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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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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前
我终于出差回到z市，为期一个礼拜的学习培训，我已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刚瘫倒在沙发上，闺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滑动屏幕接听，顺手安了免提。
“默啊~你在哪儿呢？”
可儿拖着长长地尾音对我嚎。
小十七跳到我身上，凑到我脸上聚精会神的嗅来嗅去，湿润的小鼻子贴在我脸上，冰冰凉凉，我推开它，敷衍的顺了顺它的毛，它索性趴在了我的胸口上，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出差刚回来，这会儿正瘫在沙发上呢。正在临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我有气无力道。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回来。”可儿叹了口气，“约个饭呗，我快想死你了。”
我们公司动辄就培训：分公司本部的，省公司组织的，总公司召开的，还有各级公司间各种交流学习的。
作为销售主管，产品销售的不需要我亲自上阵，但所有学习培训以及技术交流都必须我去，我需要将先进的思想，优秀的经验带回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转换成最适合我们团队伙伴的销售手段，争取带领他们获得更多的收益。
最近几个月，几乎都在外地奔波，精疲力竭。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一想隔天是周末，我还是应允了下来，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嗯，可以，你想吃点什么？”
可儿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吃火锅吧！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出差，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嗯，正合我意。吃了快一个月的工作餐，我的嘴里也快淡出个鸟来了。
“好。那还是去IFC那家吃重庆火锅吧！我先简单收拾一下。”
IFC，吃饭逛街各种娱乐一条龙，要是有兴趣，在里面玩上几天也未尝不可。
“好的呢，那待会儿电话联系哈。Mua~”可儿的喜悦，已经溢出了屏幕。
我也回给她一个轻吻，起身挂断电话。将小十七放到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转身走向浴室，简单的冲了个澡。
在衣橱里挑了件简单清爽的白色长裙换上，坐到梳妆台前。
凌乱的头发还滴着水。
我拨开黏在脸上的头发，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
因为晕车略显苍白的脸，氤氲着淡粉色的水汽，清丽冷艳的脸上遍布疲惫，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眼窝深陷，黑眼圈厚重，嘴唇干裂起皮。
这些年，我到底是没有将自己过成想要的样子。生活总会逼着我们成长，一个人习惯孤独之后，容易卖身黑夜。
拿起桌上的粉底，遮住了这一脸的沧桑。
描眉画眼，如今已经越发熟练了。
最后抹上珊瑚色的口红，上色之后，双唇晶莹饱满，可爱中带着些许性感。
大功告成。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笑容，嗯，这样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年近三十，稍加打扮，还是满满的少女感。
我吹干头发，随手扎了个俏皮的丸子头，拿了包，换了双平底凉鞋，准备出发。
小十七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腿，仿佛在控诉我才刚刚到家，就又要出门。
我弯下腰，捧着它的笑脸摩挲它的小下巴，它亲昵的舔着我的掌心，有些痒。
“妈咪出去吃饭饭，你乖乖在家哦。”
说着抱它起来亲了它一口，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你哦，明明是只小公猫，就不能叫得霸气一点么？”我将它放在地上，“好啦，乖，妈咪很快就回来。”
***
开始工作之后，我和可儿就很难见到了。
她是一家私企老板的秘书，每天就是围着老板鞍前马后。
她们公司时常需要做一些实地考察，她也就只能跟着老板东奔西跑。
对我们来说，出差是常态。
时常都是她好不容易出差回来，我就挥挥衣袖，离z市而去；等我终于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她又总是恰巧被发配到了外地。
她常说，咱俩明明都在一个城市，却像隔了千山万水，就像牛郎和织女，一年到头才能见一次面。
我前脚刚到IFC，正准备给可儿打电话，她后脚就到了。
她还是那样：略施粉黛，清雅秀丽。齐腰长发随性的披在身后，黑色的棒球服里面是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宽T恤。紧身牛仔裤搭配深色运动鞋，露出漂亮的脚踝。
她一黑一白，我俩站在一起，特别像黑白无常。
她就冲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啊~默啊！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我带着浅浅笑意，轻轻回抱她，“好久不见。”
可儿拉着我打量了半晌，最后中肯道：“嗯，你又瘦了不少。”
“你也瘦了，而且我还看出来你做了头发。”
我拉起她发梢微卷的头发，缠绕在手上笑道。
可儿上前挽着我的手走向IFC的大门。
我轻声问：“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最近天天出差，被生活折磨得奄奄一息。”可儿苦着脸，仰天哀嚎：“哎！说多了都是泪。为了生活，日渐憔悴啊！你呢？”
我抿嘴笑道：“如你所见，还吊着一口仙气。”
“啊~电视剧里那些白领不都是天天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没事儿还能出去旅旅游，有帅得一比的上司，有温暖阳光的男同事，还有……”
可儿还未说完，我就打断了她，“足以说明，电视剧里面都是骗人的。”
“哎，所以现实是老板是秃头的油腻大叔，同事是已到暮年的老大爷，而我们每天累得像条狗，以前吧，总在说，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现在倒是天天去看了，但是这样也忒坑爹了！”
可儿语气哀怨，生无可恋。
“你想多了，狗可比我们幸福多了，不说狗，你就看我家小十七，一只小土猫，住的是豪华双层别墅，吃的猫粮比米还贵，各种玩具各种零食，每天啥事儿也不用干，可悠闲了。没事儿我还得抱抱亲亲举高高，它要不高兴还得咬我两口，”我表情特别认真，“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嗯……人在江湖飘，总要挨挨刀。”
“可这刀也忒多了！真是人不如狗！”可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算了，不想这些。我跟你说啊，我昨晚做梦都在吃火锅！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吃的都是些啥，啧啧，简直人神共愤！”
我想再没有人比我更懂这种感受了。我们的工作餐是酒店里的自助餐，口味偏淡，而且厨师总能发挥想象做出些奇怪的“创意菜”，简直就是黑暗料理！而我口味重，挑食且无辣不欢，每次出差吃饭都是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我一直觉得我是生生被饿瘦的。
IFC这家重庆火锅味道很正，用料新鲜，十分考究。最难得的是，这么多年，味道一直没变。所以我和可儿从大学一直吃到现在。
可儿拿着菜单一通勾选，头也不抬的问我：“你要吃什么，你说，我点。”
我拿了一支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我有选择恐惧症，点菜这种技术活我一般都是不干的。
“嗯……那就再要个土豆，嗯，笋尖，再来个山药……”
看可儿头埋菜单，喃喃自语，我会心一笑，嗯，都是我爱吃的，她总是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
各色的菜铺了满满一桌，我去冰柜里拿了两瓶冰啤酒。
火锅配冰啤，冰火两重天，是夏日里别具一格的享受，这是我们不必言说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