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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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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死了!怎麽都不说话嘛!”t
一路走著,柳、杨、杜、林四人都是低头默默。梅洁脖颈儿一梗,嘴噘起老高,很不满。
“呃……”
柳、杨、杜、林四人对望了几眼,不知该说什麽好。
“说话!”
梅洁跺脚,吼。
“我说小姑奶奶,刚才那一幕如此惊心动魄,你也给我们点时间‘消化’嘛!”
柳欣然急忙开口灭火。
“你们懂什麽?那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解决一件事情的方法往往有无数个,但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
这件事情解决了?柳欣然不以为然。恐怕大事还在後头。但又不敢顶嘴。只是朝梅洁一个劲儿地点头微笑,就差鞠躬了。
“梅洁呀,你知道,我这人最八卦了,虽然跟著你每天都能收获无数猛料,但是,为健康考虑,我还是决定少见你,因为害怕得心脏病……”
“决定少见我?那最好不过,我巴不得让你和你的兔子从我眼皮底下消失呢!”
梅洁没等林林说完,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
“我……”
林林很欣赏梅洁的气魄,本来是赞扬她的,却不想表达不恰当,被她误解,这样生气自己。觉得异常委屈,头一低,眼泪便在眼框里打转转。
“好啦!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向心里去嘛!你们都是姐姐的好朋友,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梅洁见了,於心不忍,拍了拍林林的肩膀,安慰她。
林林立时抬头看著梅洁,破涕为笑。柳、杨、杜也对著梅洁笑。梅洁的脾气,其实挺可爱的。
梅洁见了她们的表情,却觉得难堪,咳了一声,避开她们目光,转脸装看路人。
“梅洁,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但还有另外一件关於你姐姐的事,恐怕连你也要觉得棘手了。”
不管什麽原因引起的沈默,都需要有人来打破。柳欣然决定担当起这个“重任”。况且要说的这件事,的确是时候告诉梅洁了。
“什麽事?”
梅洁觉得柳欣然的表情有些“诡异”,急忙追问。
“呃……”
柳欣然突然不知该怎麽说比较恰当。
“我来说,”林林自告奋勇,“梅清她有了喜欢的人了,而且,而且……”
梅洁听到“梅清有了喜欢的人”,脑子“嗡”的一声响,脸也阴了下来,僵立著,无法迈步。林林见她如此大的反应,吓的禁声。
“而且怎麽了?”
梅洁目光空洞,迫不及待地问道。
“而且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林林怯怯地回答。我是不是又惹到她了?千万不要又对我发火呀!林林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胸口。
“什麽?”
梅洁邹眉,“哧”的一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有这种事?
果然如四人所料,梅洁也无法相信。四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她们至今也没有完全相信。
“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梅清应该煮好午饭了。嘻。”
走到B大门口,心情沈重的梅洁,故做轻松地与四人道别。之後,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梅清,你有了喜欢的人?”
梅洁一进家门,劈头盖脸,问梅清。用质问的语气。
“你的脸……是怎麽回事?”
梅清一眼看到梅洁右脸有点红肿,好似没听到梅洁问话一般。直直走到梅洁面前,掠开她试图用以遮掩的头发,慈爱又严厉地询问。
“我……”
姐姐的眼睛真是比鹰眼还锐利,遮的这样严实,依然让她发现。气鼓鼓的梅洁顿时心虚起来。
“和人打架了?”
“没……没有!”
梅洁短暂的结巴後,突然加快语速,想要以斩钉截铁的果断回答使姐姐信服。却不知,前後相加,她给出的是一个是人都能听得出她在撒谎的回答。
梅清无奈地笑。转身去洗漱间拿了一方干净的毛巾,又从冰箱取了些冰块包住。把梅清拉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随後坐在妹妹的旁边,将遮住她右脸的头发全部塞到耳後,用冰给她敷脸。
看著姐姐关切的眼神和细致轻柔的动作,梅洁觉得无上幸福。兰之馨一定没有这样好的姐姐疼。嘻嘻。但一想到姐姐有了喜欢的人,梅洁心里一酸,便眼泪丝丝,怕姐姐看到,连忙低下头。
梅清本要责备梅洁,见她这副神情,决定采取惯用的手段,先放过她。
“来,拿著冰块,我去看看炸酱好了没。”
“中午我们吃炸酱面呀,真好!嘻。”
梅洁接过冰块摁在脸上,高兴的笑。猪肉丁炸酱面是她的最爱。
梅清没理她,此刻她是强忍著怒火,怕话一出口,连怒气也一起窜出来,妹妹不但会因此耍懒不说实话,还会赌气不吃饭,尥蹶子跑回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又哭又闹,不理人。
猪肉丁炸酱是以半肥瘦猪肉丁加葱、姜、蒜等在油锅炸炒,加黄稀酱,盖上锅盖小火咕嘟10分锺。这时,肉丁被黄酱咕嘟透了,肉皮红亮,香味四溢,油而不腻。梅清一掀锅盖,便有一股浓浓的香味飘出。
梅洁闻到鼻子里,立时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乐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厨房。见不但猪肉丁酱炸好了,用青蒜、香椿芽、豆芽菜、青豆嘴、小水萝卜缨和丝、焯过的鲜豌豆、黄瓜丝、扁豆丝、韭菜段等做的面码儿也已做好,堆叠在大盘子里。更加心花怒放了。
“梅清,我来帮你!”
