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诸事皆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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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已经全部卖完了，明儿您请早！”叶初阳撑着笑脸送走最后一个不死心的顾客，转头就垮下一张脸，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尽管叶初阳早已记不清是这么多顾客中的哪一个，但这位才子似乎在整个江南都小有名气，再加上这篇赋情真意切，词藻又朴实自然，一时间竟是名声大噪，人人争相传唱！
而叶初阳这个小摊，也成为当今最时兴最新潮的网红打卡地点，似乎谁要是没有听过没有吃过就落伍了似的。而江南身为现如今的经济中心，有绝对的底气来追逐潮流。
所以叶初阳这几日忙得简直是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原材料翻着倍地准备也还是供应不上，就连柳余恨也从店里被拉出来当服务员，专门负责收小竹碗。甚至有许多顾客觉得这小竹碗“颇有野趣”，宁可花钱也要把碗带走。
一个小摊才能容纳多少顾客？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也还是眼睁睁看着顾客空手而去，实在是把人劈成八瓣都不够使。
开店，必须得开店！
叶初阳在心里下定决心，开店一事实在是迫在眉睫，晚一天都不行了！
但有些事不是下定决心就能完成的，比如叶初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开个什么风格的店。是走高端路线呢还是平价路线？是农家小炒还是鲍鱼大虾？是川渝风味还是食在东北？
叶初阳看着手边写满了菜名的单子，如同一块融化的史莱姆一样摊平在桌子上，实在是做不出抉择。
花满楼一曲奏毕，问道：“你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讲述一二？”
“选择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叶初阳幽幽叹气，如此这般讲述一通。除了花满楼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找谁商量，指望家里三个满脑子杀人吃饭的憨货还不如指望村口阿黄。
“何必要选呢？”对于花满楼来说却不是问题，“你向来只做新鲜吃食，旁人听也没有听过，为何要分三六九等？”
“对哦！”叶初阳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弹起笔走龙蛇，瞬间有了无数想法，“花满楼，你好厉害！”
叶初阳之前的想法全都局限于曾经的所见所闻，所以才纠结于定位与选择。可在这完全陌生的古代，谁说酸辣粉和麻辣烫不能同时出现？只要他愿意，牛排红酒配辣条也不是不行！
“分几个窗口……这个菜不行，换一个……冰块成本太高了……”叶初阳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完全忘了身在何处，嘴里念念有词。
花满楼在一旁笑着摇头，也不打搅全身心投入的叶初阳，只默默沏了杯茶放在叶初阳手边，自己则走到阳台查看早上便看过一遍的鲜花。
——都是鲜活明亮的，多好啊。
“好了！等日后你来，我一定给你打五折。”叶初阳吹干淋漓的墨迹，生怕沾染在一起，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快乐。
花满楼也不问叶初阳做出什么样的计划，只是笑着应下。
——
四月将至，人们早已脱下厚重的冬装换上轻薄春衫。曾经红极一时的早餐摊也已经司空见惯，每日早起转一圈正好吃到热腾腾的小馄饨和鲜香味美的煎饼，吃完早饭再慢悠悠沿街溜达，这样的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
只是今日远远就看见摊子上挂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这是又要搞什么新花样？于是大家纷纷加快脚步，都想第一时间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走到不远处就闻见熟悉的香味，随着香味飘来的还有小老板清亮的声音：“四月一日小店开业，到时还请各位多多捧场！当日进店凭借传单可免费领取一道新菜，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就凭这句话脚下又快了几分，免费领取这种大好事还不得靠抢的？万一去晚了抢不上可怎么办！
等到跟前果然已经人满为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新菜，更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是东西得先有，吃不吃另说嘛！
