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の彼端》浮樱翎

22、十年

　　我一直无法忘记那天她的笑容，分明是一如往常的微笑，却弥漫着无尽的悲伤。
　　——泽田纲吉
　　七年后的某天

　　湛蓝的天空下，穿着西装披着披风的泽田纲吉出神地望着天空。没有一丝云朵，倒映在那栗色的瞳孔上，如同与天空合为一体。
　　“成功捕获~可爱的兔子1号~”清脆的嗓音从身后响起，阿纲还没来得及转头，头顶就被按住，用力地揉起来。金色的发丝扫过脸庞，有些痒。
　　“织田学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头被压低了一些，阿纲笑着，任由千月继续揉着自己的头。柔软的栗色头发在风中飞舞。
　　“但是我眼里，泽田一直是那个很可爱的学弟啊。”带着微笑的声音，弥漫在空气里。千月放下手，站在阿纲身边，“在看什么呢？”
　　“不知道。”有些茫然地回答，又仿佛有心事一般，有些担忧地看着天空。
　　“不会是那个计划吧？”千月问。
　　“那个计划，云雀先生不会同意的。”阿纲有些闷闷地回答。
　　“没关系的，泽田。”轻轻一拍阿纲的肩膀，阿纲回过头来，看着千月的脸庞：一如往常的微笑。
　　不知为何，阿纲感觉到悲伤，悲伤到心痛。明明是微笑。
　　阿纲一直记得，某天，自己经过中庭的长廊时，听到织田学姐的话：“呐，云雀，不会怕么？我的誓言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我就死给你看。’哟。”
　　接下来的话，阿纲没有勇气去听。织田学姐似乎有非常黑暗的过去，所以，她所相信，不可以背叛。
　　至少，阿纲确信，那个一直无所谓地笑着的织田学姐，是爱着云雀恭弥的。

　　云雀的办公室
　　“哗啦”云雀翻过下一页报纸。
　　“咔”千月拿起茶杯。
　　草壁站在一边。
　　“呐，恭弥。”轻轻抿一口红茶。
　　“嗯？”把报纸降低，露出眼睛，注视着千月。
　　“我们分手吧~”微笑，红茶轻轻震荡。
　　“嗯。”升高报纸，继续看。
　　这算什么啊？！草壁内心大惊：千月小姐说分手的时候像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也就不追究了为什么恭先生你也一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冷静的过头的样子你们至少也交往了四年左右吧一点感情都没有么就这分手了啊！
　　“那么~”千月，放下茶杯，站起身，“再见了，云之守护者先生。”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
　　“咔嚓”门被关上了。
　　草壁冷汗直流：恭先生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草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云雀在看的那一页报纸久久没有翻动。是看不进去了吗？草壁心里舒了一口气。
　　“哗啦”报纸被用力地抓皱了。
　　“嗯？”云雀看了一眼皱的不成样子报纸，随手丢在桌子上。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手插在裤袋里。
　　从窗口，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舞，逐渐淡出自己的视野。
　　一直记得，自己刚来意大利的时候。

　　“云雀，这可不行啊。”少女背着双手，弯下腰，金色的长发扫到了自己的脸。
　　刚从并盛来到意大利，一切都是陌生的，七个人里最不适应的就是自己。连意大利语的课也不想去上，就一直躺在在这片草地上。夏天的风微微吹拂着，很惬意。
　　“啰嗦。”闭上眼睛。
　　“嗯~~”少女在思索着。
　　“跟我来。”抓起自己的手臂，少女拉着自己飞奔起来。
　　“干什么？！”有些恼火。
　　“去逛街。”
　　“不去。”
　　“来了你就知道了。”

　　彭格列总部坐落在西西里的小岛上，这里有非常浓厚的意大利气息。
　　来到街上，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少女松开手，背起手，轻盈地转身：“云雀，来玩吧。反正你又不认识路，我不带你回去的话，你就只能在这里转圈了哟~”笑得很刺眼。
　　于是，那个下午变得出人意料的开心。
　　走过了很多街道，不同的店铺，不同的街道，洋溢着温暖的城市。他们看了海边，在一家咖啡店看着海景喝了咖啡；经过花店时，少女指着一束紫罗兰说和自己眼睛的颜色很像，店老板送了一朵粉色的百合给她，她开心地别在耳后；在广场喂鸽子，雪白的鸽子落在身上，回头看她，全身都是鸽子，仿佛快要飞起来一样；她向广场的喷泉里投了一枚硬币，许愿说，希望云雀恭弥可以学好意大利文，然后又回头问，如果她不相信上帝的话，愿望会实现吗？自己则一脸无所谓地回答她，天知道。