梅洁说著,便改用左手拿冰块敷右脸,腾出右手来拿勺子向盛好的面碗里加面码儿。她对烹饪一窍不通,唯一能帮忙的,也只有加配料等无关紧要的事。
“哎呀,你洗手了吗?快去洗手,别在这捣乱。”梅清见她的动作滑稽,忍不住想笑,不早点赶她出去,怕真的要笑出来,“洗完了,就在餐桌边坐著,别进来了!”见妹妹出去,梅清又追加了一句。
“知道啦!本公主才不要做仆人做的活呢!我只管坐著等吃,嘻。”
我真的是把妹妹惯坏了,她的脾气和娇蛮的公主何其相似?今天出去和人打架,明天还不知会怎麽样?这一天天的长大,以後可如何是好?梅清心里沈重起来。
等到炸酱面和几道菜都摆上桌,梅洁便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梅清见妹妹吃的太快,忍不住劝。
“可是,太好吃了呀!”
谁敢和我抢最懂我胃口的厨师,最知我心的朋友,最疼爱我的姐姐,我一定和他拼命。梅洁边吃边想。她深爱姐姐。这种爱远远超越了妹妹对姐姐的爱。
“现在,老实交待今天到底发生什麽事?脸为什麽会被人打?”
梅洁吃了两碗面,梅清又递给她一杯酸梅汤,等她吃饱喝足,便摆开家长的架子,厉声质问。
姐姐最善长这一招了,从来不在饭前和吃饭的时候教训我,等到我美美的吃饱饭,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唠叨个没完。我怎麽没想到?
“没有和人打架啦,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又冤枉人!哼!”
梅洁立时气得鼓起脸颊。把冰块摔在餐桌上。跺著脚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她自然不能和姐姐说实话,那样姐姐会更生气。便用往昔惯用的手段来对付姐姐。
“梅洁……”
梅清跟过去敲门,久久没有回应。只得放弃。她决定采取对妹妹战无不胜的“绝招”──和她冷战,一连几天不理她。那时妹妹一定会低著头,身体前倾,双手放在背後,面颊绯红,眼光闪烁,主动向自己承认错误,并做自我批评,而且还会声称以後一定乖乖听话,不犯类似的错误,要她干什麽她就干什麽,绝对服从。
接下来的三天,梅清都没有理妹妹。
已经三天了,梅洁还不来向我认错,这个妹妹,脾气和年龄一起长,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梅清挽著书包从图书馆出来,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想著梅洁和人打架的事,禁不住摇头。
清风徐徐,迎面吹来,夹著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是玉兰花香。梅清很快嗅出芳香的来源。抬起头,借著路灯的光亮,前面花池中,盛开著一树白色玉兰,纯美圣洁的让人不敢逼视。
梅清走到花池旁边,惦起脚,昂起头,闭上眼,将鼻子伸到一朵玉兰花上,深吸它的芳香。不知他在哪里?好想念他优雅纯美的笑脸……
“嗨,一个多月不见,你看起来没什麽改变,真好……”
梅清正陶醉在玉兰花香中,正沈浸在对那张笑脸的无尽思念中时,耳旁突然想起一个温和而陌生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睁开眼,转过脸,看到说话的人,整个人便惊的呆住。
是他!那个消失了一个多月的笑脸的主人。他现在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五官完美的近乎虚幻,黑亮的短发在清风拂动下,轻轻飘起,给人柔和温馨的感觉。白皙的脸上依然是那迷人的笑容。
“你……去哪里了?”
