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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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
林眉笑着指向前车板，开口，“哎，傲娇攻，你有电话。”
“你再说！”白思往抓狂地揉着头发，无可奈何地恨恨拾起了手机。
却不料脸上的笑容骤然冻住。
“怎么了？”林眉扬起眉梢，几乎是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没什么。”白思往有些不自然地迅速收回手机，立即换到左手揿下了通话键。
林眉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一轮清冷明月。
虽是轻轻一瞥，她却清楚地看见屏幕上清晰的三个字。
女朋友。
“有事情么？”白思往的脸贴近手机，声音刻意压到很低，“好，我知道了。我在执行任务，现在不方便讲话。待会我回电话给你，好，bye。”
电话挂断了。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僵滞，白思往急促的呼吸声甚是明显。
“你女朋友么？”林眉淡淡问了一句。
“恩，”白思往神情有些尴尬。
“她在哪个国家？”林眉好似不经意地问，而后轻轻呵了口气在车窗上，胡乱用手指涂画着。
“英国。”停了片刻，白思往低声回答。
“打个国际长途不容易。”林眉轻咬下唇，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这样会不会太敷衍了？”
白思往不语，只是打开天窗，晚风习习灌进来，车里的空气一下就清新了起来。
“回宾馆后我会回电话的。“白思往的声音慢慢淹没在呼呼的风声中，飘渺极了。
一路无话。
宾馆里。
白思往安静地将林眉送到了房间门口，顺便体贴地帮她将行李拿进去。
“晚安，有事打我电话。”白思往带上门，就这样消失在林眉的视野中。
林眉来到床边坐下，慢慢依上床背，转动床头的旋钮，“啪”地一声过后，房间漆黑一片。
一切都安静了。
窗外惨淡的月光照在玻璃上，看得人心凉。
林眉阖上眼，轻轻摩挲手中的铜镜，一下一下，冰冷如初。
摸到凹凸不平之处，她的指尖滞住，
那几个字早已深深刻进心里。
与子同袍，岂曰无衣。
第二日。
一大早便出发，折腾了10多个小时，终于到了北京。
打车到公安大学木樨地校区，两个人将随身行李安置进宾馆后，胡乱吃了点东西便立即去了学校里。
“你准备去哪里打听呢？”林眉看着校园里笑容青涩而阳光的学生，心情好了许多。
“政治处。我昨晚已经拜托程队和学校里打过招呼了，今天过去直接找一位姓陈的老师就行。”白思往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看到母校，很开心吧？”林眉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开口问道。
“当然，”白思往挑了挑眉梢，指着远方的操场笑道说，“看到没？我刚入学就在那里军训，大夏天的就在太阳下面硬生生站了2个小时军姿。你再往前走，还能看到学校食堂，那叫一个销魂，每顿吃不出个石子铁丝的都对不起人。”
看着兴致勃勃四处介绍的白思往，林眉不禁笑着问，“哎，小白，你是哪一届哪个专业的啊？”
“02届的，信息安全工程系。”白思往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啊，看着这些年轻的同学，真是羡慕嫉妒恨。”
“小白，”林眉突然抓住了白思往的手臂，瞪大双眼，诚恳地说，“你，终于成熟了。其实，你除了长相身材样貌品质头脑手脚差了点，其他都挺好的，真的。”
白思往的嘴角开始抽搐。
说笑间，两个人进了政治处。
白思往如愿找到了陈老师，亮明身份后便拿出了照片。
陈老师是个很和气的小老太太，她架起老花镜看了看照片，片刻后又取出块薄薄的放大镜，对着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小白啊，你看这照片后面那栋楼。”
白思往立刻凑了上去。
果然背景有一栋陈旧的楼房，掩在操场后的郁郁葱葱的树木里，看不太清楚。
“那是隔壁单位的图书馆，01年就拆了，难怪你不知道这个地方。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学校西北角的篮球场。”陈老师笑着说。
白思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还有，你看这孩子手里的书，侧面写的是《涉外警务概论》，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涉外警务系的。”陈老师放下照片回答道。
“那么《涉外警务概论》是大几开的课呢？”白思往立即抓住了要点。
“大二上学期。”陈老师和蔼地回答。
“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在01年以前就已经上了大二，那么他应该是00届之前的涉外警务系的学生。”白思往总结道。
“对。”陈老师赞许地点头。
“这样一来，调查范围就小了很多。”白思往意气风发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陈老师，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数据库里的资料查查看吧。”
言语间，两个人已经麻利地工作起来。
林眉看着他们二人忙忙碌碌，介于身份资料的敏感性，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掏出打地鼠的掌上游戏机，百无聊赖地玩起来。
这一下便过了许久。
她有些疲惫，放下游戏机伸了伸懒腰，抬头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9点多了，便顺口问了句，“陈老师，小白，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白思往从电脑面前转过头，回了句，“暂时没有找到。”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么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查，好不好？”陈老师很体贴地笑着说。
“那就麻烦您了。”白思往起身，礼貌地微微倾身，对着林眉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好累啊。”林眉走在长廊上，望着远处自习教室明亮的白炽灯光，懒洋洋地说。
“拜托，兔子小姐，你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做，一直在玩游戏吧？”白思往捶着肩膀，没好气地说。
