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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穿洋裙的女孩 ...

  •   赵局长看了看沉默的众人,他说:“这起案子的严重性和它对社会的影响可能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计。当它还是一起儿童走失案的时候,群众的恐慌远远不及儿童遇害来得强烈。我们一方面要查出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另一方面我们要想好怎样应对媒体。不要造成进一步的社会恐慌。要让人们正常地生活。我们不能因为这个世界可能会不安全的因素,而剥夺更多孩子在阳光下玩耍的权利。”
      吴照阳说:“之前我们调出了落雨大桥附近的所有监控,现在发现了几个可疑人员,接下来要联系他们,进行逐一排查。调查清楚事件发生前后他们的动向,与死者的关系,到现场的目的。既然他到过那个地方,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其中不然有联系。外勤组两队队员继续搜索线索。既然有三具尸体都在落雨河里找到了,那他必然有我们还么发现的线索。有些事只要有人做过,那它必然有迹可循。还有那个废弃医院,重点排查。希望法医能尽快给出另外两个受害人的尸检报告。关于受害者家属的工作刘胜你负责。现在只能两队合并办案了。老齐你在局里应付下记者,尽量让他们把嘴看住了,别什么都不清楚还敢瞎写。记者的话可不像我们做的报告。”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樊乾走进会议室说:“赵局、吴队长、齐队长,刚接到报警电话,在落雨小区7号楼三单元一楼楼梯下发现一个女孩尸体,由于是在老楼里,现场破坏严重。希望我们能赶快出警。据报案人称,已经有记者到现场了,在周围的居民也有发朋友圈和微博的。”
      当女孩子、尸体、落雨这几个关键信息出现的时候,吴照阳想“这大概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唉,太他妈操蛋了。”
      齐君知深吸一口气,吐出胸腔里的浊气,从牙缝里蹦出的话“我倒要看看每年的宣讲到底是都说给狗听了吗?怎么就没点敬畏心呢?咋就什么地方都敢看啊?不怕晚上做噩梦啊?那些靠受害者赚热度的人午夜梦回良心能安?我操了!!!”赵局长双手搓了搓老脸,岁月在脸上刻下的褶子并没有抹平,只是让他更加沧桑。
      赵局长长叹一口气说:“出警吧。尽快控制现场,不要再扩大这件事的影响了。叫网警那边多关注一下。有嫌疑人今早提审,不要给他们时间。以防迟则生变。”
      吴照阳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赶往现场。
      落雨小区7号楼三单元一楼楼梯下。从单元门门口向内望去,浓稠的血液在平铺在地上,像是织成一张网,将女孩的身体牢牢粘住。楼梯下明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只伸出来的胳膊,手指努力向外推拒着什么。
      樊乾紧随吴照阳的步子来到门口,刚刚迈进一只左脚,立刻顿住了脚步。眉头皱起,鼻翼翕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便立刻转身冲了出去。顾阑珊从外面走来,看见樊乾扶着树吐得一塌糊涂,过去拍了拍樊乾的肩膀说“樊哥,至于吗?这是多血腥啊,昨天的夜宵都吐出来了。”
      “你说呢,顾大胆儿。我刚迈进去一只脚,吴队长一欠身,那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还没等看清里面有什么呢。就被熏出来了。”樊乾接过兄弟递上来的水,漱了漱口。
      顾大胆儿女士信步走向了楼道口,向内张望着。樊乾有一次来到了现场,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他又冲回到了楼旁边的歪脖子树的树坑。这一次连昨天的夜宵也没得吐了。勘察周围的顾阑珊蹭了过来,拍了拍樊乾的肩膀说“樊哥,这个动作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顾大胆儿我警告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次我可看清里面有什么了。”说着用手里拿着的水又漱了漱口。
      “樊哥,虽然你吐得像条狗,但是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硬气。……我在门口也看见了。”说着还一脸肯定地又拍了拍樊乾的肩膀。
      “傻大胆儿,你樊哥我看见了小女孩儿的全部情况,这个凶手不是第一次犯案,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来,他肯定还没有走远,或者说他就在这群围观的人群中。你看看有没有年龄大约在27--35之间的男性,他戴着口罩,有点驼背,身高在175--180之间。”樊乾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水。
