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68、恐慌

　　但来自核冷聚变的掌心炮本身也是种能量，蓝光几乎在接触到触手的瞬间就被漆黑吞没，起到的最大作用大概是令汤米偏过来头。

　　昏暗房间在超人入/侵后就照进来一条走廊灯光，现在钢铁侠金红的轮廓逆光漂浮在门口，还在警戒状态的手心炮口直直对着汤米的方向。

　　汤米不敢置信，脸庞在光影中半明半暗：「你打我？」
　　托尼难道不是汤米的朋友吗。

　　汤米勒着超人的触手还在持续迭加收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触手的硬度还不行。只要超人想，超人可以再度扯断汤米的触手。虽然不清楚超人现在为什么还不认真反抗，但汤米明白在身微物理巅峰的超人面前自己就是占了个数量优势。

　　超人实在皮糙肉厚，汤米方才张开牙口的使劲嘶咬也只磨破点超人脖颈处的皮。
　　汤米沉下眼，翠绿而缺乏眼白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杀意。

　　汤米需要绿氪才能保证杀死超人。

　　「不过你是我的朋友。」汤米唇边还沾着点超人的血，舔/舐间声音慢慢：「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故意选择帮他而不帮我的对吗托尼，你的绿氪在哪呀？」

　　那边被触手层层缠绕着的超人看上去非常惊讶。很正常，谁能想到被标记过的omega还有能力反抗呢。
　　但同时超人还展露着类似于受伤的神情，他蓝蓝亮亮的眸子闪烁湿润，彷佛一只凄惨下雨天中又被平白无辜狠踹一脚的大狗狗，满脸措手不及的难过。

　　克拉克懵然不明白：「汤米？你为什么……」

　　这就令汤米相当不解，如同他对超人至今不反抗的举动感到迷惑。
　　怎么，难道这alpha还妄想汤米会对他手下留情吗？身上没有一点属于汤米的气味根本是铁铮铮证据，既然当初强迫标记了汤米那理所当然要有被报复的心理准备不是吗。

　　然而比起克拉克，托尼或许才是现场最懵的那个。托尼得到的讯息分明该是部关于绿帽捉/奸NTR的情感伦理剧，怎么才转瞬便成了部克苏鲁系的谋杀恐怖片？

　　托尼的战甲落地，他朝汤米做出两只手向下压的安抚动作：「放轻松汤米，嘿朋友，冷静点好吗？」
　　他不清楚汤米是怎么冒出这团团触手的新能力，但这不妨碍托尼观察房间内情势，包含角落里被触手托起来的昏迷中伟德。几秒钟内托尼心中有了猜想，虽说不一定与事实准确吻合。
　　「你瞧瞧你先把超人放开如何？死侍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我相信死侍没有真正受到伤害。」

　　若说托尼前面落地的动作与搭配的安抚让汤米稍稍松了点眼神，托尼后面那番话就令汤米再度凌厉。汤米当然清楚伟德会好的，汤米的重点并不全在伟德身上。

　　不过汤米之前克拉克率先做出反应。他活像被往脸上狠狠凑了一拳，张大的蓝眼睛里是痛心，并缓缓沸腾起某种不针对汤米的怒气。
　　「你是为了死侍。」克拉克呢喃，犹如感觉自己找到正确原因，下一瞬间他紧抿起唇角，几乎用挤的将话语吐出：「你觉得我会杀他？所以你才对我……」

　　克拉克的嗓音几乎是低吼的质问。假如可以，他的胸腔此刻绝对会随情绪而剧烈起伏，然而现在他被汤米的触手们牢牢捆住，若非氪星人不用呼吸当下的克拉克怕不是已开始因胸腔受到的压迫而感觉起窒息。
　　虽然克拉克感受到的痛苦大概也没因此减轻多少。

　　克拉克双目再度开始隐隐发红。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对此汤米表达出难以至信，但还是看在托尼身为他朋友的份上稍加解释：「不、不，是因为超人标记了我，托尼，难道你还闻不出他正在散发的信息素吗？瞧瞧他企图怎样对待汤米！」

