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叶记食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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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拿了传单，等叶初阳开门时，门口早已守着不少人。虽然还未到剪彩的时辰，但大家一边等着一边参观小店的外观，倒也自得其乐。
旁的也没什么好说，一样是雪白墙面青瓦房脊，只是不同与现如今流行的纹样，外墙上仔仔细细画了一桌宴席，也不知请的哪家画工，所有吃食像是活生生嵌到墙上一般，竟从未见过这样的画法！
格局更是怪异，如今建房都讲究个四四方方，偏偏这家正门左侧挨着尽头的地方不宽不窄突出来一人宽，长也不过展臂长，下面小小一方台阶，不过刚够一个人站着罢了。
窗户更是奇特，现在窗户多为直棂窗，就是用木头排成竖条，再往上糊纸，既能透光又能保暖。或者一整块木头用棍子支起，白日透光通风，等晚间取下木棍便能放下。
况且因为保暖问题，所以现在窗子都偏小，为的就是保暖方便。也不是没有大窗户，但那都是有些闲钱人家才会想的，并不算十分普及。
而眼前这窗户几乎占了墙壁的一半，用的也不是直棂窗，而是横着排的小木条。也不固定，一阵风吹来就微微跟着轻轻摇动，不知是为的什么。
那突出来的一块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半腰的地方做了个宽宽的台面，上面全用木板封死，最顶上也有屋檐和牌匾。莫不是老板手头不宽裕匀出一块租给了别人？
二楼倒是现在流行的样式，外围栏杆上接斗拱，恰是四面通透，若有微风徐来，恰是扑面不寒舒适非常。
正在猜测间，人越聚越多。不止有拿了传单提前得到消息的，也有不少只是路过见此处挨挨挤挤，想必是有热闹可瞧，所以停下脚步跟着排队的。
为了今天，叶初阳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手里的银子看着多，哪禁得起创业开销？这一个月白银如同没关水龙头的流水一样哗哗流淌，几乎砸进了全部身家。
成败看此一举了。
叶初阳缓缓呼出一口气，耳边是人声喧闹，眼前是一片火红。心跳出乎意料的平稳，用来擦手的手巾也是整整齐齐。
随着一声锣响，大红色缎带应声而断，露出底下原木色的温润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叶记食堂”，不知请的哪位大家，字体端得潇洒。
但再好的字也不如传出的香味诱人，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十分复杂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味实在太过霸道，一时间除了“香”竟一时间想不出第二个字！谁还想得起来观赏牌匾？都着急进店呢！
走进店里更是目不暇接，从左手边一直到右边转角做成了半圆，每个窗口旁边挂着一块水牌，上面整整齐齐标着菜品与价位，后面还跟一个小小的图画。最左最右连块窗户也没有，全都做成怪异的窗台样式，里面竟是毫不避讳，一举一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中间两个窗口却不是如此，只留出来两个一尺见方的小口，窗口外堆着一摞木托盘，看尺寸刚够两个托盘并排出入，不知是做什么用。窗口中间还摆着高高四层木架，每一层都摆着些食材，难不成是为了证明自家食材新鲜？
除了这些，这间店奇特之处数不胜数。只说如今跑堂的惯常都是男子，肩上搭一块毛巾头上包一块头巾，已经算是讲究了。而他家却不同，跑堂的都是小娘子且不说，个个都穿着统一样式的衣裙，身前包一块浅黄色布，从脖子一直包到膝盖，看着就让人耳目一新。
头上也不是头巾，而是一顶圆圆的小帽子，正好把所有头发都包进帽子里，一丝头发也不露，打眼一看便知道干净。就连手臂也系着两块袖套，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刚好从手腕护到臂弯之后，最上面小小一个蝴蝶结，又好看又能固定。
这一整套都是浅色的，但凡有一点儿脏污都显眼得很。往常那些酒楼只怕油污毁坏衣服，恨不得所有人都穿黑色耐脏，哪像他家这般敢穿浅色出来？
况且这些小娘子个个脸上带笑，门口还有两位小娘子坐在半圆的柜台之后，进门先道一句“欢迎光临”，然后发一个标着桌号的小木牌，另外有小娘子引着落座，等坐好之后温声细语仔细介绍，一点心也不用费，平日里哪享受过这样的服务！
往日出门吃饭，小些的店面便自己进门高声叫喊一句点些什么。大一些的酒楼也有小二引着落座，点完菜便是小二往后厨报菜。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跟现在的待遇比起来，就有些逊色了。