      “卧槽,樊哥真有一个。”顾阑珊刚想用手指那个人就被樊乾制止了。正巧吴照阳走来,顾阑珊抓住吴照阳的胳膊说“阳哥,老樊找到嫌疑人了。”还用眼睛瞟向了人群。
      吴照阳摸了摸她的头说“嗯。已经叫小李跟着了。”
      “你早就知道?所以小李今天没穿制服……”顾阑珊歪着头一脸吃惊。
      “去吧孩子,做你的本行吧。抓嫌疑人有你阳哥呢。”吴照阳说着扒拉着她的脑袋将她转到了案发现场的方向。
      顾阑珊往门口走着,吴照阳大声说“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足迹、指纹最好。工作量大也不要紧,晚上我给大家定步行街口那家小龙虾盖饭,量管够。现场的群众也先不要走,等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人群骚动着,那个已被发现的男人偷偷向外挪动着,不想被人挡了一下没有走开,便被正巧赶来的刘胜遇到,对他说“就从你开始吧。后面的咱们一个个排上队在我们这儿挨个了解一下情况。不耽误您太多时间。不配合的我们这儿有最新版冷白、亮金、玫瑰金的警局限定款手铐可以送给您,附赠免费乘坐警车体验。”说完引导围观群众向远离楼道的树下走来。李广群和刘胜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樊乾看着男人问了一句“兄弟戴口罩是什么情况?别怕啊,这不是传染病现场,里面是凶杀案,没有啥病菌能传染。”
      “你怎么知道不传染?”男人却看向吴照阳反问。
      刘胜问道“身份证件请出示一下。”
      “没带。”男人回答道。
      “那就说一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身份证件号码,来此的目的。以及你在这儿前后都看到了什么?”刘胜一连串问出了很多内容。李广群一手拿着记录本和笔,空出的一只手拍了刘胜的后脑勺。
      男子嗤笑一声。刘胜瞪大了眼睛说“笑什么笑,赶紧说。”
      “我叫高从,家住这个小区3号楼2单元303,只是路过而已。看这么多人都在就过来凑凑热闹。也没看见什么,我出去了一趟刚从外面回来,除了大家围着,我也没看见什么,就是瞟见里面好像是死人了,听他们说是个小姑娘。穿着一个裙子,有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在外面露着,身体好像还在楼梯下面藏着。”
      “为什么戴口罩?”
      “我有鼻炎,不想闻烂七八糟的味。鼻子会不舒服。”高从漫不经心地回答。
      顾阑珊走了过来说“阳哥,现场的足迹和指纹我们采集得差不多了,现在过来采集现场群众的足迹和指纹。”
      “这次做得不错。”吴照阳说。
      “对了阳哥,法医那边我哥让你过去一下,好像是跟凶手有关的信息被发现了。”说着转向高从让他录入指纹和足印。
      吴照阳来到楼道口,看见他顾阑渊说“死者就是秀琴,她不是穿着校服,而是一条洋裙。致命伤就是一刀刺穿喉管和颈动脉。凶手比女孩子高,在尸体下发现半枚血脚印,不光要采集鞋印还要看看鞋底有没有在缝隙里留存血迹。必要的话最好送检。这个脚印凶手应该没有发现,他上了楼,走到三楼停了一会儿,又下了楼。老楼楼道里面昏暗看不清水泥地的颜色很正常。”
      “好。我这就跟他们交代一下。”
      “我跟阑珊说了。她会负责观察的,保护好她的安全。”
      “嗯好。放心吧。”
      吴照阳回到树下,正巧顾阑珊采集完高从的足迹,她朝吴照阳使了个眼色。吴照阳点点头。高从瞟了一眼脚印转身推开后面的人就跑。吴照阳直追而上。后面紧跟着刘胜和顾阑珊。
      高从仗着自己对周边环境的熟悉,七拐八拐甩掉了刘胜和顾阑珊,但是紧随其后的吴照阳却一直没有被甩掉,高从在小区栅栏边上的洞钻了出去,跑上了小区边上的堤坝,落雨河的河水看似无风无浪,但是河中的暗流汹涌。
      常年挖沙,让河水变得性情莫测。挖走的沙子变成了这座城市中各个小区的墙面、假山、造景。高从上了落雨大桥,跑到桥中心他翻过了栏杆,一跃而下跳入河中。
      吴照阳紧随其后,场面一度像是两个殉情的人。先入水的高从向下游拼命游着但是水流并没有帮助他太多,很快就被吴照阳在水中捉住。两个人扭打在水中,高从抽出一把刀直刺吴照阳胸口,他向后躲避的同时用手臂阻挡以防伤到胸腹,刀扎进小臂的瞬间吴照阳并没有感到疼痛,但是随刀身离开小臂,血液在周围晕开,高从见得手想跑,但吴照阳不要命一般在水中用手铐铐住了两个人,高从向水下沉,吴照阳顺势踢掉了高从手里的刀子。跟着他向下。
      水中的暗流冲着这两人,带走了高从的所有气体,水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面狠狠地压着他,河水不断地挤进他的孔窍,在还有意识的最后时刻,他感到自己在被向水面的方向牵拉着。
      等他醒来,一睁眼看见的是医院的环境,吊着的液体正在往他的身体里滴着。右手手腕上能够感到一个冰凉的圆环紧紧卡着,另一头还连在床上。

      “吴照阳,你是不是不拿自己当人?自己的命不是命?这条胳膊不想要了?他跳河你就跳河,你当是殉情啊?他能从落雨河一路游到B市吗?你当你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顾阑渊紧皱着峨眉,瞪着站在面前的人。