　　汤米心中就算是Beta也应该拥有一定的信息素水平感应能力，例如伟德就嗅得出兔兔馥郁的甜香，在污染加深后更是连标记的气息都开始得以分辨。
　　但其实是它下意识地以从前标准来判断事情了，因为它曾待过的所有世界都是废土末日。

　　而如同汤米，人类也不可能平白想到一种拥有六种性别的体系。
　　偏偏这个世界还没有札坦娜，就连蝙蝠侠对狭间生物的了解也不深，所以克拉克与托尼都迷惑非常。尤其克拉克更特别由衷地担心起汤米目前的精神状况，因为标记不标记的从来是汤米以往的「臆想」内容之一。

　　托尼则决定先顺着汤米的话。
　　「好的，汤米，好的，我了解了，超人真是太坏了。但是想想看假如你真的杀死超人以后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所有超英、所有官方组织？我会保不了你的，孩子。这个世界需要超人，何况你的记忆可还没恢复呢，万一你以后后悔怎么办？万一你犯下的其实是弥天大错呢？」
　　托尼开始逐渐靠近，脚尖在每一步前轻轻挪开地板上漆黑触手。
　　「另外说实话其实我不太懂信息素是什么，也许你能向我解释解释？」

　　汤米蹙起双好看的眉：「信息素，你闻不出来吗？」
　　汤米指向被裹成一团的超人。
　　「超人一直在用信息素威胁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托尼。」

　　但托尼是真的不知道啊。

　　汤米愣愣。
　　艳丽毒物流露出半点几乎茫然到可怜的困惑，眨巴着晶莹亮色的翠眸犹如在要求托尼将话语再说一遍。他盈白细腻的上身那样柔美着无辜的迷惘气场，几乎要让人遗忘他下/身那团团又团团蔓延到整间房都被染上诡谲恐怖的漆黑触手。

　　而克拉克简直比汤米更加茫然无措地询问：「什么？汤米、我，我怎么威胁你了？」

　　汤米轻轻慢慢地歪了歪脑袋，眉眼弯着焦虑，在托尼面前迷途羔羊似地启开那两片血腥色泽的艳红唇瓣：「我是omega，超人是alpha。我相信他曾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标记，因为他身上没有我的标记──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的第二性别，还是不知道这个？」
　　后面那句话带有嘲意的话是对超人说的。汤米向超人指了指自己后颈，那里有个合乎成年男性牙口的红印。

　　克拉克神情复杂的张张嘴：「我想我们之间存在很大误会，宝贝。」

　　汤米瞇眼。

　　托尼持续摆出请汤米冷静些的手势。
　　「我想我们都不知道。」托尼替自己与超人解释，也请汤米继续向自己解释：「或许你能先把你这边的事情全貌告诉我，咱们交流交流讯息，你再考虑要不要给超人一个教训？相信我，假如超人真想对你怎么，我保证自己不会干看着。」

　　汤米在估量。
　　他现在的能耐基本困住超人就是极限，无法同时对付钢铁侠。所以除非伟德能醒来帮助他抢夺绿氪，否则汤米也只能妥协。

　　而汤米是这样的生物，它不会在这种局势下呈现真实的不情愿。
　　它假装被说服，它将黏稠杀意掩盖，它流露出逐渐趋缓似的情绪与一点示弱的不安。
　　「如果他能保证不再动粗。」汤米将双手缩到胸口，呈现出一个似乎正因回忆而感到恐惧的姿态：「他是超人，他将汤米的肢体扯断时真的很疼。」

　　克拉克懊悔：「汤米，我──」

　　「还有伟德。」汤米用触手将伟德卷了过来，顺便给昏迷中的伟德裹上棉被，垂眸时神情隐隐流露当真不经意的呵护。
　　「超人不可以再伤害伟德。」

　　托尼看见超人瞬间咬住牙的神色，一种危险信号正在超人的蓝眸中凝聚。
　　不是好现象。
　　托尼急忙开口：「当然，就先让咱们把误会解除吧。」

　　说话中托尼同时给了超人一个眼神，并希望超人有理解到自己意思。
　　幸亏超人大概暂时妥协，尽管他看向死侍的目光持续不善。

　　但在汤米正式将六种性别的新世界大门于他们眼前打开后，无论克拉克或者托尼都暂时管不了其它。
　　他们的惊诧与提问时的态度那样真诚，真诚到汤米简直感觉莫名奇妙。

　　托尼就算了，毕竟地球人都是beta，可是超人。
　　「你怎么会不晓得自己的性别？」汤米看向氪星人的目光宛如打量一名正给自己强行狡辩的性/骚扰犯。

　　因为超人是氪星遗孤，因为氪星执行的是计划生育。全员alpha之情况下起源的六种性别根本不再具备教育意义，连AI乔都不会没事和克拉克提起这种千年前的琐碎历史。
　　为了汤米口中这种太震撼的世界观，超人途中还特别飞回孤独堡垒进行求证。

