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庸之东方阴阳》马马马思繁

43、谈心事约战慕哲

　　石柱海边，因为不是旺季，游客寥寥。
　　东方玉面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席地而坐，望着水面，尝试着梳理思路。

　　是了，在茴染敲门前东方玉面所见的一切，所发生的所有对话，都是她在楚门世界中创造的。如今她的功法还不支持她在创造的世界中运功，创造出各种人、物却已经信手拈来。
　　可她为什么会创造出凛、易和师父？为什么楚门世界中的凛会对她说那样一番话？东方岳尧最后要说的人是谁？她像那人？那人与东方岳尧间又有什么故事呢？
　　邢老说过，创造出的有实体的灵物，他们的意识与本体无二。
　　也就是说三人所言，也是他们心里所想。
　　凛的态度从第一次见被她调侃的俗套搭讪就可见一斑，易那日便坦言他们是一起入道亲眼见证彼此成长的兄妹。可是东方岳尧呢，东方玉面一时间有好多的问题涌进脑子里，她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决定——再次创造世界，有一次见到了东方岳尧。
　　“师父，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刚刚说我像极了谁？”
　　“什么‘谁’”？
　　“胡还是吴什么的，我没来得及听清，那是谁啊？”
　　“玉面你说什么呢？”东方岳尧扶额，一脸的莫名其妙。
　　笑了笑，东方玉面收回灵觉，眼前的水面一如刚才平静毫无波澜。

　　这次没疑问了，东方玉面明白为什么东方岳尧不记得他刚才说过的话。东方玉面那次开玩笑问邢老，如果在楚门世界中塑一个他，他是不是还会要她训练。邢老说，她若不想，便不会。现实中存在的灵物在楚门世界里，活得再像个真人，思维意识与真人再无异，一言一思也都是由主脑潜意识里控制的。
　　再次创造的世界里的东方岳尧没有回答，大概是因为东方玉面她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答案。
　　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她为什么会不想知道，忽然感觉到有人慢慢地靠近，东方玉面抬眼见是易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玉面，求你个事。”他像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才开了口。
　　“什么？”
　　“别因为刚才的事生她的气，行吗？她刚刚考进近战队不久，也挺不容易的——你，原谅她一次。”
　　东方玉面挑眉看他，“你说她不容易...你怕我为难她？东方易你就这么想我啊？这么小心眼？”
　　“没——”易连忙抬头，见东方玉面没有生气的意思，低下头抵住膝盖，整个人蜷成一团，看着难得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东方玉面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喜欢她的。”
　　“没有！”
　　“我是在称述事实，不是问你”
　　“我...我不知道。”
　　“你啊，灵觉很高，情商有够低的。”
　　“切......”
　　“不然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当然！”
　　“和喜欢茴染一样吗？”
　　“咱换个话题呗？”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跟我聊聊吗？”

　　手里捡了块石子向湖里丢去，易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玉面，和你不敢回家一样，我不是不明白心意，只是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我现在没有资格深陷一段感情。我怕我会害怕，会退缩，会忘记当初答应你的、答应我爸妈的承诺。你，我，整个东方阴阳，有谁能知道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呢？如果给不了她我可以做到的幸福，我就不该给她希望。”
　　东方玉面笑着看着面前的湖水，轻轻摇了摇头。她完全理解易的担心，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会明知道不该如此什么也说不出口；也正是因为她和易一样，思虑过重想的太多，才总是徒增烦恼，更让自己显得不近人情。
　　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笑，东方玉面用胳膊肘怼怼易，“也罢，但你记住啊，我杀过人，屠过妖，哪怕是为了救世，凭这一宗宗罪，百年后也逃不过入地狱了。但你好好心，别让阎王爷数落我时多加一条破坏人家姻缘的罪过。有没有资格你自己说了算，你若真心，东方阴阳一定支持你。”

　　日子继续过，易和茴染依旧保持着那种不戳破的微妙暧昧。夕颜和禹桀已然一副小夫妻的样子，少了些恋爱的甜腻，却多了更多的相互扶持。强和娜很快适应了基地的训练生活，融入了东方阴阳的大家庭。没有人知道那日东方玉面楚门世界中的记忆，所以凛还是那样一门心思地训练，二门心思地关心她。东方岳尧也是如此，东方玉面自然不会去主动问他，她决定什么都不要知道。

