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务处理中心》小小的杏仁核

11、第二案 进击的草包（三）

　　第二案进击的草包（三）
　　四点左右收了队，既明一个人在车里眯了一会儿，怕被闷死特地开了车窗，又怕嘴巴吹歪，结果完全没有休息好。整个人僵直的从车里滑出来，全身的关节发出了不满的老旧响声。“唉，我的脖子啊…”抬头看见操场上一些格外勤奋，已经开始晨练的学生，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
　　学校的广播开始播早间新闻，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犹如几个小时之前人们所过的生活。跨过了案发现场，人们依旧笑谈风声。只有砖缝里的干涸的血迹，静静地昭示着昨夜的惨案，不知道她有没有贴心的朋友可以在此时为她默哀。
　　既明晃了晃头，觉得自己需要转换一下心情，看见8号楼下零零散散或坐着或站着的男生，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褚幕早上有一节免疫学，因为老师是个喜欢早到且讨厌别人迟到的人，当然他迟到的标准是自己到达教室的时间，褚幕在无数次关掉手机铃声后，不得已挣扎着坐了起来。
　　“褚幕，要不你再躺会儿吧，我买了早饭给你带到教室。”三分钟前勉强顺利起床的李定辉在一旁胡乱套着衣服，“我看你实在太困了。”
　　“不了，我已经起来了，我现在完全清醒…”褚幕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个屁。”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起床这种磨难！直接杀了我岂不是更干脆！唉声叹气地把自己从床铺里剥离开，趿拉着鞋子晃进卫生间，新的一天一如既往地开始了。

　　三个人整理好自己已经快要七点钟了，放在平时可能刚起的时间，现在三个人的脚步都匆匆忙忙的，拎起书包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
　　“刘祈安怎么跑这么快？”褚幕紧了紧书包背带，让自己和背包贴合在一起，熬夜真的会使这个年纪的人没有实感，感觉整个人都浮在云里。
　　“他说今天起得早，一定要吃三食堂的包子。”李定辉把钥匙揣回兜里，轻快地跳着楼梯，偶尔回头等等后面的褚幕，还要喊一喊前面的刘祈安，像是托儿所带着性格迥异的孩子出行一般，一个疯跑，一个滞缓。
　　三层楼梯仿佛夺取了褚幕的全部人生，他有些怀念那个大家都住着平房的年代，民风淳朴，身体康健，是他想要的生活没错了。
　　“哦！褚幕，你看这个是不是昨天送你回来的警察？”刘祈安趴在玻璃门上，看着门外和自己面对面的既明。
　　褚幕挑了挑眉头，怎么一大早就在自己门外等着？该不会是自己的耳机掉在现场，过来还耳机的吧，默默推开门，跟剩下两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才转过头给来人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既警官，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一些发现，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关于今天凌晨的事件还是希望你能再仔细回忆一下细节。”既明跟从自己眼前猫腰走过的小同学点头打了个招呼，并肩和褚幕走在一起。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我现在比较急，边吃边聊。”褚幕晃了晃手里的学生卡，学校食堂可不接受微信支付宝。

