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时代》木子锡

8、第 8 章

　　“后来我发现，简原来个明星。这不能怪我，这个名字太常见了，你哪能一下想到热播剧的主角就坐在对面，”乔伊用手摩挲着下巴，“简一直用那个网站来体验生活。具体一点，就是接到新角色的时候，根据角色设定上传一份网站简历，找出角色的‘双生者’，然后和对方调换身份体验一周的生活，借此深入角色，提高演技的可信度。最新一部电影正好是关于底层人物的，也就是我这样的客服。最近公司没有需要身份审查的时候，所以我只要把员工密码交出来，然后拿着给我的报酬找个地方逍遥一周就好了。”
　　“虽然简之前没有当过客服，但事实证明这份工作基本不需要动脑子，只要态度足够谦卑、语言足够官方，大部分人都能应付得来。简就这么潜入了一周，居然没有任何同事发现这不是我……不知道是演技太好还是我太不擅交际。当然我让简保留了一份工作记录，以防我下次上班的时候答不上话来。”
　　苏泽沉默了一会儿，感叹了一声：“这事可不是天天能遇到的。”
　　“是啊，”乔伊若有所思地望着对方，“这让我想到了，在平常的日子里冒名顶替是一件多容易的事。对不认识你的人来说，你和你装扮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是熟人，只要你模仿的够像，也有一定概率不会穿帮。只要不检验个人芯片。”
　　“只要不检验个人芯片。”苏泽重复道。
　　“我难得有了一周的假期，又有了一大笔钱，本来应该去哪好好放松一下，但是我总觉得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乔伊叹了口气，“我太久没见到肖恩了。”
　　苏泽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刚告诉过你……”
　　“哦，生病了，闭关写论文去了，出国了，一堆理由，然后我开始回想，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见过肖恩了？”乔伊一手托着腮，一手指向苏泽，“或者说肖恩其实一直在我面前呢？”
　　对方有些吃惊地摊开手：“你说什么？”
　　“我到处问我和你们共同的朋友，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你们同时出现是什么时候？结果发现很久没有了，”乔伊收回了手指，“我回想起上次玩叠叠乐的时候，你的水平明显不正常。太可惜了，你应该在细节上再下一点功夫的，虽然你已经装得够棒的了，你们不愧是一对双生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你穷途末路的研究，还是苏泽有影响力的新论文呢？”
　　“这太荒唐了！”
　　“那你告诉我肖恩的病假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能来拜访你们？”乔伊站起身来，抵在桌子上，“你准备拿走芯片植入自己的耳朵吗？你知道无论植入技术有多高明，仔细检查还是会发现痕迹的吧？”
　　桌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开口说：“别告诉我你没想过重新再来一次。”
　　“我当然想过，”乔伊指着桌上的叠叠乐模型，“但是我不会把原先在那里的木块拔出来给自己腾地方。就算是吉恩那么反社会的人，最后还知道关心经常砸椅子的邻居呢。”
　　肖恩没有回答，乔伊耸耸肩，抽走了下层的一根木块，整个模型轰然倒塌。乔伊拿着木块朝对方挥了挥，走出了房门：“你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吧？”
　　他/她不知道身后的人又什么表情，径直走出了大楼。校园里的人来去匆匆，不管他们是否是真正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