　　终于，又四个月之后的一天，东方岳尧替东方阴阳与慕哲的队伍约战，公平起见，东方阴阳由已升入中级修士的易带领，东方玉面只在一旁观战。
　　战斗很简单，模拟战斗场中会在战斗开始后出现一座大型迷宫，每个队的队员分别从两头的入口进入。在迷宫中，他们会遇见妖兽、僵尸等各种意想不到的灵物障碍，当然也会遇见对手，不过无论遇见谁，只要不是自己的队友，就只能全力攻击保护自己。每个人身体的状态在观战室有精确的数据记录，所有受到了攻击生命值低于20%的队员均会自动退出战斗。战斗将会在十小时后最终结束，届时如果没有队伍能全员从出口逃离，则剩下队员累积生命值最高的队伍获胜。
　　东方玉面和邢老、几人的师父等一众人一起，在观战室观看战斗......

　　这边易带领着五人进入迷宫，似乎还在部署什么策略的时候，他们几人所在的地面突然四分五裂，脚下的地板如同水上的浮冰，不仅将众人隔开，还随着移动将众人送去了相隔较远的地方。短短几秒d功夫，原本在一起的六人被分隔在四处，转眼看慕哲那方，也是一样情形，紧接着一道道墙忽然从天而降塑成了迷宫。
　　待脚下恢复平静的时候，对战便正式开始，迷宫中的十二名队员抬脚向迷宫深处走去。
　　见原本处在迷宫较深处的易莫名其妙地转身向回走，白夫人笑道：“这孩子连方向都找不准啊！”
　　东方玉面笑而不语，东方岳尧也是莞尔，邢老转头对白夫人道：“老白啊，看着吧！和你那宝贝徒弟夕颜一样，易这孩子，人家也有自己的本事呢！”
　　白夫人撇撇嘴，大家转回视线继续关注战局。果真如东方玉面所料，易返回头是为了寻找队友，果不其然很快便与离他最近的娜汇合，然后没过多久就将所有的队员找到一起。

　　转眼看着慕哲那边，走得最快的那名队员已经接近迷宫中央了，另几人中已有碰到灵物阻碍的，打的火热，但也弄得伤痕累累，而另一边东方阴阳才刚刚出发。
　　东方玉面余光瞥见一旁的邢老先是笑着点头，可却又叹气，便笑道：“邢老，时间刚开始还未过十分之一，您这莫不是已对两方的结果有个大概了？”
　　东方玉面的话引来了众人的注意，邢老接着大笑道：“你呀，我就叹口气，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说着，邢老将众多监控影像中的一个放大，眼前的画面让众人都是一惊——窫窳！
　　果然，迷宫是在邢老楚门世界中创造的，所以依着邢老见识过的灵物，这对战自然不会普通。除了大家共睹的那些平均分布在迷宫各处的挑战以外，就在迷宫中央附近，那头窫窳拦在沟通两侧的唯一通道中，是需要所有参战者面对的。
　　“这头窫窳修为较浅，可换做玉面你，入了魔再将鬼气、杀气包括圣昊之光全部开启，想要降伏它，大概也只有七八分胜算——”之后的话，邢老没用多说，因为那个到了迷宫中央的队员已经迎头遇上了窫窳，几乎都没有看清它的样子，几招之后，就成了第一个自动被退出比赛的人，被人送到医务室去了。
　　邢老设下的“大挑战”，毕竟非一个人之力可降。