结果接过所谓的“传单”一看，乖乖，这哪是传单？比过年的年画都还精致，浅黄色的纸筏浓墨重彩，中上位置端端正正印着“叶记食堂”四个大字，一眼就能看见。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具体地址，还有个小小的地图，哪怕不认识也绝不会迷路。
再往下看，整整齐齐八个格子，一行四个排了两行，每个格子都画着各色吃食！虽然样样都没见过，但那红彤彤的看着就喜人，红润油汤里摆着各色食材，样样是栩栩如生，简直像是直接摆在眼前，谁还按捺得住？
“老板，我若是拿着几张去，某不是张张都能换一份菜？”瞬间就有心思活泛的顾客发问，剩下的人听了也是眼睛一亮，若真是这样岂不是一人去全家都能吃饱？
小老板笑容和煦：“咱们凭传单一个人只能领一道菜，不论谁来凭这个都能领一道。”
“那老板，我能多领几张不？到时候带着我全家一起给小老板捧场！”
“当然可以，一人最多可领取三张，多谢您关照！”
本来第一天就是开业大酬宾，做好了赔本的打算。况且带着全家来都来了，难不成只吃送的菜，其他菜一概不看不理？只要来了，就得做好消费的准备！
叶初阳只怕人不来，怎么会怕来的人多？不过传单到底是为了宣传，若是一个人领十几张带一大家子都来，那全发完了才几家知道？所以才定下一人限领三张。
这传单也正是为了这个，特意找人按他说的样式画图，光是润笔就十两银子。
可别小看这十两银子，如今这年代十两银子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花费，购买力比铜钱可大得多。
光有图也不行，叶初阳又寻摸好久，终于找到一家愿意接这种麻烦单子的印刷局。他的要求何止是麻烦，翻了两倍的价格人家才勉强答应。
先是按照图刻出图案的线条印章，再按颜色刻出不同形状的色块，拿比着尺子刻出的版一张张比过去。先印线条，印完之后用色块印章一张张套上去，全程都得手动印刷，错一点这一张就毁了。
再加上他图案特殊，印刷局刻这一版只能他一个人用，他用完就毁了。若不是见他态度诚恳，又肯加钱，加上这样的技术往后也能接别的单子，这才勉强答应。
叶初阳别的不怕，只怕这用心又花了大价钱印出来的传单全打了水漂，没有人去是其次，若是跟现代一样把传单随手扔了他才要心痛死！
虽然他不是一拍脑门就决定，而是用心做过市场调查，知道现在受限于技术和种种原因，平日里百姓能看到的字纸只有写画片、年画一类的，况且识字率也不高，家里能有两本书那就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文化人，应该不会对他的传单弃之敝履，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完全是杞人忧天，现在有这么一张超越时代的传单，字且不论，印着这么新奇又好看的好画，谁肯随手就扔了？哪怕草纸也是尽有用处，这样的好纸好图放在家里当装饰也让人羡慕！
况且印刷局加班加点也才给他印出来八百张，多一张也拿不出来。若是他上赶着送或是多得烂大街，可能大家还没有那么稀罕。但一说限量八百张先到先得，那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物以稀为贵，限量抢来的就是比别人的好！
可别小看现在的消息传播，远程消息自然是慢，可这样的消息全靠口口相传不过一日也能传遍全城。谁家没几个亲戚呢？现在的关系可远比之后高楼林立时近得多。
这八百张传单叶初阳原本打算一部分放在小吃摊上，一边卖东西一边给顾客推销。能来小吃摊的自然对他——或者说他家的吃食有一定好感，到时再请人家光临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另一部分呢就让萧秋雨空闲时上街发一下，毕竟这三个人里也就他长得不那么吓人，还比较顺眼一点，这份工作可以说是舍他其谁？
顺便一提叶初阳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三个人都不太高兴。柳余恨不知道最近看了什么怪东西，说话十分阴阳怪气“可见皮相好也有些用处，这等露脸的活计老板就想不起别人。”
萧秋雨也很不高兴，他觉得同样是员工凭什么别人不用干活只有他天天不是抛头就是露面，不说说好人人平等的吗，难不成因为他长得好就得承受更多？
独孤方也不高兴，但他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纯粹是因为萧秋雨不高兴所以他也不高兴，所以完全可以忽略。
叶初阳抱怨也听了命令也下了，就等着到时候让萧秋雨出去出卖色相、不是、微笑营业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早上，八百字传单全部发完了！
他还是小看了现在口口相传的能量，多得是人回家听邻居叔婶/家里亲戚一提，生怕来晚了领不上，说什么也得来绕一圈领三张传单回家，哪怕给孩子当玩具也是好的！
四月一日，诸事皆宜，在一片爆竹声与喧哗声中，叶初阳第一家店——
终于开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诸事皆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