只是第一次和他说话。只是第一次离他这样近。除了他的外貌,对他一无所知。除了他的笑脸,也不了解他性格特点。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梅清後来为自己这句话脸红了一个晚上,但她现在还没来得及害羞。
“去酒泉了,刚回来,这是带给你的礼物,是在那里买的,送给你。”对方似乎并没有觉得梅清这一问有何异常,低头从衣兜里取出一方水晶小盒,伸手递给梅清,“它是从祁连山中采来的玉石雕琢成的,带夜光,在黑暗的环境下会发出淡淡的绿光。卖它的人说,带它的人会一生平安。所以买回来送你。”
然而,尚处於痴呆状态的梅清并没有伸手接。
对方拿著水晶小盒的手在半空一直停留。不知如何是好。该说什麽,该怎麽说,该做什麽,该如何做,都是几天前就想好的。但是想的过於简单,没有考虑到梅清不接受自己的礼物该怎麽办。
情急之下,临场发挥,对方伸出另一只手,拉开梅清挎著的书包的上端拉链,把小盒塞了进去。
“晚安。”
对方送完礼物,如释重负,挥手告别。梅清还是没有反应。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
“这不是梅清吗?梅清!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麽呆啊?”
柳欣然和队友从体育馆训练回来,看到梅清站在花池边的路灯下发呆,走过去关切地问。
“没……没什麽,见这里玉兰花开了,过来看看。”
梅清这才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解释。
“喔,玉兰花开了呀?我每天从这里走来走去,都没有注意到。哈。回宿舍吗?一起走吧!”
柳欣然说著,拉起梅清的手。
“嗯,好啊。”
梅清笑著回答。
梅清刚才一定又在想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家夥了!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这几天队里训练紧张,我一时竟给忘了。到梅清所住的学生公寓门口时,梅清告别,柳欣然看著她背影,心中想著。林、杜、杨今天不知忙什麽去了,居然没有一个陪在梅清身边!柳欣然觉得气愤。一一拔通她们的电话质问。这些都略去不说。
单说梅清回到宿舍,洗漱完毕,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拿过书包。她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在做梦,除非包里那个水晶小盒真的存在,才能证明那一幕的真实。打开书包时,她手抖的厉害。
没摸到,没摸到,还是没摸到!梅清的心凉了半截。
“哗啦!”
梅清带著最後一线希望,将包口朝下,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起散落在床上。书,笔记本,手帕纸,笔袋,零食,手机,电子词典,眼镜盒中间──躺著一方水晶小盒,在灯光照耀下闪著耀眼的光芒。
梅清欣喜不已。连忙拿过来,轻轻一按它的开关,盒盖便自行打开。里面躺著一枚小巧玲珑的白玉“宝剑”,有半个小姆指那麽长,璀璨夺目,莹润如酥,白色的剑鞘,白色的剑柄,红色的剑旒一一俱全,梅洁用两根手指把小宝剑捏出来,轻扣剑柄上的小红点,薄薄的剑便出了剑鞘,做工异常精致。再看剑柄的端头,系著一缕淡黄色的细绒线,线的一端有一个同样颜色的环扣。原来,这是一个项上的挂件。
梅清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各种各样,却没有哪一份像这样独特的。她高兴的打开环扣,小心地带在了脖子上。拿过镜子,照著看了半天。想起他说去了酒泉。这才放下镜子,从书柜里取出电脑上网查关於酒泉的资料。
“酒泉因‘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而得名,境内山脉绵延,戈壁浩瀚,盆地毗连,一派雄浑独特的西北风光……”
酒泉……他为什麽要去这个地方呢?而且一去就一个多月,难道不会担误功课吗?
梅清托腮趴在床上,眼睛盯著电脑屏幕上关於酒泉的介绍,百思不得其解。
“梅清,怎麽看你也觉得不习惯……”
柳欣然看著刚做完头发的梅清,搔著後脑勺说道。
梅清的头发乌黑发亮,光滑柔顺,不油不干,容易梳理,是健康的中性发质。以前一直扎著,看不出效果。今天剪了发型,两侧和後面剪出了层次,线条虚实结合,突出了头发的质感,前面则剪了个盖过眉毛的平齐刘海,青春,靓丽,韵味十足。
“梅清呀,这个傻傻的眼镜也不要戴了,你本来就不近视嘛。”
杜诗雨说著,摘下了梅清刚戴上的眼镜。向来以诗人自诩的她,无法容忍眼镜的存在带来的极度不和谐。
梅清笑了笑,没有异意。她决定不再遮掩自己的美丽。昨晚,从他的话中,从他送给自己礼物这一行为中,梅清知道,他对自己是有心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於自己的改变,他一定会喜欢的吧?虽然因为紧张和惊异没有从他声音听出他的性别。但她觉得他一定是男生。因为对方知道自己是女生呀,如果他也是女生……他的行为就太不合逻辑了。对於这个问题,梅清不愿细想。
“小黑!”