“游戏？完了！”林眉突然想到了什么，“糟了！我把游戏机落在陈老师办公室了。”
白思往无可奈何地摇头。
“我这就去拿。“林眉调头一路狂奔，边跑边喊，“我一会还要去下洗手间，你先下楼等我好了。”
白思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嘀咕道，“去个洗手间有必要喊这么大声音么。”
谁知道厕所里没有卫生纸，林眉只得郁闷地洗了个手便匆匆跑下了楼。
行政楼一楼的灯坏了，走廊里黑漆漆一片。
趁着楼外的灯光，林眉清晰地看见白思往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背对着她打电话。
“不如去吓他一下。”林眉蹑手蹑脚轻轻走了过去。
而后却猛地停住。
不远处，白思往的声音时候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目前在我控制范围之内，放心，不会有别人找的到她。至于资料我暂时还没有头绪，对，不确定在不在她身上。”
林眉骤然僵硬在了原处，不得动。
后背贴着墙壁，瓷砖的冰冷一直透到骨子里来，走廊上的白炽灯就在此刻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让她不禁伸出右手遮在前额，试图想挡住这似乎要狠狠刺入心脏的亮光。
片刻后。
林眉终于从墙后面走了出来，听到脚步声，白思往立即转过身，依旧是俊美明亮的笑容。
恍如隔世。
“怎么了？”白思往打趣道，“脸色不太好啊？”
“没什么。”林眉僵硬地回答，“洗手间里没水了。”
“去一楼洗手好了。”白思往笑着回答。
“嗯。”林眉低着头，径直往前走不理他。
“哎，我说兔子小姐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白思往追着喊道。
“小白，”林眉突然转过头，“我们去唱K吧！”
“唱K？现在？”白思往抬腕看了看手表，面露难色。
“对，就现在！”林眉坚定地说。
“好吧。”白思往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KTV房间里。
“先生，请拿一打百威过来。谢谢！”林眉坐在点唱机前，冷冷地对服务生开口。
“你没事吧？”白思往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惊讶地说。
“白思往，你是不是我朋友？”林眉直直看着白思往，淡淡地说。
白思往被目光刺得有些无处可躲，半晌后轻轻点头。
于是林眉的个人演唱会开始。
从《天黑黑》到《记得》，从《突然好想你》到《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玻璃茶几上的青绿色玻璃瓶一瓶瓶开始见底。
白思往握着瓶打开盖子的啤酒，放在唇边却从来没有喝一口，只是神色担忧地看着林眉。
“来啊，你也来唱啊，小白。”林眉双颊醺红，醉意朦胧地说。
“不了。我唱得不好。”白思往轻轻摇头，低声说。
不料回答却很快淹没在响亮的音乐声中。
又过了许久。
林眉终于彻底醉了。
她脱了鞋，站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结结巴巴地开口。
空气突然就凝滞了。
“现在，我要唱一首歌，送给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他；又或者。。。。。。“
说到这里，林眉的声音突然降了下去，半晌后，苦涩地说，
“就算我再见到他，他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悠扬的乐声在房间里响起。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Then she`ll be ture love of main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白思往的脸色也突然黑了下来。
他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盯着屏幕不说话。
不知不觉地，林眉竟靠在沙发上慢慢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晕的不舒服，身上却很暖和。
低头看，原来是白思往的外套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耳边却有音乐声传来。
林眉抬头看，却愣在了原处。
白思往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痛苦，纠结和疲惫，右手握紧话筒，关节泛白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 ，
碎落满地，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许是听到动静，白思往立即放下话筒，走过来关切地问，“酒醒了么？”
“小白，”林眉醺红着脸，口齿不清地说，“小白，我想喝family mart的酸梅汤，你去超市帮我买好不好？”
白思往一滞。
“好不好嘛？”酒醉的林眉，失了往日的英气，倒平添了几分娇俏出来。
“好，好。”白思往无可奈何地微笑着点头，低声温柔地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谢谢你，你真好。小白，你真好。”林眉嘀嘀咕咕地重复着。
“真是个傻瓜。”白思往宠溺地笑着出门。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林眉骤然睁开了双眼。
眼神明亮，完全不似醉酒的样子。
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她的手终于停住。
掏出来，是白思往的手机。
打开，解锁，查看通话记录。
晚上九点多只有一个来电记录。
是个陌生号码，并没有存储在白思往的手机电话簿中。
林眉默默记下了号码。
就在此刻，突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立即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推门，果然是白思往。
林眉故意嘀咕着问，“怎么了，小白？”
“不好意思，我手机落在口袋里了。”白思往拎起外套，拿出手机放进口袋，弯下腰摸着林眉的头发低声说，“你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门又关上了。
林眉阖着眼睛，
手心却早湿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