　　然而两方队员对一切危险都未可知，但也都没停下向迷宫深处行进的脚步。东方阴阳先后遭遇了蛊虫伏击、六尾狐妖媚惑、□□妖兽以及一头红臂修罗厉鬼。
　　结果是，五只蛊虫侵蚀了除夕颜的其他五人，可大家都没有慌乱，忍着剜骨之痛将自己的情况一一描述给夕颜。凭着数日的实战，夕颜准确地判断出了几个人中的蛊，并快速做出了应对。在众人的注视中，几人生命值在快速下降了十几个百分点后戛然而止。
　　而那头已化为人形的□□妖，正中强和娜的主修，妖骨珠链的妖魂放出牵绊住妖兽，斩妖刀一挥，一股刀气一举将妖兽打回原型，禹桀拔出剑将□□挑起扔向强，像打棒球似的，强用刀背一拍，那妖兽的妖魂便轻轻飘出被娜收进了妖齿铃，而妖兽远远飞出，不知踪迹。
　　修罗厉鬼更是直接成了这一群阴阳师出身的队员们的“下饭小菜”，六方镇魂符被灵力加持着将厉鬼镇压在其中，刀气、剑气同时飞出，妖魂吞噬鬼气，狼爪探进鬼气中将红臂扯下来捏碎，易打开封鬼葫芦，众人用灵符将厉鬼压进了葫芦中。
　　至于那身姿缦妙的狐妖，不知为何，六尾修为带来的魅力竟然迷惑不了任何人，气急败坏的狐妖显出尾巴向四个男生攻击，易通过预判闪身躲开，禹桀动作迅速抬剑挡在眼前，凛狼爪生生拽下几撮雪白的狐毛，面对妖兽根本无动于衷的强倒是一把握住了狐尾，咧嘴向狐妖笑笑，伸手抚摸了一下，那狐妖以为得逞，立刻倾身而上，却在下一秒见强手起刀落，手里那一尾被直接斩断！狐妖哀号一声，弃尾仓皇逃走。

　　几战下来，观战的众人都为东方阴阳拍手叫好。可这时，邢老却默默地将东方玉面引到一旁。
　　“玉面，看到这里，你有何感想吗？”
　　见邢老一脸严肃，东方玉面也立刻端正了态度认真思考了片刻，才开口答道：“我觉得，大家的能力确实都有局限，可用的招术只有那一两招，应对更大规模的战役可能还力不从心。可是比起基地的队伍，我自信我们也有优势，大家涉猎的面儿更广，可以针对不同的情况有不同人出战。”
　　“不错，优劣你认得倒是清楚，我和岳尧也会根据这次的情况对大家的训练作出改进，可是……还有一点我比较担心。”
　　“什么？”
　　“六尾狐妖的迷惑力已经算强了，除开猎妖的，一向只对两种人不起作用。一种是道行高深，修为强大，已经修到脱凡尘，定力极强的境界。你觉得除了强和娜，这几个人谁是这种？”
　　“好像……都不是。”
　　“那另一种，是已经心有所属，爱一人再无杂念的。你觉得这种呢？”
　　东方玉面听懂了邢老的意有所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都是年轻人，有些东西该经历的，我们也不能强硬地阻止什么。只是——你们这样一群孩子们肩负的责任重大，我本不该说什么，可是又不想你们因为一些事影响自己，毕竟救世主的队伍，华夏阴阳界的未来有太多要你们做。”
　　东方玉面自是知道，点了点头。
　　“我最近听说，基地有一个姑娘找过你麻烦。能解决吗？有不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基地可以作主把她分配，或者干脆——”
　　“别！不要！茴……那女孩和我们都谈开了，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邢老看看东方玉面，无奈摇了摇头，“茴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父亲是中级修为的散修，母亲是凡人。她天生灵觉，两年前加入基地，前不久为了易考进了近战队，我都查过的……玉面，我也不想当恶人，不是不通情理，不是心狠手辣，不是非要拆散人家苦命鸳鸯。只是绝强修士们将你们交给我，交给基地训练，我不能因为什么基地出现的问题扰乱你们。”邢老叹口气，“哎，也罢，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再多管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只记着一点，面对狐妖时这兴许是好，可将来，他们这一份至深的感情就是他们的阿喀琉斯之踵。”

　　沉默良久，东方玉面点了点头，她自知自己不该做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心下为他们几个难过。
　　邢老拍拍她的肩膀，两人又回到了监控前，继续观看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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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窫窳：（音同压与）古代中国传说中神祇名。原为人首蛇身，后因危与贰负杀了窫窳，化为龙首猫身，居弱水中，在狌狌知人名之西，其状如龙首，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