病//毒的事情，要求他在病患到医院的时候他能够在旁边。正好碰上他上夜班，也没引起别人的怀疑。隔离的时候，就直接去隔离间了，但是后来暴//乱什么的他好像是真的不知情。”
“那他还真是被人当枪使啊…”褚幕无奈地笑笑，“不过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杨医生也是“胁从犯”，应该不会判很重吧。”
“嗯，除了特警队的三个人有些轻微脑震荡和骨折，其余人员都安全，应该会考虑轻判的。”既明弯着眼睛看向褚幕，“不过也多亏你了，杨朔还说等你醒了一定要来看看你，亲自跟你道谢。”
褚幕笑笑不说话，估计他现在看见杨朔就脑袋疼吧。
“对了，还有几件事我比较好奇，可以问问你吗？”既明把凳子往前挪了挪，看见褚幕点头，接着问道，“我当时不在里面…”
“那你去哪了？”褚幕歪着头看着既明。
“啊？”既明顿了顿，才接上思路，“我当时…当时…在找那个男人。嘘！”既明伸出手指挡在自己嘴边，“我当时黑进医院的后台找那个男人，回去还要写检查。”
“那个时候他说的可以用的人就是你啊，你还挺厉害的啊。”褚幕笑盈盈地看着既明，“恭喜你，获得了敌人的认可。”
既明伸手握住褚幕鼓着掌的双手，有些难为情，“有什么可恭喜的……反正最后也没抓到他……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好好好，问问问。”褚幕笑着点头。
“听他们说你特别快地就猜出来密码了，你怎么猜的？密码到底是什么？”既明听突击队长给自己描述当时的情况的时，露出了和他们当时一样的懵逼表情。
“密码啊，”褚幕抱起胳膊，向后靠在枕头上，“是142857。他当时给了提示，六位数，还有杨医生看见的数字。杨医生当时看起来特别的…怎么说…安详？我说不好，他当时整个人都出神了，我突然想到民间有一种说法，人在快要死去的时候会回顾一生，叫做「走马灯」，142857这串数字有一个名字叫做「走马灯数」。当时也是赌得，万一是杨医生梦中情人的生日，情况可就糟透了。”褚幕低下头，抿起嘴努力扯了扯嘴角，“幸好猜对了…”突然又抬起头，“还有什么问题？”
既明只觉得某一瞬间他好像看见褚幕被压在山石瓦砾之下，动弹不得，上下滚动一下喉结，“那…你对那个人有什么印象吗？”
褚幕也正色起来，皱着眉，仔细回想一番，摇摇头，“我记性还算不错，对这个声音没什么印象，但他好像确实认识我。他好像早就知道我能解出题目，这一次只是为了打个招呼而已。费尽周折，只为了一出闹剧？这是为什么呢？”抬起胳膊撑着脑袋，“428？e8？44？什么意思呢？”褚
幕把脸转向既明，“既队长，说起428你能想到什么吗？”
“428吗？”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卫凌从外面冲进来，“428什么428，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聊。”把手里的外卖放在床头柜上，回过身又骂坐在旁边的既明，“你死人吗？不会把桌子立起来？”
“卫凌，你更年期嘛？你骂他干嘛啊？”褚幕看着已经习惯卫凌的冷嘲热讽的既明，转眼瞪着卫凌。
“你见过我这个年龄更年期吗？”卫凌帮着既明把病床的小饭桌立好，又递给褚幕筷子，“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褚幕打开外卖的盖子，眼睛发光，“谢谢卫凌哥！”
“行了，快吃吧。”又递给既明一双筷子，“呐，给你！”
看着卫凌那张几乎要把自己捏碎的表情，既明尴尬地笑着接过筷子，点点头道了谢。
褚幕咽下一口米饭，眨了眨眼睛，“不过428到底是什么啊？”
“什么什么是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回事？”卫凌放下筷子正视褚幕。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褚幕盯着卫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你…”
病房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既明掏出手机抱歉地笑笑，“喂？”
“喂？老大！老大！你是不是在医院！你快看我刚刚给你发的视频！快快快！”
打来电话的是王建国，既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新消息，“好，我知道了。”
卫凌和褚幕看着既明的脸渐渐黑下来，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既明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医院监控，不过是被剪辑过的视频，主要就是说P市人民医院纵容患有传染病的病人给其他患者带来危险，还剪进去一些卫凌武力压制的部分，王建国还发来一些网络评论的截图，大多都是骂医院的，出镜比较多的卫凌也被人肉出身份，骂声络绎不绝。
“卫医生…”明明是守护的一方却被骂成这样，既明皱着眉看着卫凌。
没想到卫凌却笑了笑，“他们也没说错，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实施隔离，是我的问题。”对搓着掌心，“不过严医生看见了可能要伤心了。”严医生昨天离开急诊室就被送进手术室做了手术，右肾被切除了，不过总算保住一条命，“医生嘛，在世人看来工作就是救活，凡是没救活都是犯罪。现在好多了，骂骂也就过去了。”卫凌看向褚幕，勾起了嘴角，“不像过去，没治好是要砍头的。”
虽然笑着，但是褚幕却看见眼泪，伸手拍了拍卫凌的手背，“吃饭吧。”转头看向既明，“应该就是昨天那个人，这事还是要交给你们来做，我们这边稍微有点不擅长这方面的事。”
既明点点头，拿起外套，“那我先回局里了，有新情况我再通知你们。我回去给你申请一下人身保护。”
褚幕摆了摆手，“别了，我不太方便，我自己能行。”
既明想了想，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好什么好！”本来消沉下去的卫凌又坐直身体，嫌弃地冲既明摆手，“你快点走吧，别在这里让人烦躁。”
褚幕冲既明笑笑，摆了摆手，“慢走啊，注意安全。”
卫凌把筷子塞进褚幕手里，“你快吃你饭吧！”
市局
“老大，你回来了？褚幕怎么样啊？”王建国在电脑桌前往前探身。
“挺好的。视频都处理了吗？”既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
“网警那边已经在处理了，不过舆论更不好了。”车则把显示器转向既明，几乎都是对医院和警//局各种阴谋论的猜测，还有打着保票的「当事人」站出来说话，甚至还有人分享自己在医院受到的不平等待遇，一瞬间所有辱骂卫凌和医生的人都成了盟友，沆瀣一气。
“会开记者发布会的，监控视频也会公布，先联系一下医院方面吧。”既明叹了口气，他们会把真相赤裸裸地摆出来，又究竟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