柳欣然、杜诗雨、杨阳三人正专心致致欣赏面貌一新的梅清时,林林拉著柳欣然的衣角,指著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惊叫。
柳欣然顺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兰之馨双手抱肩迎面走来,後面跟著四个男生。她脸上的指印已全然不见,如果没有擦粉,四天前梅洁打她两巴掌留下的伤痕应该已经全愈。
糟了!兰之馨一直以为在公交车上骂她,踢她,去Q大打她的,都是梅清。今天让她撞到,一定不会放过报复的机会。如果向她说明真相,又暴露了一直隐瞒梅清那天在Q大发生的事。这可怎麽办好?柳、杨、杜、林都急了。
“梅清?”
兰之馨看著上下焕然一新的梅清,异外的轻喊出声。几天不见,梅清不但变了发型,连穿戴打扮的品味也变了。真是变化多端!
“嗨!兰之馨!”
梅清听到兰之馨喊她名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便微笑著和她打招呼。几天前这个女生曾在比赛时不小心打到自己的鼻子,她此刻应该还心存愧疚吧?其实,那样的意外,自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呀。她真是想多了。梅清想著,又向她挥了挥手。
她在搞什麽名堂?又想趁我不注意打我一巴掌吗?想到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戏弄,兰之馨怒火“腾”地窜出,气愤地走向梅清。柳欣然试图上前阻拦,被她伸手推了个踉跄。
她是怎麽了?梅清被兰之馨突然间的变化惊的目瞪口呆。
兰之馨逼近梅清,直到碰到梅清的身体,才停下,低头怒视她,目光中充满杀气。梅清真是可恨,兰之馨生吃她的心都有。
梅清的双眸追随著兰之馨的双眼,在她低头的时候仰首视她,差点碰到她鼻子。更加的手足无措。
她的眼睛里居然都是无辜和惊讶,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兰之馨觉得不可思议。扬起的手不由的停下。难道她真的认为彼此的恩怨都在那天了结了吗?
两个人对视著,对峙著。
一个发呆,一个犹豫。
一阵风轻轻吹过,梅清的长发随风飘舞,带著一缕幽香,拂过兰之馨的脸颊,兰之馨心中一动。停在半空的手,改变了最初的方向,转而将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塞到耳後,好像刚才拂过脸颊的是自己的而不是梅清的头发。表情随之缓和。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走吧。”
兰之馨转身,清理了一下嗓子,对身後的四个男生说道。
“呃……”
四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都无语──不是要报仇的吗?瞪著看了半天,连一个手指都没碰就走了?会长什麽时候变得这样宽容了?
“梅清,我们也走吧。”
杜、杨、林也觉得非常奇怪。呆呆的不知做何反应。唯有柳欣然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兰之馨对梅清产生了自己对梅清那样的好感。在她被情感冲昏头脑,放弃报复的时候,还是快走吧。等到她恢复理智,怕就晚了。这里居於Q大和B大之间,虽说不是对方的地盘,但同样也不是自己的地盘,而且,对方四个男生也不是自己和杜、杨、林可以对付得了的。因而急忙拉梅清走。
“喔……”
梅清机械地随著柳欣然离开,不时回头看看兰之馨的背影,这个女生好奇怪……
“姐?”
“嗯?”
转眼又是周五。梅清下午的课一上完,便回了家。打开家门,梅洁便低著头迎过来,接过梅清的书包,替她放好。她很少喊梅清“姐”,除非在认错的时候。
每当听到梅洁喊出这个字,梅清的心都会变得软软的。她最喜欢梅洁道歉和忏悔时的样子,可爱的无於伦比。有时,梅洁做错了事,她心里并不生气,也不想计较,但只为看梅洁的那幅表情,她也会继续装著冷漠,装严肃,不理梅洁,直至达到预期的目的。梅清怜爱地看著梅洁,温柔回应她。妹妹很早就从学校赶回家,来向自己道歉,仅凭这一点,梅清便原谅了她。
“那天,我的确是和人打架了。我……”
“洁,你已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对人不要太苛薄,要学会宽容。我不管你那天和谁、因为什麽打架,你只要知错就改,就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梅清拉起梅洁的手,微笑著说道。她以为梅洁接下来一句,一定是“我错了”,却不知梅洁想说的是“我觉得我没错”。所有的事都可原谅,有人欺负姐姐,她绝不原谅。
“嗯……”
话还没说完,姐姐已经对自己表示了原谅。该不该说下一句?梅洁犹豫不决间抬起头,却看到姐姐一改往日扎著头发的习惯,竟然披著头发,而且还剪了一个漂亮的发型。不禁呆住。
“梅清?”