      吴照阳,用还能动的一只手去捉住顾阑渊的手说:“别生气了宝贝儿,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别碰我,也别套近乎,叫什么都没用。那把刀在偏一点,你手筋就断了你明不明白?你就这么不想要你这只手?”顾阑渊抱起胳膊转身望向别处并不想看他。
      “呦!独臂大侠吴过啊。吴大侠英勇啊!你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刑侦科全体男同志的偶像。哎我就想采访你一下,当时你咋想的?有没有想过遗言啥的?”齐君知从外面走来,还动手指戳了戳吴队长包裹严实的小臂,为了固定帮助手筋恢复,顾阑渊让赵音秋女士给打上了石膏。独臂大侠虽然英勇但是此刻也只能像只犯了错的大型犬,老老实实站在这儿不敢动。面对齐队长的调侃也不敢还嘴。
      “他能想什么,仗着自己警校那会儿游泳拿了几块奖牌就在这儿托大。那落雨河是你能征服的吗?你今年都30能往上加杠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就那20岁的小伙子要下河也得想想啊。”说着顾阑渊还要再翻他个白眼。
      吴照阳锲而不舍地去抓人家的手。终于得逞,抬到自己胸口摩挲着人家的手背说:“我当时想了的,想多亏当时你没在那,没看见我跳下去。”
      “哎哎哎!吴队长你俩别在这儿现场杀狗啊。我经不住这个。”齐君知说着转身向病房走去。
      打开门,躺在病房里的男人抬起上半身看了一眼进来的人,随即躺下。
      齐君知不以为意,径自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对比了一下两者的关系,说:“高从,原名高从心。呵,要是我叫这名字,我也改。从心啊,那个男人能承认自己是怂啊,哈哈哈哈。”
      床上躺着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想转个身面向窗外,却被齐君知一把扶住胳膊,转身失败,尴尬地僵持着。
      开门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吴照阳走了进来,虽然受伤的胳膊提在胸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病床上的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回头张望着,椅子里坐着的人也回头看他。场面一度很魔性。
      “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工作期间与嫌烦拉拉扯扯?”吴照阳拉开另一个椅子坐下,抬眼瞟了一下高从。齐君知才收回手又低头看着材料。高从平躺在床上。
      “唉,老吴是我魅力不够吗?他看都不愿意看我,要翻身。我怎么说也是阳光帅气一新时代青年男警察啊。有多少妹子想跟我聊天,都被我忙碌的工作耽误了。唉大好时光跟一个男性嫌疑人在医院聊天,真的很耽误我脱单事业的。”齐君知恐怕这一辈子都停不了自己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如此聒噪的人让高从一个嫌疑人感到警察局多亏有吴照阳这样的冷面阎王,要是都像这个大嘴巴一只不停地说话,早晚警察局得变成居委会。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吴照阳看着高从,眼光犀利像是要透过他的面皮直接从头骨里扣出嫌疑人的全部想法和记忆。
      高从看了看吴照阳,但是却抿唇不语。
      “高从,你对秀和怎么看?”吴照阳见他并不言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询问常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看似同案件本身并不相关的问题。
      高从楞了一下说:“吴队长,我并不认识什么秀和。”
      “不,你认识,你跟她甚至有过什么更特殊的关系,对不对?”吴照阳紧紧盯着高从的脸,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秀和,你编得再真,我也不会乱说的。”高从嗤笑一声。
      高从的不配合吴照阳早就预料到了,他并不打算真的让高从说些什么。他靠在椅背上,抿嘴再不发声。
      “哎,我要是你,我就说点什么,毕竟得为自己狡辩一下啊,不然逃跑的动作就有点太有问题了,不是吗?况且啊,你看我们吴队长像是个刚毕业啥也不懂的小傻子吗?他精着呢。就算你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他也得翻出你其他的问题多关你几天,我们局里条件说实在的没有人家B市好,很多嫌疑人都投诉过。你想试试?”齐君知又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高从试图转个身逃避他魔性的声音。