　　汤米很难相信。
　　汤米感到混乱。
　　倘若不是超人......不、不可能不是超人啊。汤米身上有标记，那就只有标记了他的alpha能够用信息素影响他，不是超人还能是谁？阴谋、血脉、复制体？
　　──到底是谁标记了它？
　　汤米感到茫然，汤米几乎条件反射性地将自己缩进清醒过来的伟德怀里。伟德现在浑身上下只裹着条棉被，汤米就收拢触手将自己同样蜷裹进去，彷佛它还是那只脆弱又无助的小兔子，需要伟德将自己拥抱以躲避那些穷追不舍的噩梦。

　　瑟瑟发抖、水汪无辜，伟德方苏醒就见着汤米这惶惶不安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汤米受到了超人的欺负。雇佣兵迅速护犊子地要将汤米揽住，可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某钢铁之躯阻拦，捏握的力道几乎要将伟德手掌捏断。

　　不到眨眼伟德又一次被推出汤米身边，不同的是这回被共同扔去的还有几件他散落在床铺的衣裳。
　　汤米的触手慢了半拍才要将伟德接助避免对方又一回摔落，不过雇佣兵自己已凭借灵活身手站稳，被惹恼的他面对超人冷笑出声：「见鬼的混蛋，你以为你是谁？」

　　伟德边朝超人张开双臂边前进，一点不在乎挂在自己肩膀上那几件衣物，满腔怒意低声咆啸：「有种就和哥来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别孬种似地躲在自己能力后面。来人啊？给哥来个抑制环，再给这超级王八来个红太阳，哥保管徒手也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操/你妈婊子养的，给哥离甜心远点！」

　　伟德吼出后面那句因为超人没有理会伟德的挑衅，超人蹲下来用棉被将汤米单独裹住。
　　克拉克温热的大手在汤米胸前将两边纯白棉被间缝隙收拢，动作温柔没错，但仍只令汤米将触手耸立在周围拉拔起动物膨胀身形的那种警告。

　　「走开。」汤米对在自己面前蹲下的超人恶声「哈」气，鼻子上方挤出象征排斥的皱折：「收起你的信息素，你让我不舒服！」
　　接着汤米望向托尼，以一种表达自身不适感的眼神要求托尼有所行动。

　　托尼皱眉，他的立场其实挺难办。
　　毕竟死侍作为雇佣兵的名声真的不太好，神盾局的纪录中对方绝对称不上个好人。可现在的汤米又偏偏很重视的模样，若非如此托尼也不会同意死侍进来斯塔克大厦。
　　而超人呢？所有光明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往超人身上堆，何况超人还是汤米真正正牌的丈夫与兄长，光有以上几点该把汤米往谁那儿推就很明显。

　　假如汤米没失忆，假如世界上没有那啥、六种性别之类的鬼？
　　托尼捏捏鼻梁：「嘿大个子，既然汤米都给我们科普了ABO，你考不考虑先学习怎么控制住自己的、emmm，信息素？」

　　虽然超人方才又推了伟德吧，但显然超人是有控制住力道的。
　　托尼还没有直接拿出绿氪，毕竟那对氪星人的感受相当于普通人被一刀捅进肚子里，想象那有多难捱吧。不仅是情况还没必要到那种地步，作为一名英雄、一名某种程度上的同僚，超人也不应被人们随意用这种方式对待。