梅洁立时由低声下气变得理直气壮,把“姐”字丢到一边,大声质问梅清──你以前怎麽说的来著?──在大学期间,除了把我这个妹妹照顾好之外,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不谈男朋友,不赶时尚,不跟潮流,不这,不那,云云。如今才到大二,就全抛在了脑後。
“嗯……”
梅清红著脸,低著头,一时说不出话。
姐妹俩的态度瞬间调了个个儿。
梅清的性格温柔如水,除了梅洁做了严重的错事,很少发脾气。但也极少有低眉顺目,卑躬鞠膝的时候。梅洁看著此时的梅清,嘲笑挖苦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但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却开始在心中无声燃烧。一定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夥!没事就对姐姐笑,害她鬼迷心窍!等著吧,等我抓住你,定叫你死无全尸!
正在这时,一段动感的DJ舞曲陡然响起,震耳欲聋,吓了梅清一跳。
“喂?谁呀?”
梅洁从兜里拿出手机,邹眉,没好气地接听。是谁这麽讨厌!在我气头上给我打电话!
原来竟是梅洁的手机铃声……这家夥也太夸张了吧????梅清想要管管,却又不想梅洁继续纠缠她换发型的事,便趁机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啊,是欣然姐呀?”
梅洁一听是柳欣然,立时喜上眉梢。欣然姐这电话打的真是时候。怕姐姐听见,急忙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趴在床上和柳欣然聊起来。
“喔,兰之馨不再计较那件事了?看来那天我两巴掌打的还挺有成效呢!嘻。本来嘛,她就是个欠扁的贱货!”
兰之馨那样骄傲的性格,居然肯就此罢休,还真有点难为她呢。听到柳欣然说兰之馨的事大概可以了结了,梅洁嘴上虽然不以为然,但心里却十分惊讶。
“嗯……说的是……”
兰之馨是放过你了,估计从此却不会“放过”你姐姐了。电话那边的柳欣然听了,摇头苦笑,但又不得不随声附和。柳欣然向来对梅洁又爱又怕,此时又有一个计划需要她配合,哪里敢惹她。
“对了,你们那天说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夥最近出现了吗?”
梅洁急著切入她最关心的话题。
“我没有亲见,也没有问过梅清,但可以肯定他应该是有出现过,这从你姐姐的变化上可以看得出来。”
只是分不清是男是女,梅洁却说人家是“不男不女”,两种说法,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吧?柳欣然觉得好笑。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说这件事的。我真是不明白,梅清几乎除了他的外貌对他一无所知,怎麽就被打动了芳心?你说这个人,他得长成多帅,或多美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柳欣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解和惊异。
“是啊。”
梅洁听到这里,一时之间,好奇取代了愤怒──梅清喜欢的人,长得到底是什麽样子呢?
四合别墅的中心花园里,一片桃林燃烧著粉红的烟云。这原本像征活泼和喜悦的粉红,却染浓了兰之馨的怅惘,加深她的失落。
周五上午她便从学校回到上海家里。双亲,一个经商走火入魔,一个赚钱废寝忘食,只丢给她一个空旷的四合别墅和一颗无所畏依的心。
穿著睡衣,两手托腮趴在床上,双眸幽幽地看著花园里盛开的桃花。兰之馨是那样想念兰萱。兰萱的祖父是兰之馨祖父的管家;父亲是兰之馨爸爸的贴身谋士兼保镖;而兰萱本人如果没有在三年前一次由兰之馨引起的意外中丧生,无疑也会成为兰之馨的终身保镖、挚友和爱人。
仆主情深,甚至以姓相随,在古代的中国很是普遍,但在当今社会,却已十分罕见。兰萱的离去,给兰家造成重大损失,更给兰之馨的心灵留下一个难以填平的孤寂。兰萱为她而死,也埋藏了对她深深的爱。
兰萱的相貌,平凡中透著不俗,举手投足,英气逼人。白皙的脸膛,总带著镇定自若的神态,仿佛随时准备出来保护她的主人,她最爱的人,小她四岁的妹妹──兰之馨。她对兰之馨说话时,总是彬彬有礼,满怀爱怜,体现出一种父亲兼情人般的柔情,给她一种信任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