      “其实条件倒是其次的,就是有很多嫌疑人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做噩梦,最多的么就是杀人犯,他们晚上做梦就会梦到自己杀人时候的场景,不妙的就是被杀的人变成了自己,杀人的满身是血,有些脑袋开着瓢,有的肠子在外面晃荡着,还有的啊被□□的比较惨,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嫌疑人醒了都发现自己裤子湿了,醒了之后都表示自己硬不起来了。你想试试吗?我也只是听他们说的。你说这是不是被害人变成鬼来报复他们了?”齐君知凑到高从耳边说着。
      “......你们警察还挺迷信。”高从终于回应了他。
      “这不是迷信,人得有敬畏心,白天不做亏心事 ,夜半不怕鬼敲门。我们这儿都是铁栏杆,可没门可敲。”齐队长的话多成功引起了嫌疑人的不满。
      “吴队长,能让他把嘴闭上吗?就算是嫌疑人,我也有基本的人权,我不想听他说这些屁话。”高从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希望吴照阳能够制止齐君知。
      “他有说话的权利和自由。”吴照阳并不想管这事。
      这就如同家在KTV边上住着,每天晚上都要听鬼哭狼嚎,一天晚上没听见,你就会想是不是他家倒闭了。如果有天齐君知的嘴闭上了,那么他可能会想,何方妖孽夺了齐君知的舍,还真是有些想不开。
      “我的话虽然是多了一点,但是你换个方向想想,如果这个病房里只有你和吴队长,那你俩之间的氛围得多尴尬”齐君知乐于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高从仿佛是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生无可恋。
      樊乾开门的声音打断了齐君知的高谈阔论。一起进门的还有拿着资料一瘸一拐的顾阑珊,当然后面还跟着冷着脸的顾阑渊。
      “哎呦!小顾儿,你这jiou是怎么了?咋瘸了?让他给踢了?”边说着齐君知边指着高从。
      “你能不能不逼逼了?我可没碰她。”高从的心理防线被齐君知彻底打破,要不是手铐把他和床紧密连在一起,他都想飞身起来袭警。
      “齐哥,我这是崴了。你要不要观摩一下技侦科小飞警闪着正义光辉的脚脖子?”顾阑珊还晃了晃自己瘸了的腿。
      吴照阳的眼中只看见了进来的顾阑渊。他起身将自己的椅子放在顾阑珊身后,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转而拉着顾阑渊的手腕,将人又拉出了病房。
      “啧啧啧,有种自己家的猪拱了别人家的菜地的感觉。”齐君知扭着头看向关上了的病房门。
      “不对齐哥,在我看来,是我家捡了的猪,想拱了自己家的白菜,但是白菜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拱了。你说气不气?”顾阑珊也看向了门外,但是门板坚挺的站着岗。
      “不,我挺开心的,我的兄弟还没有脱团。”
      反观樊乾从进到病房内开始就在窗前站定,一言不发,谁也不看,全神贯注望向窗外。
      “樊哥,你看啥呢?”
      “你樊哥是有思想的人,跟你看得肯定不一样。”
      “跟你看得肯定也不一样。”
      齐君知和顾阑珊像两个小学生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来回说着话。
      “我在看外面的小树苗,刚移栽过来,枝叶都被剪掉了,光秃秃的只有一个杆。它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的岁月可以慢慢生长。但是有些树,却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烂掉了。你说,那个年少夭折的孩子会不会恨你?”樊乾说着话仍然看向窗外。
      但是高从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但是他自己心里知道,那些死掉了的孩子,并不是树,他们中的有些也并不无辜。他并没有回话,病房里却陷入了难得的安静与沉默。
      反观另一边的走廊里,冷着脸的顾阑渊对吴照阳说:“今天的事暂且放过你俩,等处理完了,你们俩给我等着。一个胳膊一条腿,都不知道小心点。”
      “是我们莽撞了,向组织保证以后绝对不犯。对了小段他们那边有什么结果吗?”
      “两个女孩子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刚送回去的秀琴还没有。局里让你回去一趟。”
      “好,我去开车。”
      “我去吧,毕竟我还不想太早英年早逝。独臂大侠,你还是歇着吧。”
      在顾阑渊去取车的空当,赵音秋女士带着饭盒向吴照阳走来。
      “阳阳,阿姨做了两个菜,下面的隔层里是米饭,一会儿你俩到局里别忘了吃,这两天手不方便就尽量回家,阿姨给你们做饭。唉,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对了过两天我有个同学的女儿从国外回来,要不你抽个时间去见一面?姑娘长得挺好看,能力又强。正经不错呢......”