　　其实意大利也不坏。

　　从那天后，他开始去上课。
　　每次下课时候，从走廊的栏杆处望下去，就能看到她捧着一本或诗集，或绘本的书坐在木制的长椅上，身旁放着两罐饮料，通常都是红茶和绿茶。仿佛能感觉到一样，仰起脸，看到自己，然后绽放出温暖的微笑。
　　来到楼下，一起漫步在洒满林荫和斑驳阳光地石砖路上。清脆的脚步声，树叶哗啦哗啦地响着，云豆轻盈地跟在身后，而她捧着自己的书，问自己的学习进度。地面一个个的圆亮光斑，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小路如此安静，只有两个人的。似乎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偶尔也会一起在草地上休息。
　　那次，自己在休息时，她坐在一旁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是在编花环。看到自己睁眼，笑着道歉说吵到你了？自己则不做声，默默看着她手指舞动着，一枝枝普通的野花，在她的手指下变成了美丽的花环。编好后，用力一扯，漫天散落。为什么毁了？记得自己这么问。因为很快就会枯萎，还是早点弄坏吧。她笑着说。再编一个。自己命令。哎？为什么？她疑惑。啰嗦，快编。于是，另一个花环诞生了，在那双有魔法的手中。花环被放在自己身边。起身，捡起花环，扣在她头上，说，还给你。她笑，这算是送我的吗？感觉好微妙啊，自己做的东西结果是给自己。
　　小婴儿说，你们就算是朋友关系，没有在交往，这样也太幸福了。
　　是的，太幸福了，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

　　泽田纲吉继承彭格列那天，她的西装上没有彭格列的徽章。
　　九代目对她说，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现在起，你是自由的。
　　她不会在吗？
　　而她，微笑着说，感谢。十代目，您会接受我想在自由之身的情况下在彭格列工作吗？
　　这是史无前例的啊。九代目皱眉。
　　没关系，织田学姐是很重要的朋友啊。泽田纲吉点头同意。
　　于是，她成为了彭格列的风。牵引着自己这朵云，吹散敌方的雾。她悄悄地串联起这有些松散的新一代的彭格列家族。她任总指挥。一向独立的巴利安部队，时常违抗泽田纲吉的命令，对她的命令却从不多话。
　　织田千月的存在，是一种必然啊。九代目这样说。

　　已经快要消失。
　　抬起右手，停顿了一会儿，用力捶在窗框上。
　　在这种事态之下，感情什么的，只能丢弃。
　　没有理由挽留，更没有后悔的机会。
　　从那以后，再就没有见过她。

　　三个月后，三人秘密会议中，从入江正一处得到消息。黑曜三人组去救六道骸时遭到复仇者和密鲁菲奥雷的夹击，危急时刻，她出现，为了掩护三人离开，她一个人对付所有追兵。一场爆炸之后，不知所踪。
　　她一直说她自己是个残忍的人。对自己的太过温柔，就是她的残忍。

　　自那以后，云雀在周游世界搜集匣子的信息的同时，也在搜集那个人的消息。他相信她没有死——没有尸体。

　　而所有人，都没有敢告诉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尸体了。

　　他不在乎。一定会找到她。

　　二年零十个月后
　　“BOSS，任务完成。”
　　“弗兰，我说了多少次别这样叫我。Xanxus会生气的。”
　　“没~~关系~那个暴躁的BOSS不会对这个生气的。”
　　“随你，被打可不要找我。——时间差不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斯库瓦罗了。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吧。斯库瓦罗比那个家伙好多了。请加油，BOSS。”
　　“我不是BOSS啊……弗兰。走了。”
　　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女人站起身，右手扯过椅子背上的西装，搭在肩膀上。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