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为猫》》介窗

9、第九章：和她相伴的日子

　　第九章：和她相伴的日子

　　果真，小许原还是心软了，回到家她看见我乖乖地趴在窝里，无奈笑了一下，还是拿出了猫粮，用有些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下次还看你敢不敢了。”然后倒了比平时还要多的量到碗里说：“吃吧。”我飞快地跑过去,感恩戴德地嚼着，这口猫粮绝对比上次的好吃！哎…事后回想起来，一天没有吃饭的我那时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定很狼狈，真的像个动物。
　　晚上，她把我抱到窗子前，眼睛看着窗外，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今天的海河，人比昨天多。马上就到夏天了，连吹过来的风都有点温热了。可人越多我就越觉得孤单，仿佛我不属于那儿一样…还是说，这儿呢。”话音缓缓地落下，空气好像凝固了。我抬头看着她，她现在的眼神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神一样，猜不透她的忽然沉默，看不到她的内心，安慰不了此刻的她，她的世界一定很孤独吧。
　　打那天开始，我决定对她坦诚相待，不耍小聪明，不再让她分神为我担心。接受了猫粮，习惯了猫砂，习惯了她叫我宝贝，也习惯了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天。后来的每个工作日，我都会守在门口等她回家，我甚至都能准确地听出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然后在她掏出钥匙之前就跑过去，她开门之后，都会一脸欣喜地摸摸我的头。周六日她经常会宅在家和我玩，有时候会去加班外拍。在和她相伴的日子里，她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我做错事生气的样子，被老板表扬开心的样子，追星时一脸甜蜜的样子，看着窗外忧伤的样子，每一种样子都是她，我都记在心里。随着我越来越乖，她也越来越惯着我，经常把我放出来玩。晚上，有时候她会对着我自言自语说心事，她没有什么朋友，也很少跟家人打电话，有什么话只对不会说话的我说。偶尔她会谈到我，也会看看我之前发的东西，只不过眼里流露的更多的是遗憾，我有时候看着她那个样子在想，是不是之前的日日夜夜她也这样度过？
　　我当然没有放弃我的计划，我每天都会在她卧室一面墙的不明显的地方用指甲偷偷地刻字，在她发现之前用东西遮上，只是猫爪使不上力，进程很慢。
　　还记得第一次刻字的时候，我太专注了，没注意到她靠近。直到她湿漉漉的长发搭在我的头上时我才发觉，她刚洗完澡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是淡淡的茉莉花味。我回过头看见她一脸宠爱地看着我，抓抓我的脖子说：“干嘛呢，宝贝。”我当时就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办是好，如果是人我应该会脸红了吧。但在这种情况我通常会装傻充愣睁大眼睛，喵几声糊弄过去，因为她以为我这样是在撒娇，屡试不爽。
　　有一天晚上，她是边打电话边进门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种场面很少见，莫非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我就坐着偷听，不，光明正大地听她讲话，她说：“是吗，哈哈然后呢？…哈哈你怎么这么坏啊，平时怎么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话风？！再听听看，我凑近了一点，“我小时候也玩…现在？现在当然不了，没有人也没那心情了。…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小巫见大巫，小话痨见大话痨，话自然就少了。”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听这语气和内容也不像是梁琪啊“嗯…那个我家猫叫我了，回头再聊。”我没叫你啊，哦好啊你，拿我当挡箭牌，许原，你能耐了啊。她放下电话深呼了一口气，怎么打个电话还这么累，这是聊了多久啊，我突然有点生气。算了不看了，于是我折回客厅，坐着却还是忍不住想，跟许原通电话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看她说话小心翼翼的，应该是个男人吧。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有些堵，只能拿沙发出气。
　　第二天晚上也是如此，第三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靠着门，鞋也没脱地坐在地上，我走过去蹭蹭她的腿，示意她看我。她抱住我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然后放下我，站起身回到了卧室。许久未出来，我便进去看看，她坐在书桌前，撑着头发呆，见我进来，就托着腮帮子对我说：“九哥，是不是做猫特好啊，不用为糟心事发愁，无忧无虑的。”才不是呢！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她接着说：“我从没想过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么尴尬，家洛是我关系第二好的同事，我和他以后还怎么共事啊…为什么非要表白呢？做朋友不行吗？”她把头发抓乱，然后脸埋在了胳膊里。我明白了，前两天那个小子是她同事家洛，今天向她表白了。许原是拒绝他了还是还没给答复？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啊。只可惜，她晚上就没再提起过这事，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
　　过了几天她又像往常一样情绪稳定了，我也就放心了。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我发现了一件糟糕的现象，我的记性变差了，有时忘记昨天干了什么，有时忘记许原早上对我说的话，甚至有一天我忘记了去墙上刻字。直到后来我发觉，改变的远不止这些，我之前的记忆也在一点点地模糊，有些甚至想不起来了。是不是…我在这个身体太久了，习惯了猫的习性和生活方式，所以我作为人的记忆才逐渐地消褪了？
　　种种迹象表明我的时间不多了，计划必须尽快完成。
　　我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计划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让许原看到这些，并且让她相信，这不是扯淡也不是做梦，我确确实实是张辰择，只不过被困在了猫身上。怎样才能让她相信呢，我需要一样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想了很久，我在墙上又多划了几道标记，它被完成的那一天，我看了很久，我作为猫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是不是也意味着我要离开许原了？
　　比起自由来，这不远不近的爱情竟单薄得有些可怜，是否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终于，这天来到了。我早早地到门口等她，听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心跳节奏加快，我闭上眼，在脑海里再演练一遍等一会的表现。她进来了，我睁开眼，冲她不停地叫着，她一脸疑惑地问：“怎么了九哥，叫什么呀？”我引她到卧室，她换完鞋就跟了进来，我跳到床上用爪子摸着刻字的那面墙璧，她更加迷惑了，我着急地叫着不断地用爪子挠，她终于看过来了。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I’m not cat. I’m 张辰择。”因为中文笔画太多，我就写了英文。下面是一个小星球地标记，那是我们两个才知道的事情。
　　她说我们就好像是孤独自转的星球，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感受到另外一颗星球的引力，然后在各自的轨迹不远不近地守望着。我纠正她：也许其中一颗星球引力更大一些，另一颗会向它飞奔呢。她说：“这样的话不就相撞了嘛，本来可以各自安好，却一起陨灭了。”我说：“你想得太悲观，为什么不能是它们相撞、陨落，然后变成了流星呢？”她笑着认同了。
　　只见她眼睛睁大，瞳孔缩小，眼神开始扑朔，手指着那些标记然后缓缓地指向我，仿佛在问我：“是你做的吗？”我点点头，爪子点在那个小星球上，示意是我。她颤抖着摸索着床边，坐了下来，但离我远了一些。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我，流着眼泪苦笑着说：“开什么玩笑，是谁搞的恶作剧…我的九哥就是只猫啊，我看着它一年多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张辰择？你让我怎么相信？！”她越说越激动，抱头哭了起来。她大概有些相信了，因为之前我作为猫的反常举动太多了，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再加上这次的字，证据确凿。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的始末，我也希望是玩笑，的确，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接受这件事是为难她了。我靠近她，紧紧地用爪子圈住她的胳膊，感觉眼眶有些湿，原来猫也会流泪啊。她抬起头用哭红的眼睛看着我，在寻找什么。我也看着她，把所有想和她说的话用眼睛通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