      “啊,知道了阿姨,饭我们会记得吃的。您也要多注意休息,少值夜班,连着长白班就多休息。姑娘我就不见了吧,最近挺忙的,没啥时间。主要也是怕耽误人家姑娘。”吴照阳此刻收起了面对嫌疑人时的严肃。换上了温和的嘴脸,连说话都温柔了。此刻他的内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问未来岳母总想给我跟别的姑娘安排相亲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唉,既然你没时间,那我让阑渊去见见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姑娘正经不错。我见过几次,人特别好。”
      “阿姨,阑渊也没时间,最近案子挺忙的,他也没什么时间。”
      “唉,我倒是希望你俩能内部消化,但是这迟迟没有动作,我很着急啊。你们自己不努力,我总得替你们找找下家吧。我好担心阑渊不要你。唉想当岳母的心啊,谁能懂呢?那姑娘是真不错,一会儿别忘了跟阑渊说一声,我得回科室了。唉。”
      “赵女士,不要总叹气嘛,容易老的。想点开心的,我加把劲,争取早日上位。您别急了啊。”

      等吴照阳上了车,顾阑渊看见他怀里抱的饭盒就知道赵女士送来了晚饭。
      “阿姨说过几天让我相亲呢。人家姑娘刚从国外回来。牌亮条顺,还有能力。你说我去吗?”吴照阳看了看顾阑渊。
      “啊,你想去就去呗。都三十了,你自己不急家里老头老太太肯定急。吴叔叔没催你?”顾阑渊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前方。
      “我爸,没啥急的。他无所谓,整天在家看我妈照片。这都二十年了,他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就不错了。”
      “你最近回家吴叔没说让你相亲?”
      “我们爷俩这么多年能健康活着就谢天谢地了,还能顾上结婚的事?”
      车行一半,吴照阳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一看正是老吴。
      “喂,爸。”只听电话里传来“儿砸,听你赵阿姨说要给你安排了相亲,把握机会。我最近总是梦到你妈妈。她说啊,让我尽早给你找个伴儿,都三十岁了,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打光棍了。”
      听到这话顾阑渊愣了下神发现正赶上红灯,一个急刹,吴照阳的脑瓜壳就像前挡风撞去。多亏了吴队长自身性能好才免于以脸戗车窗的悲剧。
      “那啥爸,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我都30了,没必要,我也习惯了。再说了,我这个工作性质,万一出点意外,人家怎么办。咱得对人家负责啊。那啥,我最近真挺忙的,手里还有几个案子呢。等我忙完这阵子回家看你啊。”
      “我不用你看我,我想让我儿媳妇来看我。你不用来。”
      “不是爸,哪来得儿媳妇啊,就算我乐意,万一人家不乐意呢?你们就别操心了啊。我有喜欢的了。”
      “谁啊,我认识不?这事儿我得跟你妈说。这可是个好消息。”
      “别别爸,就是我喜欢人家,人家咋想的还不知道的。你着啥急啊。”
      “我能不急吗?你都30了,你个小崽子,等我再老点儿,还能看孙子吗?啊?”
      “爸,有点远了吧。”
      “不远,我不管,下次你回家得带着儿媳妇,不然你别回家了。挂了。”话音未落,电话便被挂断了。
      “下次回家不带儿媳妇你就别回家啦。”顾阑渊憋不住嘴角的笑意,眼睛也打着流转的光亮。
      “你还笑我,下一个就是你。”吴照阳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比你好多了。我家那两位可不着急让我相亲。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喜欢很久了。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哎呦,吴队长,还搞暗恋呢?”
      “嗯,好多年了。不敢让他知道,怕他害怕。”
      “你又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
      “再说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顾阑渊挑挑眉,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下车前“我希望,他也喜欢我。我愿意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他。”吴照阳看着顾阑渊的侧脸认真地说。
      “吴队长,我不懂爱情,但是我妈总说唯有真心能换来真心。我爸说爱情是人正常地心理需求,一个人如果不能体会到爱的话,那么他也将体会不到大多数的人类感情。我妹说要是有人能爱她像是她爱可乐鸡翅一样,那人长什么样她都不嫌弃。你说呢?”顾阑渊双手把在方向盘上看着吴照阳说。
      “我说?他在我心里就是天使。我不敢说爱他,吓跑了怎么办?我要给他圈一圈栅栏,他看不到边儿,但是我知道,就算我不敢跟他说,他也在我的圈里。你觉得呢?二十九岁的小朋友。”吴照阳笑了笑,下了车还不忘拿上晚饭。
      此时的警局已经下班,只有留下加班的刑侦科,吴照阳到了法医室,到段雁书哪里取上了语声和佩佩的尸检报告,拿回自己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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