　　超人的立场并非敌人，所以托尼先口头劝阻：「毕竟显然就是那玩意儿让汤米抗拒你的，你让他感觉不舒服了。或许先离汤米远点确实是个好主意？」

　　钢铁侠说得有道理，克拉克明白自己或许的确应该那么做。但此刻有更重要问题绞紧克拉克心脏，他必须将这件事问清楚。

　　超人垂眸看着汤米：「你说omega能怀孕，而你是omega。」
　　几句在汤米耳中的废话。
　　但超人的蓝眸是那样沉重而压抑着痛苦，犹如这个蠢问题对他而言有多重要，甚至连声音都更干哑起隐约的颤，简直让汤米莫名奇妙。

　　与此同时给自己穿戴好了的伟德怒气冲冲地往这边扑过来，可无论他怎么拳打脚踢都撼动不了钢铁之躯分毫。

　　克拉克嗡嗡作响的脑海也让他听不清伟德正骂骂咧咧的脏字，克拉克很难分辨自己此刻的心情，焦虑、恐慌、自责。躁动不安的灵魂渴望得到答案，克拉克的额角开始沁出因其实已察觉出真相而崩溃起来的冷汗。
　　克拉克几乎咬牙喃喃：「所以你其实真的怀过孕对吗，汤米？」

　　但失忆的汤米不会清楚克拉克真正在讲些什么，汤米只感觉自己脑内属于小兔子的那份记忆被瞬间提拉，他倏忽对超人拔起更高的警惕与怀疑。
　　「当然。」汤米谨慎：「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却见超人忽然站起，红披风在他背后散开浮动。超人抓狂似地伸手扣住自己脑袋，胸膛起伏中吐出内疚与悲伤。
　　「拉奥啊。」超人痛苦地呢喃：「我、喔，拉奥。」

　　克拉克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他的舌头彷佛和心脏一样纠结成团。
　　克拉克想到曾经汤米那样羞涩而开心地向自己报喜时自己都给予了怎样的响应，他想到曾经汤米脆弱哭泣着卵卵的破碎时自己又是怎样看待的汤米。

　　汤米真的怀过孕而身为他丈夫的自己却居然从来不曾发现。
　　他还将那些通通视为汤米的臆想，他指责汤米的谎言并表达自己对汤米的失望。他没有将汤米的悲伤真正放在心上，他将汤米送入疗养院并还嘱咐医生汤米这些「严重幻想」的不正常情况。

　　然而原来汤米曾经说过的通通是实话。
　　克拉克用拳头抵住嘴，试图让自己吞咽的喉头不要那么哽哑，然而他没成功，也没能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他的肺脏被塞满了石块与棉花，一部分沉重刮伤、一部分愈发阻塞起膨胀的心慌意乱。

　　起伏磅礡的情绪令超人周身信息素更加控制不住地猖狂。
　　汤米后退几步，惊慌地感觉身体开始发热发软。

　　不应该呀，超人不是并非它的alpha吗？

　　因为同位体的信息素对汤米影响不大不代表完全没影响，尤其现在的汤米已经愈发完整，所有优势与弱势都结合并更放大在他身上，如今又恰逢鸟类发/情的春天。
　　尽管现在的汤米自己不清楚，但目前的它除去吞噬了小兔子，更结合在小鸟儿与半个鹰鸟儿身上。本来无论鸟类或小兔子都不会有真正的热潮期因为它们的能量被分开，可如今……

　　汤米已于小小卧室内暴/露在同位体的高浓度信息素中太久。

　　汤米身体一软，从未经历过如此的他整个人神情发懵地跌坐到下方漆黑触手。猛烈的湿润与饥饿。汤米摀住脸，感受热意将自己狠狠席卷。他无措而茫然，下意识看向伟德，而显然嗅出来些什么的伟德也正回望汤米。
　　然而伟德的神情却不是普通的不对劲，不，他神情里透着鲜明惊惧，他似乎要对汤米喊些什么，他正要扑过来将汤米掩护。是什么呢？汤米因热潮而迟顿起的脑海迷惑着，直到一个速度远比伟德更快的人将汤米一把抱住。

　　是alpha。
　　是整个房间内唯一那名alpha。

　　汤米瞳孔剧烈收缩，几乎尖叫着用触手疯狂反抗起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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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但是，从原色超角度出发真挺惨，可以站在原色超的立场想想看。
先是恋人为了「小三」企图将自己杀害，又是得知从前误会真相，现自又基本要被迫强/上汤米......咳。 （捂脸）