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庸之东方阴阳》马马马思繁

3、突如其来开灵觉

　　按法王的说法，嬴弌梦如今已经魂魄归位重回身体，她不知道如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还能听到怎样匪夷所思的言论，便决心尽快告辞离开。可还没开口，法王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拦住了她，思忖片刻后道，“孩子，你这么多年来可有发现过自己不同寻常之处？”
　　“不寻常？没啊——应该有什么吗？您刚才说我的灵魂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也没明说......”
　　“不不，不是说你的魂魄，你的魂魄特殊，但如今机缘未到，切不可妄言实相。我是说你的灵觉！天生的灵觉！被封印竟然还外溢的灵觉！”
　　灵觉，佛门说，众生本就有‘灵觉悟之性’，四十二章经曰：观灵觉即菩提。人人都有灵觉，只是或高或低罢了，正如有些普世凡人能看到所谓‘天外飞仙’甚至阴魂厉鬼，而真正的修道之人，灵觉都非常之高。
　　老法王讲起灵觉，讲起嬴弌梦那所谓非同寻常的灵觉，本苍老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自持兴奋的光芒。可听到这，嬴弌梦想到了什么忽然冷下了脸，正色对法王说道，“可是我从来不曾见过你说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更没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同常人的地方，我想是您看错了，前辈，我没有什么灵觉！”
　　虽然被着急否认，法王却只以为她小孩子心性，他坚信他所感受到的，并且开始给嬴弌梦解释说，她所言尔尔都是因为她多年以来甚至可能自出生以来灵觉就被带了灵觉枷锁。
　　而劝说许久，究其根本，法王实则是想让嬴弌梦允许他为她破除枷锁，恢复灵觉，再拜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为师，研习法术，修得殊胜菩提心，日后助他们一臂之力，面对他们所预知到的什么危险，拯救天下苍生。

　　嬴弌梦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不是恶人，做不出什么视天下苍生性命如草芥的事，可是话又说回来，天下苍生的性命又何时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从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做大事的宿命，自然也不期待着彪炳千古，她不是不渴望获得成功，可所谓的拯救苍生太大了，大到不是她可以想象和承担的起的，她做了17年的普通人，还是最普通不过的那种，现如今也并不希望被开启什么劳什子灵觉而打破自己生活的平静。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法王和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有趣的是年轻人自招魂仪式说了句“好了”，从始到终再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后来他们聊起来，他才告诉嬴弌梦，当时他一直在纠结，因为单从灵觉看来，嬴弌梦当真是他传授法术委以重任的好苗子，可从心底里，他又不希望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就这样踏进灵异圈。

　　而当时未知对方心思的嬴弌梦，只觉得面前的两人不知安得什么居心，她用最后的耐心向两人轻声道别，只说了句，“对不起二位，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了，不劳二位为我费心”，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她转头走了没几步，伸出的手还未来得及触碰到塔门，忽然感受到从身后冲来的一股热量，径直打在自己的脊椎上，然后那热量顺着经脉迅速流窜到身体的每一处，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头就感到越来越沉，满目金光被涌上来的黑暗覆盖，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一直到很久以后，得空歇下的时候嬴弌梦有时会想，如果不是为了毕业考去烧香拜佛，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在大昭寺得到招魂，她是不是早已离开人世；而如果没有法王强行开启她的灵觉，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不打眼的那个，现在又会在哪个三流的大学混日子呢。

　　那一觉，嬴弌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做了很多记不清的梦，梦里是无数看不清脸的人，梦境忽黑忽白或有异色流光闪动，总之漫长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透过窗棂洒进屋里的阳光并不刺眼，大概不过刚刚日出的样子。眼前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嬴弌梦揉揉眼睛，下一秒她却忽然意识到，近视了好多年如今没戴眼镜所看到的世界，竟然分外清晰。
　　坐起身定了定神，嬴弌梦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供着大佛的屋子里，而她眼中竟能看到佛樽的身上发着金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心境莫名地明朗了许多。
　　嬴弌梦呆坐在床铺上许久，忽然回忆起昨晚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她击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屋门被轻轻推开，那个年轻人端着一份素斋顶着嬴弌梦自以为恶毒的目光走到她身边，还没等到她破口大骂，质问他们为何要袭击她把她留在这里，年轻人先一步发出一声轻笑，然后自知不合时宜地挠挠头，努力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清清嗓子对她说道：“阿罗知道你会生气，派我来先分散你的怒火，先吃口饭，他请你去听他当面解释。哦，对了，我叫东方岳尧，你可以叫我东方。”说罢，把素斋递给嬴弌梦，见她如何也不接，便无奈做了个请的手势，先步走到了屋门外。而嬴弌梦则急于听听究竟是什么理由，便也匆匆忙忙下了床榻跟着他去见法王。

　　在一间摆满蒲团的禅房里，嬴弌梦见到了禅坐的阿罗法王，想到昨日的背后袭击，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瞬间难以自制怒火中烧，冲他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阿罗法王看着她横冲直撞在寺庙里高声喧哗，却也没有生气，甚至脸上带有一丝愧疚，缓缓站起身，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然后看向东方岳尧，手一挥，原本别在东方岳尧腰间的一个紫色的葫芦便飞到了他手中。东方岳尧见状喝道“阿罗！你干什么——”，可他话才出口，就见法王打开葫芦口，宣了一句佛号，只见一团黑色的东西从葫芦里一闪而出在空中弥散，然后慢慢凝结。定睛一看，这团黑雾似的东西身达两三米，有手有脚，脸色黑中散着青气，眼睛只有眼白，虽然没有小说里描述的鬼怪长着长舌头和獠牙，却是从内而外透着一股阴冷的邪气。
　　它看了看四周，忽然一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了看起来最羸弱的嬴弌梦，片刻后，径直冲到她的面前。
　　比黑雾先到的是那怪物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在它距嬴弌梦不过两米的地方，嬴弌梦便已经汗毛耸立，而它靠近在嬴弌梦三尺身前，黑雾忽然像水珠凝结在半空中，离着最近的黑雾触碰到了皮肤，那一瞬间的灼烧感让她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双腿一软向后摔倒。
　　幸好她身旁的东方岳尧及时扶住了她，手里迅速飞出一张黄纸符，纸符在嬴弌梦身前散发出黄色的光芒，像盾牌似的将黑雾与人隔绝开来，然后一点点向前，将那团黑雾活生生地推回葫芦。
　　法王这时打了一个手诀，葫芦紧紧地盖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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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实相：宇宙究竟之实体或真相，就佛法言此实相有种种名，如真如、本性、空性、法界、体性等等；实相无自性故，无可无不可，摄尽一切。
殊胜菩提心：菩提心较一切殊胜，为世、出世间一切善乐之因故，故名殊胜菩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