何况这家布局也很有些巧思，平时酒楼大堂间错着摆几张方桌，来吃饭的客人自然是鱼龙混杂，怎样的都有。热闹确实是热闹，但未免有些太过嘈杂，若是想要清净？楼上包间请！只是这包间的价格和大堂可就不一样了。
而叶记食堂却并不是如此，一进门先是矮十字样的木架，作用与屏风也相差无几。每张桌子上都刻着编号，摆着的却不是平常木椅，而是一长条带靠背的长椅，两边没有扶手，却裹着厚厚的布垫，无论是坐是靠都十分舒适，半点也不会咯人。
一张长椅坐两个人最好，椅子是面对面摆的，中间就是小长桌。靠背很高，坐进去之后几乎只能露出一个头顶，身前是一同来的亲朋好友，身后则是另一个人的后背，隐私性很有保障。
身侧也有文章，紧邻两桌之间都有木板隔开，木板与木板之间放着盆栽，上面从屋顶垂下错落有致的一层绢花，花上似乎还浸了香料，又雅致又不失功用。
这样一来，虽说是坐在大堂，可与在包间也没什么分别了。
若是来的人多或是喜欢热闹也不打紧，除了最中间这一排雅座之外，右手边也摆着足够容纳八/九个人的大桌椅，中间也没有什么间隔，热闹是足够的。
入座之后便有守在第四个窗口的小娘子送来一壶饮品，拆开用草纸包裹的一套餐具，再用开水把餐具挨个烫过这才送来。坐着软软的座椅，喝着甜甜的饮品，还未等上菜便已经沉醉于此了。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服务，便是菜品差一些又何妨？
何况叶老板的手艺他们都知道的，只要是正常发挥便不会太差，但凡与其他店口味差不离，就冲着这份讲究和服务他们也情愿来这叶家食堂！
喝饮料的工夫那些经过培训的小娘子便仔细与他们介绍：“咱们第一个窗口是早点类，每日都会轮换，今日是煎饺与灌汤包，每样都有三种口味，旁边的水牌上都会写，您去窗口那问也可以。”
“第二个窗口是咱们新上的特色菜品，唤做‘麻辣烫’，也有四种口味。窗口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类菜品，蔬菜2文一两肉类3文一两，满15文赠一份面条，哦也就是汤饼，自加面条1文一两。您若是想吃可以用那边的木盘盛菜，架子上有木夹您可以自取，盛好之后窗口会帮您称量。”
“第三个窗口呢就是各类面条，咱们有酸辣粉、凉面、冷面、过桥米线和土豆粉五种，若是另加配菜再加一文就好。”
“第四个窗口是糕点饮品，也是每日轮换的，今日是香蕉酥和酸梅汤。酸梅汤生津止渴是最好不过的，用些辛辣吃食之后喝上一杯再好不过。”
“这是您今日的消费单，上面标着您的桌号。今日您在每个窗口的消费都会在这张消费单上记账，最后在前台统一缴费就好。”
“祝您用餐愉快！”
听完这番介绍，先前没有领到传单的自然就起身去各个窗台前点菜，但拿着传单为了那份免费菜品来的就着急了：“那我们的菜怎么领呢？”
“今日赠送菜品是酸汤水饺，请您出示传单。”服务员仍然笑容可掬。
这尚且有人不情愿：“这传单你们不会还收回去吧？”
“不会的，这个请您放心。”
“那就行，我家孩子还等着玩呢。”这边才刚松口气，就看温温柔柔的小娘子手起指落，直接把传单撕下来一条！
还没等顾客生气，服务员已经把传单还回去紧跟着解释道：“这里是我们设计好的凭证，不会影响整体效果的。”
这才有人发现，最下面一条颜色稍浅的地方也印了两行小字，上面还打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在设计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把这条撕下来。
于是这下不仅不生气，还感慨起来店家用心，更添一层好感。
这份好感在酸汤水饺端上来之后更甚。红润可爱的汤汁里漂浮着挨挨挤挤一小团一小团雪白可爱的胖嘟嘟饺子，外皮隐隐约约煮到半透明，映出里头粉嫩嫩一团红肉。一整晚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全都差不多大小，个个皮薄馅厚，光是看着就要流口水。
更别提汤汁里还有不少白芝麻，看着就招人喜欢。甫一端上来便闻到一阵冲鼻香味，香辣味道里混着淡淡酸味，不仅不显得杂乱反而分外和谐。
如今辣椒并不多见，想用辣味更多还是茱萸。只是茱萸里还有一点涩劲，根本比不上辣椒的辣味纯粹。
这一碗汤辣而不呛，酸而不过，配上包裹着紧实肉馅的水饺，一口咬下去滋味丰富极了，除了好吃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光是这一碗饺子，就足够叶家食堂在整个江南扬名。香辣又不失鲜味，色香味样样俱全，这不够扬名那什么够？
就凭这份手艺，传家都尽够了！
可今日摆出来的这许多菜式，难不成还能样样都这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叶记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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