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3、第一案 致死富有量（二）

　　第一案致死富有量（二）
　　五号楼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反而变得严重起来。第二天晚上按照计划除秽的褚幕看着眼前这团忽隐忽现的红色觉得有些头痛，五号楼是女生宿舍，他胳膊再长也伸不进去，且不说他的学生卡刷不开五号楼的门，就算他进去了，一对上宿管阿姨的眼睛，褚幕就想挖目谢罪。进也进不去，里面的人一旦出来，身上的戾气只会被稀释到看不清的地步，褚幕还不想点根香像神棍似的在人群里找那个自己可能根本碰不见的炸弹。“明天是周三，”褚幕掏了掏兜里的手机，“满课啊。这可怎么找，不然问问五号楼的同学？这种程度怎么着也薅过头发了吧。”

　　当褚幕第四次看向不远处叽叽喳喳女孩子们的时候终于憋不住叹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最后居然要像村头的大妈一般跟人家打听这些破事儿。褚幕捏了捏指尖，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一头扎向话题中心，“啊，不好意思，你没事吧。”褚幕伸手扶住被他撞了个趔趄的女生，待对方抬起头来，褚幕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前天没有接他电话的王琳，“我没事。”王琳把胳膊从褚幕手里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本想开口问一下贫困补助申请的事情，褚幕环顾一下四周，还是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向旁边侧了侧身好让对方过去，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谢谢你。”
　　“啊…没关系。”褚幕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回了一句，谢什么？不过王琳瘦的有点扎手啊…两手对在一起搓了搓，刚抬起的步子又被铃声逼回了座位。
　　有人说，有些事一旦在一开始就排斥，在好不容易决定去做的第一次的时候被阻拦就很难鼓起勇气去做第二次了。
　　凌晨一点半背着羽毛球包站在红雾缭绕的五号楼楼下的褚幕觉得有人说的对。
　　“她这是要杀人吗？”褚幕将那团有些不受控制的戾气对半劈开的时候有些无语，不管她是不是要杀人，再这样下去自己要被累死了，“不是，有什么仇就打一架呗，怎么把自己憋成这样，老天爷给你们这样的年纪就是想让你们能打一架了事，怎么就不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年纪啊！真是要命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褚幕眯着眼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还没看清时间目光就被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吸引过去。
　　「贫困生资格认定工作已经结束，请各班班长转达给各班同学注意查看申请结果，复议时间截止到下午五点。」
　　褚幕在对话框里敲进「收到」，又把消息转到班级群里，刚想放下手机，就被辅导员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吓了一跳。“喂？老师好，有什么事吗？”褚幕从床上坐起来，拽了拽被子，今天早上应该是没课的吧。
　　“喂，啊，内个，内个褚幕啊，你一会儿让王琳过来一下吧。”辅导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说的是褚幕没想到的事情。
　　“嗯……好的老师，方便问一下什么事吗？我传话的时候也好解释一下。”刚才坐的笔直的腰又塌了下来，伸手拽了拽夹在床边的充电线。
　　“没什么，就是王琳今年没有申请贫困认定，我想了解一下情况。”对面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我这边还有事，我先挂了，让王琳尽快过来。”还没等褚幕说什么，语音界面就退了出去，看着「对方已结束语音通话」，褚幕眨眨眼睛，把手伸进床下掐断了“蚊香”，看着睡的犹如死猪的其他两人，褚幕决定独享洗漱时光。

　　“王琳，辅导员让你去趟他办公室。”褚幕站在衣柜前拽出里面的T恤。
　　“有什么事吗？”对面纤细的声音让褚幕把注意力集中在通话上，“没什么事，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最近的情况，你就当成谈心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麻烦你了。”对面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褚幕撇了撇嘴，放下手机。
　　这年头大家的步子都卖的很快，只给别人看看背影。
　　还是书信的年代好一些。
　　褚幕套上了衣服。