　　坐在食堂的角落里，褚幕一勺一勺地喝着碗里的鸡肉香菇粥，对面的既明举着超大分量的煎饼扔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早饭吃这么少？”
　　“昨晚熬夜，没什么胃口。”褚幕咽下一口香糯的米粥，紧接着说到，“而且不是我吃的少，是你吃的太多。我见到上一个吃这个的人还是运动与训练专业的练举重的特招生。”
　　既明张了张嘴，放下了手里的煎饼，他只是熬夜之后会觉得饿而已，不知为什么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鄙夷，“那先说说昨晚的事吧，我想知道唐玲婉，就是后来到现场的那个女生，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褚幕咽下最后一口粥，看了一眼手机正好七点半，打算给对方十分钟时间，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下来的时候我背对着她，也没有看见她，是听见了脚步声才发现来人了。她问我，那个女生死了吗？我没回答她，只是让她再帮我重新拨一下校医院的电话，叫救护车和警察。但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她说她没带手机下来，我就让她用我的手机报了警。之后也没发生什么，感觉她当时吓坏了，一直没有往前凑，就只是站在后面，校医来了之后也是，我记得好像是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宣布死亡，她才靠近的。”
　　通过监控既明看见的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唐玲婉的大部分举动也能解释清楚，车则那边审到早上也没问出什么，唯一有疑点就是两个人到天台的顺序。D大的宿舍是单元制，三个寝室一个单元共用一个客厅，三个卫生间两个淋浴间，单元内部没有监控，只有走廊有。如果真的如唐玲婉所说，死者不在宿舍，监控也没有拍到死者先于唐玲婉离开单元，死者也是有可能藏在了单元里，等到唐玲婉离开，才继续自己的自杀计划，但是没有想到唐玲婉也在天台，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跳了下去。一切好像也说得通，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些微妙的感觉。
　　看着既明陷入了沉思，褚幕也并没有等他的想法，“既警官，我早上有课，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褚幕拿起手机晃了晃，背上干瘪的书包，拿走了自己的饭碗，“吃完饭垃圾要自己收拾干净，走了哈。”
　　黑色的屏幕在既明眼前晃了晃，一处断掉的神经被突然连接起来，没错，手机！跳楼的人带上了手机！为什么呢？如果换上睡衣很可能是为了不引起室友怀疑，结合唐玲婉的说法就是已经躺下休息，睡了一觉之后起来进行自杀，既然是穿着睡衣，看起来也不是具有仪式感的自杀行为，那又为什么带上了手机，光秃秃的孤身一人跳下去也可以吧？难道是手机里有什么必须埋藏的秘密？那就单纯毁掉手机就好了，为什么连自己也要毁掉呢？难道…
　　死者本没有想要自杀，却出现了意外，自己失足坠落？
　　唐玲婉没有带手机，可能并不只是单纯的起夜去卫生间所以没带，也许是因为她才是那个想要自杀的人？

　　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等既明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收拾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他的巨型煎饼躺在桌上，随便塞了几口，拿起电话联系了唐玲婉的辅导员，希望能和死者其他两个室友见一面。

　　两个女孩在辅导员办公室的沙发上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警察，多少都有些畏惧，既明接过辅导员递过来的两杯水放在两个女孩子面前，“不要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既明笑了笑，笑容总会发挥它应有的功效，两个女孩捧起水杯点点头，既明接着问道：“你们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导致胡淼自杀吗？”
　　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扎着双马尾穿着JK的女孩首先开了口，“胡淼正在准备考研，她要考P大，你也知道P大有多难考，当年高考没进去，考研更困难，但是她家里好像给了很大的压力，但是感觉还没有到一定要…跳楼的地步。因为她性格还算开朗，自己调节的还算不错，有时心里烦躁也会和我们抱怨，所以她…这样我们也没想到，对吧？”女孩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室友。
　　旁边的女孩点点头，看了一眼既明，把耳边的长发发别到耳后，“是的，胡淼她性格很好的，虽然有时候会抱怨她妈妈管的太严但是感觉也不像是非要跳楼的感觉。”
　　既明抿了一口水杯里的水，再次抬头看向长发女孩儿，“那她和唐玲婉关系怎么样？”
　　女孩抿了抿嘴唇，微微勾起了嘴角，又迅速把眼神投向手里的水杯，“关系不错，唐玲婉在我们寝室和胡淼走的最近。我们俩都比不上胡淼。”
　　“但是警察叔叔，”穿着JK的女生向前探了探，既明刚想说自己不是叔叔，就被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唐玲婉更像是会跳楼的那种人哦。”
　　“怎么说？”既明也往前探了探，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女生斜眼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辅导员，咽了咽口水，“唐玲婉好像一直都在被霸凌啊，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偶尔会听到传闻，说是不知道怎么惹了别的系的人，总被打的样子。我倒是没见过她带伤回寝，也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但她有时候的确格外消沉，平时就够消沉的样子了，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下子就死掉的感觉。”似乎是感觉到辅导员的目光，女生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既明看向辅导员，还没说什么，对方倒先开口，“这个情况我还真的不知道，等我了解过后再跟您联系吧。估计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谈不上霸凌，如果有这种情况，我们肯定严惩不贷，您放心。”
　　话说到这儿，既明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点点头说辛苦了，有情况还会再联系的，就离开了办公室。

　　小孩子打打闹闹？
　　恐怕要人命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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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啊，单机啊，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