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都市》仓鼠琰

3、可爱的他

　　即使是在如此天气晴朗的下午，这条街上依然见不到太阳。远处高耸的烟囱是工厂的标志，低矮破旧的房屋，廖无人烟。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那里是有名的贫民窟，稍微有点劳动力的，都搬出去了。那里剩下的都是老人，孩子和妇女。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会去到工厂打工，十几个小时的劳动，得到的钱或许只够他们家一天的伙食。但这对他们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在那些吸血鬼眼里，这里的孩子和妇女都不过只是廉价的劳动力。
　　罗伊在这些街道里穿来穿去，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难怪凶手每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终于来到了一个不怎么符合审美的旅馆前，这里是离第一起凶案发生最近的旅馆。这地址这么偏僻，很难想象哪里来的客人，维持下去的。罗伊走了进去，径直走向前台。一个少年在那里打着哈欠。少年感觉到有人走进，头也不抬，
　　“册子在台子上，看好了，签个名，就去那个房间好了”
　　“我是来找你的”
　　“不好意思，我不提供服务，要找男的，在这本册子上”
　　说着，从下面的抽屉里，扔上来一本。
　　罗伊一路来严肃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脸两边的肌肉不住地上下颤动，
　　“我是罗伊探长，过来了解点情况”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看着他。罗伊趁着，打量了下少年，很中性的长相，仔细看还透着一丝孩子的感觉，很可爱的少年啊。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天哪，什么可爱不可爱的？罗伊使劲把脑袋里的那些想法驱赶了出去，
　　“你要了解什么？”
　　少年摆弄着不知从哪里来的硬币，漫不经心地问。
　　“知道最近发生的命案吗？我想知道死的那些妓女那几天接的客人的名字”
　　罗伊看似不经意地瞥向里面锁着的那个柜子，
　　“我想你这里，应该有吧”
　　少年一听，脸色白了白，
　　“我们这里只是一家正规的旅店，客人登记入住的名单有，探长您说的那个什么，怎么可能有”
　　少年无意识地将身子挡住那个柜子，
　　“没抓到凶手之前，谁也不能保证，命案还会不会发生，你这么不配合我，我也很难办啊，如果又死了人，那她们说不定都是你间接害死的。”
　　“不用你吓，这关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杀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少年依旧嘴硬着，但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开始慌张了，
　　“让我猜猜，那本东西在哪里，书架？抽屉？……还是那个保险柜里？”
　　少年顿时慌张了起来，想用身体挡住罗伊看向柜子的视线。
　　罗伊也不说话，从大衣里掏出了手枪，对着少年。少年看见了，惊慌失措，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住得后退，直到撞到身后的箱子，
　　“你，你，你，要要要干嘛？！来，来人啊，警察杀人了，来人啊！！”
　　罗伊一语不发，笑着扣下扳机。少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砰”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他一点点睁开眼睛，看到罗伊还是那个动作没有变，只有身旁的地上，躺着一枚子弹和一把被打歪了锁。
　　“这下，连开锁都省了，直接拿出来吧”
　　罗伊微笑着收回了抢，对那个少年示意了下那个柜子。

　　“这是你记录的？字不错嘛”
　　罗伊站在柜台前边翻看着记录的本子，边调侃着对面看上去正不爽自己的少年。册子里都是少年对每天营业的记录，看着看着，他逐渐皱起了眉头，不仅这些死者用了化名，连这些客人也都是，这个可真太糟糕了。他余光看到了少年掩饰不住的嘲笑的表情，他突然抬起头，盯着少年。少年一开始还能泰然自若，时间一长，少年开始浑身不自在，都不敢直视探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少年实在撑不住，只好投降，从柜台里拿出另一本册子，丢在探长面前。签名册，很好。
　　罗伊随意地翻了几页，满意地对少年笑了。转身准备离开。
　　“这些本子就先借给我研究研究了，如果有疑问，我还会来问你。对了，”
　　罗伊在门前停了下来，转头问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凭什么告诉你！”
　　少年盯着因为任务完成而志得意满的探长，咬牙切齿地说。
　　探长粗粗观察了下旅店的环境，最后看着少年，说，
　　“好吧，谢谢你配合警方合作！…………伊诺”
　　探长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走出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