　　临近中午，褚幕打算吃一顿早午饭，在各家档口前溜达着，口袋里又震了起来，“喂？”
　　“啊，褚幕啊，我还想再问问你们班王琳和谁关系好一些？我想找她聊聊？”辅导员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打断了刚刚有些想法的食谱。
　　女人们的友谊又有谁说的准啊，褚幕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了这么多年，褚幕也只知道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肯定没错。
　　千变万化没有形态。
　　柔情似水？水滴石穿？
　　都是她们。
　　“嗯……平时好像和方苋走的比较近，其余的我也不带清楚。”褚幕捏了捏昨天被硌得有些发痛的指尖，难道是？
　　“方苋啊，看来是走的挺近的，刚刚王琳也有问到她。行，我知道了，你忙…”电话在没有说完之前就被对方自己挂断，褚幕把手机揣回口袋，想想又掏了出来，点进了王琳的□□空间。
　　王琳之前每一年都在申请贫困生补助，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也很少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空间里大多都是转发的学生会的活动消息，很少有涉及自己的，上一次发自己的消息还是D大录取通知书的照片。话说回来，王琳也住五号楼。褚幕把手机揣起来，抿抿嘴，转向旁边的档口，“师傅，香辣鸡腿堡打包。”

　　听说艳阳高照的大中午和被谋划的邂逅更配哦。
　　褚幕一只手插着口袋，一只手举着还热着的汉堡往嘴里塞去。王琳刚刚见过辅导员，从学院楼出来可能去哪里呢？王琳没有多少钱，吃饭的话会选择菜价稍微便宜一些的三食堂，褚幕看了一眼手表，十点五十，三食堂还没有营业，今天上午没有课，王琳应该会自习，那么她应该会选择见完老师继续自习，那么她现在可能会在…
　　褚幕把垃圾投进路旁的垃圾桶，转身迈向了图书馆。

　　万年不来一次图书馆的褚幕在图书馆书桌的狭缝里反复穿梭，终于在三楼发现了目标人物，伸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书架旁的长凳上挡在眼前看了起来，褚幕承认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跟踪小姑娘的变态，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眯着眼睛在王琳身上搜寻，确实什么也看不到，图书馆的人太多了，给褚幕带来不小的麻烦，抬头看看头顶的烟雾报警器，褚幕叹了口气，只能等到她去吃饭再创造机会了。但是王琳表情温和，甚至还有唇边一丝丝笑意，心情看上去还不错，不太像是能揪住别人头发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太瘦了？

　　十一点四十分，座位上的女孩放下笔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机。褚幕合上手里看了一半的《感谢折磨你的人（大全集）》插回了书架，抬脚跟了上去。
　　伸手拍了拍王琳的肩膀，褚幕开口说道：“王琳，好巧啊，是要吃饭去吗？”史上最烂的搭讪开场白，人家吃不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要和人家一起去吗？褚幕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班长？我没课的时候都在这里，倒是很少见到班长你呢。”王琳本人倒觉得还好，想到周一的时候对方可能因为担心她贫困补助的事情面色还柔和了许多。
　　“啊？是，我不常来…那…那你吃饭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发消息，能帮的我一定帮。”褚幕搓了搓手，全身上下写着大写加粗的尴尬，褚幕比较会处理萍水相逢，冷不丁和异性靠太近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哦，好，谢谢。”对方显然也有些尴尬起来，连转身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头也不回地往三食堂走去。
　　褚幕看着被自己搓的充血的手心，眉间拧出了个疙瘩，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没有戾气，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甚至有些暖洋洋的愉悦，昨天是真的被骨头硌到了？

　　凌晨一点，褚幕背着包站在五号楼楼下，看着被聚拢起来的小小的黑团，眨了眨眼睛。伸手把这颗乌黑发亮，映着柔和的月光，一丝丝杂色都没有的小黑珠子在指尖慢慢碾碎，疑惑的收回手挠了挠后脑勺，这…啥意思啊？五号楼的情况甚至比其他楼还要好。说好的深仇大恨怎么就一下子和解了呢？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会渐渐相处得来，或者渐渐习惯，为了自己过的舒服，慢慢忽略让人不爽的行为，负面情绪会产生的越来越少，所以在学期中褚幕的任务量会轻很多，但是自我调节能力再好也不至于昨天想把别人的头摘下来，今天就把自己的脸送上去让别人打吧？
　　女人啊，果然是水做的。
　　褚幕拍拍背包，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可是火热的星期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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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